擡手擦了下下巴,高飛笑了笑問:“看什麼呢,這樣入神。 ”
“你現在心裡很迷茫,有氣憤,失落,自責,嫉妒,甚至還有竊喜。”
龍雲兒的話,就像一把刀子,一下子剖開了高飛的內心。
“竊喜?”
高飛雙眼微微眯起,笑容攸地收斂:“你知道我在想什麼?”
“別忘了我是誰的孫女,察言觀色是我的特長。你剛纔都已經自言自語的說出來了,更何況在得知要跟你發生點什麼時,我可是費力氣研究過你的。”
龍雲兒走到他身邊,坐在了石凳上,翹起的秀氣可愛的右腳,輕輕的顫着:“三年前你回國後,你身邊優秀的女人就層出不窮,像美國離子基金的金融大腕妮兒,當今貪狼的狼主沈銀冰,地下樓蘭的女王、安歸教的王者,遠赴嶺南的樑嬌嬌,大學教授秦城城,皇朝會所老闆白瓷,十八年前的華夏第一美女解紅顏等等。”
“自然還有你最正式的妻子王晨。”
龍雲兒看着自己的腳尖,神色平靜:“這些女人好像上輩子都欠你的,這輩子都來還債,無論你有多麼花,她們都像被矇蔽了雙眼那樣,哭着喊着的圍着你。”
高飛沒有說話,只是看着龍雲兒的眼神,越來越冷淡。
儘管她所說的這些,根本不算什麼秘密,佷多人都知道,可沒有哪個男人喜歡,有人對他的私生活評頭論足。
不過他沒有制止龍雲兒說下去:能夠聽聽別人的評價,尤其還是刻薄的,這對他本身有着提醒的好作用。
龍雲兒就說:“如果只是一個妮兒,或者一個陳果果,那麼你就不會變成現在這樣。”
高飛終於說話了:“我現在怎麼了?”
龍雲兒卻答非所問:“你肯定吃過花生吧?”
高飛無聲的冷笑一聲,懶得回答。
誰沒吃過花生?
“如果你只有一顆花生的話,你會很仔細的剝皮,把裡面的花生米都吃下,因爲你只有這一顆花生。”
龍雲兒吸了下可愛的小鼻子,繼續說:“但假如你有一麻袋的花生,你還會那樣小心嗎?相信就算不小心把一顆掉在地上,你也懶得去拿起來吧?”
龍雲兒把王晨等女人比作是花生,高飛就是吃花生的那個人。
當只有一個女人時,無論她是誰,高飛都會像絕大多數男人那樣,好好對待自己老婆。
但當他身邊圍繞太多女人,而且個個還都那樣優秀後,失去一個王晨,好像根本算不了什麼。
最多,也就是會覺得心裡不得勁,畢竟男人都是自私的,尤其事關男女的事,相信沒有哪個男人,願意自己的妻子接受別的男人追求--哪怕是倆人已經離婚了,再也沒有了感情,男人骨子裡強大的佔有、欲,也會讓他感到不爽。
卻從不會去考慮,他身邊有多少女人。
男人就這樣,無論他是個什麼樣的男人,無論他身邊有多少女人,他都不許別的男人去碰他的女人。
“你錯了。”
龍雲兒說完很久後,高飛才說話:“第一,我從沒有把女人當做是花生,我當她們是我的女人,我甘心去爲她們做任何事,儘管我沒有那麼大的能力,去照顧好每一個女人,更不該這樣花心,但也不會去主動甩掉任何一個。”
高飛拿出一顆煙,點燃後繼續說:“第二--沒有第二。如果非得有得話,那也是勸你,以後別自以爲是的來揣摩我的心思,要不然你會後悔的,龍師父已經驗證過了。”
其實高飛想告訴龍雲兒,決不會放棄王晨的,會去找那個杜子康,警告他以後離王晨遠點兒,不管他有什麼背景,身後又藏着那些高人。
有些事物牽扯到男人的尊嚴,寧可去拼命,也不能丟棄。
“我後悔?你讓我爺爺驗證過什麼了?”
龍雲兒一呆,再問時,高飛已經走向了街裡,她只好跟了上去。
倆人沿着路邊,一前一後散步似的走向村後。
在路上,有很多人主動給高飛點頭打招呼。
這些人基本都是方家村的村民,有高飛認識的,也有他不認識的,但不管是他認識還是不認識的,全都含笑回禮。
經過夢迴從前迪廳後,高飛忽然扭頭對龍雲兒說:“我會去京華,找王晨。如果她堅決要離開我,我會祝福她。如果她的意志不堅決,只是跟我賭氣,那個男人不知死活的纏着她,我會把那個男人腿子打殘。”
“你也太霸道了些。”
龍雲兒一呆,隨即冷笑:“問你啊,假如王晨讓你放棄所有女人,只對她一個人好呢,你會怎麼說?”
“不可能,我會告訴她,如果想跟我在一起,就必須接受那些女人,因爲她們都已經融入了我的生命。”
高飛淡淡的說:“不管是誰,都不會把生命的一部分剝離出去的,不是嗎?”
龍雲兒氣憤的說:“你也好像太霸道了些。”
“因爲我是高飛啊,飛的又高又遠的高飛,要是不霸道,那豈不是浪費了這個大好的名字?”
