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魚兒哼着歌走進了客廳,進門後她纔看到,客廳內除了媽媽外,大表哥夫妻倆也在,三個人正在那兒說話。
“魚兒回來了。”
表嫂雖然是個軍人,不過性格很婉約,不管對誰都保持着應有的熱情和尊重,這樣的人很容易被人喜歡,肖魚兒覺得也唯有表嫂這樣的人,纔有資格配得上大表哥。
“大哥,嫂子,你們來了。”
肖魚兒換上鞋子,笑嘻嘻的打了個招呼,來到媽媽身邊坐下,從水果盤裡拿出一個蘋果,吭哧就咬了一口。
“你這孩子,都這麼大了也沒點女孩子樣,不洗手就吃東西。幸虧是你哥和你嫂子,要是外人還不得笑話我這個當媽的沒把你管教好,”
高姑姑嗔怪着,擡手在肖魚兒腦門點了一下。
高雲華笑了下,說:“姑,我和晚晴又不是外人,魚兒可沒必要拿着嘬的呢。”
“唉,話是這樣說,可她也是大閨女了,說起來都是你姑父把她給慣的。他在外工作,一年到兩頭的回不來幾趟,每次回來就抱着孩子心肝寶貝的疼,哼。”
高姑姑嘴裡雖然埋怨丈夫,眼裡卻滿是溫情,拿過紙巾給女兒擦了擦嘴角,問道:“咦,你今晚不是和暮涵去參加她的高中同學聚會嗎,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本來我想陪着她去來着,誰知道在路上恰好遇到二表哥了,就讓他陪着去了。這是個倆人親近的好機會,我怎麼能在那當燈泡呢,”
肖魚兒伸出舌尖,舔了下嘴角時,卻發現大表哥正用異樣的眼神看着自己,就有些納悶的問:“大哥,怎麼了,我臉上長出花來了,”
“沒有,你臉上很乾淨,沒有花。”
高雲華很頭疼的樣子,問道:“你剛纔說,你看到高飛了,”
“昂,就是二表哥。”
肖魚兒滿不在乎的回答。
高雲華又問:“你讓他陪誰去參加同學聚會了,”
肖魚兒終於從高雲華臉上的異樣中看出什麼了,放下啃了一半的蘋果:“陪張暮涵啊。哦,暮涵姐就是張家的,她有個哥哥叫張耀明,你也認識的。怎麼了,”
“怎麼了,”
高雲華苦笑,繼續問:“你可別告訴我說,張家大小姐對高飛有那種意思。”
“嗨,要是二表哥沒有離婚之前,我是肯定不會說的,現在無所謂了。”
肖魚兒嘻嘻一笑,很得意的樣子:“開始吧,我就覺得二表哥和暮涵姐非常相配,暮涵姐對他也很有好感,不過因爲姥爺作主讓他娶了王晨,暮涵姐就只能退居二線了。可我敢保證,暮涵姐並沒有爲此就放棄追求二表哥,因爲她有次喝多了酒跟我說,最多兩年內二表哥就會跟王晨離婚,並迎娶她。還說這是他們之間的約定。當時我還不信來着,現在信了,二表哥還真是那種說到做到的男人,我……大哥,你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難道我說錯什麼了,”
“你沒說錯。唉。”
高雲華不知道該怎麼和小表妹解釋,有些事是不能隨便泄露的。
高姑姑從侄兒的臉色表情中,瞧出了不對的地方,沉聲問道:“雲華,小飛和王晨離婚,這裡面有什麼重大原因嗎,”
“姑姑,這件事你們最好別問了,我有事先走一步了,唉。”
高雲華再次嘆了口氣,站起身說:“晚晴,你就留下吧,等明天再走。”
晚晴溫順的點了點頭:“好,那你自己在路上開車小心。”
高雲華點了點頭,和姑姑母女說了聲後,就急匆匆的走了。
意識到自己好心可能做了錯事的肖魚兒,在送高雲華走了後,回來小聲問晚晴:“嫂子,我撮合暮涵姐和二表哥在一起,是不是做錯了,”
晚晴搖了搖頭:“具體怎麼回事,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只是聽雲華無意中說起過,說很對不起小飛和王晨,不該把那樣的壓力放在他們肩膀上。我就覺得吧,小飛倆人離婚這件事不簡單,像是在一個很重要的局。”
看着臉色開始發白,意識到自己好像做錯事了的肖魚兒,晚晴挽住她胳膊輕聲說:“魚兒,就算你好心做了什麼錯事,老爺子也不會埋怨你的,畢竟你也希望小飛能儘快從離婚的陰影中走出來不是,”
“是,是。”
肖魚兒笑了笑,比哭的還難看:“要不,我這就去找暮涵姐……”
晚晴搖頭,打斷她的話:“不行,那樣你會讓張暮涵無法下臺的,我相信小飛能應付好這件事。”
“喲,張大小姐光臨,簡直是讓整個大廳內都蓬蓽生輝啊,嚯嚯。”
張暮涵剛走進江南風酒吧,一個留着短髮穿着白襯衣,猛地一看是個爺們,仔細一看原來是個女孩子的高個頭,就迎上來
張開雙臂,做出了誇張的擁抱動作:“來,來來,老婆,讓老公我抱抱。這麼多年不見你了,還真是想死孤王了。”
“去,瞎鬧騰什麼呢,”
張暮涵臉兒一紅,後退到高飛身邊,介紹道:“這是我在高中的舍友,也是最好的朋友周林,一個男人婆,也是這次聚會的發起者。”
高飛早就聽說過,在很多高中、大學中的女生宿舍中,也有老公、老婆這一說,就是同宿舍好友之間的調侃,就像張暮涵自己所說的那樣瞎胡鬧,當不得真。
“哇哈,這位帥哥是何許人呀,”
周林上下打量着高飛,嘴裡嘖嘖有聲:“小白臉呀小白臉,就是你撬走了老周我的碼字,是不是嫌活的命長了,嘿嘿,開玩笑啊,我叫周林,目前在京華開了家小公司,很高興能夠在今晚認識你。”
“高飛,來自冀南,暮涵的朋友。”
對這種脾氣大咧咧的女孩子,高飛很對胃口,伸手和她落落大方的握了一下,才擡頭打量起了大廳內。
江南風酒吧的大廳不大,兩百多平米的樣子,除了酒吧工作人員外,或站或坐了二十多人,都是差不多的年齡,手裡端着酒杯、冷飲等向這邊看來。
一眼掃過,高飛就看出酒吧今晚被包場了,在場的都是張暮涵的高中同學,沒有認識自己的,心裡總算鬆了口氣。
“暮涵,你好.”
