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人們的反撲是瘋狂的,奈何冉閔驍勇善戰,謀略超羣,常以少勝多,屢屢挫敗胡人的聯軍。
公元351年,後趙新興王石祗率鮮卑、羌人聯軍共計十餘萬再次夾攻冉閔。
此前,冉閔逢戰必勝,所以他這次稍微有些輕敵。
於是,兩方戰陣剛剛佈下,冉閔便想親自帶領全數軍士出擊。屬下一將連忙勸道:“此時敵方強兵雲集,正想引誘我們出兵交戰,以便令我軍腹背受敵。我們應該固壘不出,以觀其變。現在陛下想要出戰,一旦沒有萬全之策,則大勢去矣。”
但一個叫法饒的道士卻說:“我夜觀天象,看到太白星行經昴宿,這正預示胡王將滅,應該一戰克敵,勿失良機啊。”
冉閔早已按捺不住全力出擊的想法了,聽了法饒的話後,他捋起衣袖,大聲宣佈:“我出戰決心已定,如有再敢勸諫者,斬!”
冉閔集合起全部士兵出戰,結果上了胡人的當,跑進了胡人的包圍圈,數萬軍隊受到三面夾擊,一番苦戰之後,冉閔只與數十名騎士殺出重圍,連夜逃跑至鄴。
此戰,冉閔損失大臣、兵士共計十餘萬人,元氣大傷。
後來,鮮卑族血統的前燕文明帝慕容皝第四子,十六國時期前燕傑出的政治家、軍事家,被後世譽爲‘十六國第一名將’的慕容恪出世,利用冉閔百戰百勝後的輕敵,設計在龍城擒獲了冉閔,並殺之。
冉閔死後,遏陘山左右七裡草木全部枯萎,蝗蟲大起,七個月內,天旱不雨。慕容皇室非常恐懼,以爲是上天發怒,趕緊命人祭祀冉閔,封其爲武悼天王。
祭祀當天,又是天降大雪。
冉閔生前曾經遣使告東晉王庭:叛逆的胡人擾亂中原,如今我已消滅他們,如果能共同征伐的話,請派軍隊來。
東晉最終沒有答覆,喪失了統一天下的機會,而在冉閔死後的第二年,東晉就誕生了《蘭亭集序》,王羲之的這部名篇婦孺皆知,可卻很少有人記得冉閔是誰。
冉閔對華夏曆史有着太重要的意義,不過因爲某些客觀原因,他的事蹟很少被人知道,他所頒佈的三道殺胡令,也只是經常出現在武俠小說中。
講完了這些後,老實和尚稍稍停頓了下,纔看着韓家駿說:“你說得不錯,石門上雕刻的這員大將,正是號稱武悼天王的冉閔。”
韓家駿又問:“就算石門上雕刻的是他,可與石門上有毒,宋承鋼被毒死,又有什麼關係?”
“當然有關係。”
老實和尚淡淡的說:“冉閔是以殺胡令而稱雄華夏曆史,中原數百萬胡人死在他手中,無論他的骨子裡,還是精神與靈魂上,都帶着讓胡人膽顫心驚的死亡氣息。根據一本野史記載,冉閔死後安葬,他的後人擔心胡人會掘墓報復他,就在墳墓中設計了許多機關,其中就有幾扇這樣的石門。”
冉閔生前,爲誅殺殆盡華夏版圖中的胡人,壓根就不在乎用什麼手段,前面提到的那個導致冉閔輕敵兵敗的道士法饒,就是一個用毒的大行家。
法饒爲冉閔配製了一種特殊的毒藥,爲配合殺胡令對胡人的震懾之力,爲這種毒藥也取名‘殺胡令’。
這個叫法饒的道士,曾經在那時候被成爲洪荒之地的苗疆呆過,精通蠱術。
法饒利用蠱毒
配製出的殺胡令,是專門針對五族胡人來的,漢人,或者除了五胡之外的異族,種了這種毒藥後不會產生任何副作用,但對亂華的五胡異族人,卻有着致命的殺傷力。
“任何一個五胡異族人,一旦身中殺胡令後,隱藏在殺胡令內的蠱毒,就會在最快的時間內腐蝕這個人的血肉之軀。爲了確保冉閔之墓不被胡人破壞,所以他的後人就在他的墳墓中遍設機關,所有機關上,都塗有這種讓胡人心寒的殺胡令之毒。”
老實和尚微微嘆了口氣,說:“唉,開始看到野史上的這段記載時,我還不相信這是真的,因爲我覺得野史就是野史,傳說的成份大一些,世間怎麼可能會有如此狠毒的毒藥?”
“但現在,我覺得我該信了。”
老實和尚說完,默默的看向了宋承鋼的屍體。
韓家駿也本能的扭頭看去,沒有說話。
葉心傷說話了:“韓家駿,宋承鋼不是漢人嗎?”
