奔逃了一里多,後面的狼羣越來越近,連莊小芽回頭,都能看到追來的狼只,嚇得小臉血色全無。
阿依米叫道:“太近了!逃不掉,上樹!”
張楓逸喝道:“離避難點還有多遠?”
阿依米喘着粗氣叫道:“以現在的速度,有五分鐘就能到!”
張楓逸忽然停步。
阿依米嚇了一跳,也停了下來:“你瘋了?快跑!”
張楓逸把莊小芽遞了過去:“帶她過去!我很快會跟上!”
阿依米接過莊小芽,色變道:“你不會是想一個人攔着它們吧?!”
莊小芽也是難得地掙扎道:“叔叔!”
張楓逸順手從她腰後摸來手槍,沉喝道:“快走!我不會拿自己的命開玩笑!”
阿依米一震,把莊小芽背了起來,轉身就跑。
他的眼神中有股令人不由想要服從的力量。
但同時,她的芳心也不由劇烈地顫動起來。
敢一人抵擋狼羣,這需要什麼樣的勇氣!
張楓逸看她們跑遠,才轉頭看去。
從兩個方向而來的狼羣已經匯到了一起,朝着他這邊追來,粗略一數,至少有二三百隻,讓人心驚。
就在這時,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忽然傳來。
張楓逸一震。
這可能就是狼羣白天行動的原因,因爲嗅到了食物的氣息,因此纔會違背平時的習性!
想歸這麼想,但這時也難以追究到底血腥味從何而來,他擡起左臂,拿右手指甲在內側猛地一劃,拉了道血口出來。
片刻後,鮮血滴落。
追來的狼羣已經減慢了速度,最終在離他不到二十米的地方由跑變緩步移動,朝他逼去。
狼喉間發出低低的嘶聲,令人心驚膽戰。
張楓逸趁着傷口結疤前擠了不少血出來,在身體前面滴成一團,然後才緩緩退後,靠到了一棵約腿粗的大樹上。
果然,受到血液吸引,狼羣沒有越過他去追阿依米倆人,反而漸漸圍成一圈,把他圍住。
最近的狼只逼近到不及三米的距離時,終於發動攻擊,朝他撲去!
張楓逸閃電般把槍咬在嘴裡,原地縱躍,竟躍起近兩米的高度,雙手攀住了上方橫出來的粗枝。
撲來的雪狼登時從他腳下撲過,差了十多釐米才撲中他。
張楓逸雙臂一個用力,翻了上去,在大樹的枝椏間蹲了下來。
下面的狼羣登時躁動起來,不斷朝上跳躍,但哪跳得上來?
張楓逸冷靜地四看,判斷出狼羣確實暫時無法襲擊自己,才微微鬆了口氣。
上樹是無奈之選,因爲氣候原因,這地方的樹枝葉很少,難以遮蔽身形,一旦被狼羣圍住,這些兇猛的野獸動輒可以在這等上三四天,這種天氣下,它們可以耐寒那麼久,但人卻不行。
雪花漸濃,在張楓逸身上迅速堆起了淺雪層。
下面的狼羣又撲又跳又撞,鬧了半晌沒法觸及他後,果然就在下面來回走動,開始等起來。
張楓逸身上積雪漸厚,抖落時他竟也隱感身體發冷,心叫不妙。
這是寒氣入侵的現象,再這麼下去,就算是他的身體,也得生病了!
默算時間,已經過了半個小時,阿依米也該到了避難處。他一咬牙,站起身來,拿槍瞄準要去的那個方向,砰砰砰砰連開四槍。
四隻雪白的雪狼登時嗚叫着倒地,那邊的狼羣則受驚下紛紛散往兩邊。
張楓逸抓着這時機,驀地發動,縱撲出去!
撲!
落地時連滾了數圈後,張楓逸彈跳而起,發足狂奔!
身後,狼羣在初時的受驚後迅速恢復過來,嗥叫着朝他追去。
生死關頭,張楓逸爆發出全部的潛力,速度攀上巔峰,竟不輸雪狼!但他自己也知道,這最多隻能保持幾分鐘,假如那之後找不到避難處,那就完了!
一人帶着狼羣轉眼奔過半個林子,前方忽然開朗。
“這邊!”一聲驚喜的大叫忽然傳來。
張楓逸立刻看清林外是個至少十多米高的陡崖,此時阿依米正在崖頂,朝他拼命揮手。而在她所站處的腳下,一條粗鐵鏈垂到崖下。
張楓逸大喜,邊跑邊把槍塞到了褲兜裡,奔到近處時縱身躍起,直接抓住了鐵鏈離地至少三米處,猿猴般朝上攀去。
上次被千澤護搞得神志迷失後,他在深山密林中過了那麼久的原始生活,攀山越嶺的能力幾乎提升到可以真正的猿猴相媲美,不到半分鐘,已攀到了崖上。
後面追來的狼羣只能在崖下來回繞動,卻沒法爬上來。
阿依米有點激動地道:“我還以爲你不來了!”
張楓逸嘿嘿一笑:“本來是要死的,但想到永遠都見不到這麼火辣的美女,我就立刻渾身充滿力量,逃了出來。來,親一個以資獎勵!”大嘴湊了過去。
他本來只是逗她,哪知道阿依米不躲不閃,直接揚起俏臉,吻住了他的嘴脣,還伸手摟住了他的脖子。
張楓逸反而嚇了一跳,不過有美女願吻,怎麼也不可能推拒,他立刻熱烈地反應起來。
吻了足足兩分鐘,兩人才鬆開,阿依米微紅着臉道:“在這很安全,那邊不但有幾個藏身的山洞,還有可以翻山離開這裡的佈置。不過我們還要回山谷,暫時就藏在這,那些雪狼在下面完全看不到獵物,很快就會離開的。”
張楓逸奇道:“這地方你佈置的?”
“是我們的人佈置的,周圍有好幾個點,都是爲了應急使用。”阿依米跟他有了親密的身體接觸,對他態度大爲不同,解釋道,“不過真奇怪,這些狼羣爲什麼會出現?”
張楓逸轉頭望向樹林另一邊。
他們所站的位置已經超過了樹林的高度,透過飄飛的大雪,可以隱約看到另一邊的山谷,但隔了好幾公里,當然看不清楚。
之前那股血腥味,會不會是那邊來的?
順着崖頂走了十多米,就到了阿依米所說的山洞,兩人正要進去,張楓逸忽然腿一軟,差點摔倒。
阿依米反應極快,一把攙着他,色變道:“你怎麼了?”
張楓逸感覺着寒意迅速侵入體內,整個人都冷了起來,深吸一口氣,沉聲道:“我受涼了,洞裡能取暖嗎?”
阿依米臉色難看地道:“這只是個臨時避難處,沒有準備取暖的東西……”
張楓逸一愣。
我靠!
那該怎麼辦?
外面雪越下越大,氣溫也越來越低,漸漸逼近零度。
這洞比之前那個淺很多,洞內難以保持溫度,縮在一角的張楓逸也不由哆嗦起來。
越是強壯的人生病越嚴重,他向來不怕寒冷,但一旦受了涼,症狀立刻表現得比常人迅猛,此時渾身上下冰冷無比。
阿依米不時在他身上各處按觸,感覺着他體溫似在不斷降低,芳心卻沉了下去。
這樣下去,沒有藥物治療,他非常危險!
旁邊,莊小芽已經快哭出來。
張楓逸忽然深吸一口氣,對阿依米道:“來,抱抱。”
阿依米一愣。
什麼時候了他還想着佔自己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