“暮涵,這裡。”
周林閃到一旁去後,其他同學都熱情的向張暮涵打招呼,但在看向高飛時,幾乎所有人都在審視高飛,心裡琢磨着這揹着個帆布包的土鱉,到底是走了什麼狗屎運,才能泡到張暮涵這個上學時眼睛始終朝天看的校花。
甚至,高飛都能感覺出幾道帶有敵意的目光,心中苦笑,覺得索然無味。
很牛比很低調的男豬腳,在陪着明豔照人的女主參加類似聚會時,總會有自以爲的帥哥站出來發難,最終卻被男豬腳給搞的滿眼星星亂閃,狼狽退卻--這種老掉牙的狗血橋段,早就在小說了被寫爛了,實在沒意思。
他希望今晚,現場別出現那樣的傻洞青年,需知道他真的很牛叉,打人臉時很少留情的。
張暮涵在高中時,就是眼界高的離譜的校花,越是這種傲慢的女孩子,自然越能受到男孩子的追捧:說好聽點,男人追求高檔次的強勢美女,就是希望能通過征服她來彰顯自己的能力,說難聽點呢,就是犯賤。
人世間,最不缺少的就是愛犯賤的人了,比方餘暉先生。
餘暉高中時就和張暮涵一個班級,也是班長,學習成績很牛叉,人長的又帥氣,被譽爲某高中成立以來最招搖的校草,想做他女朋友的女孩子,可以說是猶如過江之鯽。
不過餘暉卻誰也看不上,只喜歡張暮涵,覺得唯有好像白天鵝一般的女孩子,才能配得上他。
儘管張暮涵出身一般(高中時,張大小姐對外說她老子就是政府機關的小科員,這是圈子裡的大少小姐在求學時,慣用的說法,唯有那種不知好歹的傻洞,纔會恨不得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爸姓李。)
在高中時,餘暉無數次向張暮涵表達了愛慕,可惜不管他的追求過程有多浪漫,都被人家以‘當前我只想好好學習’的藉口給拒絕了。
高中畢業時,餘暉還想考一所和張暮涵同樣的大學,結果人家卻出國了,從此後就失去了消息--這成爲餘暉先生永遠的遺憾,找女朋友時,也是以張暮涵爲標杆的。
說起來,餘暉現在的女朋友也可以了,在教育部門工作,長的雖說不如張暮涵,不過卻很高傲,人家老子是她單位的二把手,母親是某外企公司副總,從小就特優越的環境,培養成了她類似於張暮涵的性格。
也正是這種目中無人的性格,讓餘暉把她當做了張暮涵的替身,心甘情願的被她奴役。
“她就是張暮涵,呵,這就是你在高中時就苦戀的馬子吧,我看也一般嘛。最起碼,找男人的眼光很一般,也好意思帶着個土鱉來參加這種聚會。”
看出餘暉看高飛時不經意間露出的敵意後,潘玲玲撇了撇紅豔豔的嘴,輕嗤了一聲。
餘暉這才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了,趕緊笑了笑:“玲玲,你說什麼呢,我就是看看罷了,沒別的意思。”
“你再看,眼珠子就粘在人家身上下不來了。”
潘玲玲冷冷的說了句,端起酒杯向張暮涵那邊走了過去。
餘暉立即意識到事情不對勁,趕緊追上:“玲玲,你要做什麼呢,”
潘玲玲扭頭橫了他一眼,沒有說什麼。
餘暉卻打了個冷顫,縮回了伸出去的手,心裡叫苦不迭:早知道這樣的話,就不帶她來了,唉。
餘暉很清楚潘玲玲的性格,知道她不但傲氣,還特別愛吃醋,張暮涵沒有來時,她是酒吧內的核心,大家都對她恭維有加的。
現在張暮涵出場後,大家都圍在了她身邊,潘玲玲就覺得很不爽了,要用她做事的方式,把風頭搶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