“在他的戶口上,他是漢族人。”
韓家駿只覺得嘴裡有些發苦,喃喃的說:“可他的祖輩,卻是鮮卑族人,複姓慕容--他,也許該叫慕容承鋼。”
宋承鋼之所以姓宋,而不姓慕容,那是爲了不想這個姓氏不想被人注意,畢竟他可是一直在國安九局這種很敏敢的部門任職,潛伏,自然是越低調越好。
也正是因爲他是鮮卑族人,所以纔是殺破狼三部(殺破狼三部的祖先,本來就不是漢人,是樓蘭凌玉宮主從西域十六國帶到中原的屬下)中貪狼組織的中堅力量之一,就是那種誓死效忠貪狼的。
但誰能想到,他取了一個漢民族的姓氏,卻無法改變他身懷的鮮卑族血統,結果卻導致了他遇到死後1700年的冉閔墳墓中的石門後,中了殺胡令而死。
苗疆‘特產’的蠱毒,能夠寄存在某個宿主上,永生不死,這不是傳說,只因蠱毒本身就是一種生命力堅強的病菌,就像很多病菌那樣,可以在最惡劣的環境下,長久的存活下去。
韓家駿與宋承鋼一起,都是沈銀冰的絕對心腹,私人關係是非常不錯的。
所以韓家駿知道宋承鋼的身世,也是很正常的了。
“這就是了,我雖然不是漢族人,可我也不是五胡人。”
老實和尚輕輕點了點頭,擡起右手看着上面的一道血痕說:“所以,我不小心在石門上蹭破手掌後,就沒事--以前,我真的不信野史上所說的那些,但現在事實擺在我眼前,我不能不信了。”
“我是漢族人,祖祖輩輩都是。”
一直沒有說話的葉心傷,忽然說了一句,隨即大踏步的走到石門上,擡手對着門狠狠砸了過去!
“不要!”
站在暗道上方的鐵屠,低聲厲喝一聲想阻止他。
方纔他聽老實和尚說完冉閔、殺胡令的故事後,已經知道咋回事了。
說實話,鐵屠也不怎麼相信,以爲老實和尚純粹就是瞎扯,宋承鋼可能就是死在他的暗算之下(老和尚用袖子擦石門時,下上了毒),所以才擔心葉心傷會中毒,趕緊出聲阻止他。
葉心傷卻沒有聽鐵屠的,砸出去的拳頭毫不停留。
咚!
一聲悶響後,葉心傷緩緩縮回了拳頭,舉了起來。
幾道手電光芒
,立即照在了他的拳頭上:手指關節已經見血。
葉心傷臉色不變,舉着右拳看着老實和尚淡淡的說:“大師,我相信你。”
要不是老實和尚及時出現,葉心傷早就被那個神秘的白衣長老給打死了。
現在貪狼的人,懷疑是老實和尚暗算死了宋承鋼,葉心傷就‘以身試法’,冒着生命危險來爲他辯白:葉心傷是漢族人,如果老實和尚說的是真的,那麼他就會沒事。
假如老實和尚在撒謊,那麼葉心傷就會落到與宋承鋼一樣的慘死下場。
老實和尚看着葉心傷,眼光一閃,雙掌合十低頭念道:“阿彌陀佛,善哉,善哉,葉施主,你着相了。”
老實和尚說葉心傷着相了,是說他沒必要用這種方式,用他自己的生命來報答老和尚的援手之情。
剛纔親眼看到宋承鋼死時的慘象,要說葉心傷不害怕是假的。
可有些事情,就算是再害怕,也得去做。
葉心傷眼角輕輕跳動着,舉着右拳在那兒默不作聲的站了足有三分鐘,才長長的鬆了口氣,緩緩的問韓家駿:“韓助理,你看我的臉色,可有變化?”
剛纔宋承鋼中毒後,僅僅過了不到一分鐘,就毒發了。
現在葉心傷卻沒事,臉色正常,沒有露出那種詭異的笑。
事實證明,老實和尚沒有撒謊。
或者說,他從某本野史上看到的,都是真的,天底下真有這種針對五胡人才存在的毒藥,歷經一千多年而依舊犀利狠毒。
“對不起,大師,是我錯怪了你。”
韓家駿對老實和尚彎腰,深施一禮,表示自己對人家的歉意。
“人之常情,善哉,善哉。”
老實和尚微微點頭,算是回禮了。
韓家駿擡起頭,說:“大師,根據你剛纔的那個故事,那我是不是就確定這個河底古墓,就是號稱武悼天王冉閔的安息所在?”
老實和尚回答說:“根據這扇石門判斷,應該是他的安息之所。”
“我看卻是未必。”
韓家駿走到石門前,擡手指着巷道四周的水泥牆壁道:“冉閔是一千多年前的古人,那時候,怎麼可能會有水泥的存在?當然了,就算他的後人在隨後很多年纔給他建造了這個墳墓,可問題是在黃河下面。”
冉閔的墳墓,絕不是開始就建在黃河下面,而是建好後又被黃河改道時給遮住了,而黃河在冀南地區最後的一次改道,大約是在清朝,那時候也沒有水泥。
依着老實和尚所說的,這扇石門是冉閔墳墓中的,它存在的年代,絕對比黃河最後一次改道還要早,那麼它爲什麼會被人與水泥完美銜接在了一起?
“還有就是。”
韓家駿頓了頓,繼續說道:“現在可以肯定的說,當前佔據河底古墓的是破軍,而破軍中肯定有很多像宋承鋼一樣的五胡後人,那麼他們怎麼敢隨便出入,尤其是把這扇石門挪到這邊來,難道就不怕會死的苦不堪言?”
“這個我就說不準了。”
老實和尚想了想,才說:“或許,他們在挪開這扇石門時,也付出了很大的代價,只是我們--”
老實和尚剛說到這兒,就聽暗道上方的一個保鏢叫道:“韓助理,外面有情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