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高飛、沈銀冰倆人走進暗道,已經過去了四天多了。
羅口浮橋北岸這邊聚集了大批的警察,嚴格排查每一輛過往的車輛,與行人。
警覺性比較高的市民們還發現,在這大批警員當中,還有一些好像學者模樣的人存在,在河邊擺弄着儀器,不時指揮在岸邊,在河裡船上的那些人做這做那的。
從羅口浮橋向東一公里左右,更有幾輛軍車停在路邊,數十個全副武裝的職業軍人,手持鋼槍分部在一間廢棄的廠房四周,嚴禁任何沒有通行證的人接近。
忽然之間,羅口浮橋這邊就如臨大敵了,惹得路人都猜測不已,議論紛紛。
家住黃河岸邊牛家村的老八,神秘兮兮的告訴親友說,四天之前的那個凌晨,他忽然聽到了密集的槍聲,親眼看到兩個**幫派,在大提下面的斜坡上,展開了不死不休的血拼,最少得有一百多人死在這場拼殺中,當時是血流成河,把黃河水都染紅了……
既然是斜坡的大提上火併,鮮血怎麼會流進大提那邊的黃河中?
區區一百多人的鮮血,又怎麼能把寬度至少兩公里的河水染紅?
當然了,沒有誰指出這些疑點,因爲他真在火拼現場撿到了一把軍刀--據他說,當時遍地都是制式微衝,和成捆的鈔票,只是老八不敢動,畢竟那些玩意太敏敢了,一個不小心就得惹火上身。
老八還說,這些人之所以火拼,是因爲在黃河北岸發現了一個地下寶藏,傳說是慈禧太后蔵在這兒的,下面有金山銀海,數不清的珍寶--進口就在那座廢棄的廠房下。
老八還說,如果不是他忽然肚子疼,他肯定會跟着戰勝一方跟下去了。
不過也幸虧是肚子疼,要不然現在他也會像那些人一樣,被困在地下四天,不知死活了。
就在老八的傳言,在圍觀者中傳播越來越廣時,冀南的各大媒體上,終於做出了遲來的反應。
以影響力最大的報紙《冀南晚報》爲例,上面就用了整整兩個版面,來解釋這件事,標題就是《河底古墓》。
粗大烏黑的字體很單調,卻是市民們最關心的內容。
本報訊:四天前凌晨兩點左右,在冀南羅口浮橋向東一公里內,發生了一起性質惡劣的不法武裝集團火併,總共有二十七人傷亡。
據冀南警方確認,兩股實力不俗的不法武裝力量,皆來自境外,其中一方懷疑是活躍在中東地區的‘大白鯊僱傭軍團’。
這次兩股力量的碰撞,則是因爲他們在冀南1698河岸線附近,發現了一座千年古墓,並用先進的儀器探測出,這座千年古墓中,有着價值無法估算的古文物。
根據京華文物管理部首席專家何家棟教授,帶領助手經過初步的慎密勘測後,基本確定這座古墓的位置,正處於羅口浮橋的下,也就是河中心地下八十米處。
何教授還說,這座千年古墓的最早發現,應該是建國之前,甚至更早,只是一直沒有被國家發現,而是由境外某些組織所掌控。
至於古墓的主人是誰,古墓現在保存情況如何等等問題,到現在還不敢確定,但相信隨着國家相關部門的高度關注,這座古墓很快就會被人們所瞭解……
報紙上刊登的這些內容,其實並沒有什麼實質性的東西,就像往常那樣,以官方口吻給人民一個解釋而已,至於有關古墓的真向,還需要廣大人民去猜測。
但毫無疑問的是,這座古墓的發現,的確引起了國家的高度重視,要不然也不會搞出這麼大的動靜。
國家怎麼處理這件事,廣大市民們又是怎麼猜測,真正明白這兒發生什麼的葉心傷等人,纔不會關心。
四天了,連續四天,他們都始終呆在廠房前。
因爲身份等原因,在警方大批趕來後,老實和尚就翩然而去了。
老和尚臨走前,曾經笑呵呵的對葉心傷等人說,別擔心高飛的安全,一切皆有天命來定,他死不了地……
對於老實和尚這些話,葉心傷、鐵屠都是半信半疑,畢竟這老東西的確有些神道。
但對劉小龍,李德才等人就不這樣認爲了,直接就當做屁給過濾掉了。
只是就算他們再擔心高飛的安全,可在已經有及膝深污水的暗道,還有那扇‘碰到就死’的石門面前,卻沒有丁點的辦法,只能等,等待相關部門派來的專家,研究該怎麼打開那個石門。
這些專家是由高雲華帶隊來的,這幾天中,他每隔幾小時,就會向高度關注這邊的高老頭打電話彙報一下這邊的情況。
那些專家在來之前,可能就受到了來自領導的壓力,研究方案時無不小心翼翼的,不斷的拿出方案,又不斷的否決。
深達地下八十米的古墓,放在這些專家身上壓根不是個事,他們至少有上百種辦法,可以在不對古墓損傷絲毫的情況下,找出合適的通道。
可問題是,古墓是在河底,黃河的下面八十米。
用炸藥,用大型挖掘機器挖掘出暗道的方案,因爲地質,以及所處的位置等,全部被推翻(暗道就是黃河大提下面,一旦塌陷,滔滔黃河水就會嘩的一聲……)
陸地不行,就算動用在水上所用的鑽探頭來工作,可是誰敢保證鑽頭在打開古墓時,會不會有河水倒灌進去?