高飛笑了,好像神經那樣展開雙臂,仰首看着天空,做出了擁抱狀。
看着他這動作,龍雲兒覺得很噁心。
不過,當他站在後山小山包的高處,再次做出這個動作時,龍雲兒卻覺得他這動作看起來是那樣的自然,與周圍的一切都很協調。
“喂,小丫頭,如果你是我的話,你站在這兒看着方圓五公里內的這片土地,你會不會感到驕傲,自豪?”
極目遠眺後,總是能讓人心胸開闊,暫時忘記了那些煩惱事。
以方家村爲扇面形式向東南西三個方向輻射的五公里內,大大小小的五個村莊,現在已經形成了一片不帶絲毫鄉土氣息的樓羣。
閃着太陽光的藍色玻璃幕牆大樓,那是寫字樓。
窗戶上掛滿太陽能,樓下有小孩子玩耍的,那是居民樓。
在這些高樓旁邊,是沒法數清的各企業廠房,辦公室。
以方家村村後小山包爲起點,兩排栽種整齊的垂柳,好像一條綠色長龍那樣,從這邊蜿蜒伸向南方,與小山包後面的小清河形成的白色長龍,相互輝映。
有嫋嫋的青煙,從村落中緩緩升起,那是上了年紀的人,在用燒心壺燒水,那青煙不但沒有給小都市帶來污染,反而平添了一抹生氣。
腳下的山包半截處,是數十棟紅磚綠瓦的小別墅,一棟棟的好像珍珠那樣,點綴在小山包的周圍,向前可遠眺南方,向後則會目送小清河蜿蜒流淌。
不時有狗叫聲,從村落中隱隱傳來,取代了真正都市中汽車的噪音。
誰能想到,在一年多之前,這片區域還是兔子不拉屎的地方?
無論是誰,能改變或者說影響到這片土地發生這樣大的變化,都會生出一種無言的驕傲,還有自豪的。
“這是個好地方。”
龍雲兒點了點頭,很專業的目光,掃視着四周,又說:“也是個絕佳的風水寶地。”
“哦,你能看出這是個絕佳的風水寶地?”
高飛倚在亭榭柱子上,笑了:“嗯,也是,我差點忘了你是誰的孫女了。那個啥,你仔細說說,這地方好在哪兒呢?”
龍雲兒反問道:“你先說說,當初是誰給你佈下了這個雙龍戲珠的格局?”
高飛一愣:“什麼雙龍戲珠?”
“我們腳下的小山包,就是一顆龍珠,它後面的小清河,就是一條水龍。”
龍雲兒指着蜿蜒遊向南方的路邊楊柳,說:“這些樹,還有這條路,就是草龍。嗯,草龍就是生活在陸地上的龍。如果是在空中俯覽的話,你就會發現水路兩條龍,正在爭奪這個龍珠。”
“龍有很多種,有水龍,有草龍,還有海龍、雲龍等等。”
龍雲兒說道:“但不管哪一條龍,它們在潛伏不動時,是沒有任何靈氣的,唯有運動,與同類爭搶玩耍時,纔會激發出該有的靈氣,改變當地的氣場,從而形成人爲的風水寶地。”
“這五公里之內,就是個聚寶盆。”
龍雲兒稍稍用力,跺跺了右腳:“咱們腳下,即是龍珠,也是財眼。龍,無論是哪種龍,最喜歡的就是金錢,所以它們纔會爭搶--你用這眼神看我幹嘛,難道不信我說的這些?”
高飛實話實說:“你別說,我還真的不相信。你剛纔也問我了,是誰給我佈下的這個什麼雙龍戲珠的格局,那麼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
高飛指着四周,自豪的說:“除了那些樓房,廠房,別的都是我自己規劃的。這座小山包,也是我帶人剷平了山頭,修建了這個平臺。”
“是你?”
龍雲兒一臉的不信。
高飛用力點頭:“不錯,就是我。當初我就依着自己性子來收拾這兒的,沒想到你卻說什麼是二龍戲珠,嘿嘿,看來,我得考慮以後是不是去搶你飯碗了。”
他覺得這小姑娘純粹是找不到男人就拿倆雞蛋來扯淡玩兒--如果這地方是什麼風水寶地,那麼此前方家村的日子咋不行?
別忘了方家村在明朝洪武年間就存在了,據說晚晴時方家老祖,還請了先生來專門看過,那時候顯示怎麼沒有看出這顆‘龍珠’呢?
“天意,這真是天意嗎?”
龍雲兒沒有笑,只是呆呆看着高飛,喃喃的說:“你隨便搞了搞,就搞出個二龍戲珠的絕佳佈局?我真不相信。就算你是無意的,可你怎麼知道,必須得剷平這個小山包,才能讓地下財源口大開?”
“什麼地下財源口大開?”
這次換成高飛發愣了。
龍雲兒沒說話,看了下山包四周,快步走到山包平臺後面,向山陰處眺望。
“你搞什麼呢?”
高飛跟了過去,也向那邊看。
下面數百米之外,就是靜靜向東流淌的小清河,還有就是一些果樹。
“我在算山包原有的高度,通過下面那些果樹的長勢。”
龍雲兒左手五指飛快的捏合着,嘴裡唸唸有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