那樣不但會造成古墓文物的損壞,最重要的是會造成被困在了裡面的人死亡。
一般人死了也就是死了,哪怕這個傢伙叫高飛--可如果那個跟他一起下去的女人死了,華夏可就會發生大的災難了。
所以,必須在人類被困的七天極限內,找出打開古墓的穩妥辦法,就成了困擾這些專家的難題,方案臨時工作室內,十幾個這方面的權威專家,已經熱烈爭論了好幾天,卻始終沒有拿出合適的辦法。
韓家駿的心,越來越涼。
他不覺得沈銀冰倆人還能活着,因爲有毒水從通道內淌出來了,據有關專家取樣化驗後說,這誰一種摻雜了劇毒的毒水,任何人接觸毒水後,都會在兩個小時內毒發身亡。
兩個小時就能毒發身亡,現在都已經四天多了啊。
沈狼主,估計現在已經安息了。
她倒是瀟灑的擺擺手走人了,可弟兄們咋辦?
這幾天,韓家駿等人明顯感覺到,他們的一舉一動都在別人的監視下,那是一些身穿普通衣服的年輕人,衣服普通,相貌平庸,可卻有着在此處行動自如的特權,就是傻瓜也能看出,他們是來專門對付韓家駿等人的。
知道自己等人的身份很敏敢後,韓家駿私下裡嚴令所有人,都不許輕舉妄動,大家沒事就呆在廠房西側的三個簡易帳篷裡,做好應付一切突發危險的準備。
三個帳篷,郝連偃月做爲女性,獨佔了一個。
上午九點,韓家駿從帳篷內走了出來,掃了眼站在不遠處的幾個年輕人,眉頭微微皺了下,走向了郝連偃月的帳篷。
沈銀冰的不在的這幾天內,韓家駿等人有種‘小孩沒娘’的彷徨感,搞不清啥時候就會被那些職業特工給忽然幹掉。
這種彷徨的緊張感,不僅僅是韓家駿有,李國訓他們也是,甚至更擔心,反倒是郝連偃月,仍舊保持着該有的鎮定,每天都會去廠房那邊,密切關注着事情發展。
每當想到郝連偃月的鎮定,韓家駿嘴角都會閃過一抹神秘的笑,隨即消失。
韓家駿走到帳篷門前時,郝連偃月恰好從裡面掀開門出來,看到他後強笑了下,低聲問道:“吃過早飯了?”
“嗯,剛吃過。”
韓家駿點了一顆煙,再次扭頭看了眼那些人,才說:“哦,對了,我還沒有來得及問,被你們送到醫院的陳女士,怎麼樣了?”
韓家駿所說的陳女士,自然就是陳果果了。
四天前,陳果果與銀金花等人對決,動了胎氣,眼看就要香消玉損、一屍兩命時,沈銀冰及時趕到救了她,並派郝連偃月等人送她去了醫院。
郝連偃月等人回來後,沈銀冰倆人已經出事了,隨後大家都忙着考慮該怎麼進去,也就沒人提到這件事了。
“虛驚一場吧,也幸虧陳果果的身體素質不錯,再加上手劉醫師隨行,她只要安心靜養一個月左右就沒問題了。”
郝連偃月隨口說了幾句,心中忽然一動,問道:“你怎麼關心起她來了?”
“就是隨便問問。”
韓家駿淡淡的笑了下。
“隨便問問?”
郝連偃月抿了下嘴角,也淡淡的樣子:“你是不是想打她的主意?”
“你覺得不行嗎?”
韓家駿沒有否認,坦然說道:“現在沈總生死未卜,身邊又有那麼多特工,看他們隨時都有可能發起行動。如果我們這是後話能控制住陳果果,那麼脫身的希望就大了很多,畢竟她肚子裡懷着的可是高家後代。我們只要一個電話,就會有人去做。”
郝連偃月盯着韓家駿,過了片刻才說:“韓家駿,你有這樣的打算,是不是覺得沈總沒有脫困的希望,所以纔給自己留後路?”
韓家駿輕輕點頭:“我也希望沈總能安然回來,但現實是殘酷的,你也該知道下面有可能發生了什麼。”
郝連偃月冷冷的說:“可你也別忘記,除了沈總倆人外,破軍的人也在裡面。”
“這兒是他們的地盤,我不覺得他們在進去之前,沒有爲自己安排後路。”
韓家駿說着,擡頭看着天,低聲說:“其實,我也不想啓動那個最後的計劃。”
“最後的計劃?”
郝連偃月眼睛一亮,正要說什麼時,韓家駿的手機震動了起來。
是冀南市區的公話號碼。
韓家駿猶豫了下接通,還沒有來得及說話,沈銀冰冷淡的聲音,從手機內清晰的傳了出來:“我是沈銀冰,現在你們可以去南部山區18號別墅集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