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飛沒有要那輛價值上千萬的車子,就當是給王城的殉葬品吧。
是高飛害死了王城。
那個男人,本來不可以死的。
高飛也沒再上去,看看那個瘦長的人影,是不是1973的老大。
因爲他很清楚,王城既然被逼的跳樓自殺了,早晚都會跟那個人相見。
那個人,可是個差不多跟高老頭同期的前輩,不管是在建國前,還是建國後,都爲華夏立下了汗馬功勞--他理應受到晚輩們的尊敬。
如果是站在大義的高度上,按說高飛也不該爲了一個解紅顏,跟這樣的前輩、這樣的神秘部門作對。
但人活在這個世上,有些事,卻必須得做,只要是能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王城肯定能對得起他自己的良心,因爲他用他的生命來證明了這點,同時也告訴了高飛:現在就算高飛放棄解紅顏,1973也會跟他不死不休了。
畢竟,王城算是1973內的重量級人物,因高飛而死,自然得需要有人付出相應的代價。
高飛站在車前看着王城,沉默很久後,脫下外衣輕輕蓋在了他臉上,然後頭也不回的走出了停車場。
高飛已經下定決心,就算鄭腐曾經爲國家做過那麼多貢獻,可因爲一個無惡不作的陳青就要殺解紅顏,因爲王城的表現不盡如他的意思就逼死,那麼這樣的前輩、這樣的部門再留在人世間,只能造成更多的悲慘。
高飛擡手擺住一輛出租車,上車後關上車門時,右手伸出了車窗外,伸出中指,衝11樓那邊的方向,輕輕點了一下。
高飛相信,鄭腐能看到他這個代表着侮辱性的動作,或許他不會生氣,但毫無疑問的是,他更加厭惡高飛,從此之後做事,再也不會留情。
其實,高飛又何嘗不是這樣?
“哥們,準備去哪兒?”
的哥問高飛。
“去臨港路那邊吧。”
高飛想了想,纔想到了自己要去的地方。
臨港路,是眼鏡居住的地方,高飛已經很久沒有看到那個長着三隻手的兄弟了,多少有想念他。
“好了,走着!”
的哥語氣歡快的說了一聲,啓動車子鑽進了車流中,看來這哥們心情很不錯。
車子啓動後,高飛就拿出手機開始撥打眼鏡的手機號。
只是讓他有些鬱悶的是,手機那邊始終沒有人接聽,也不知道眼鏡在忙什麼。
“怎麼,想找的人不在?”
有人說京華的出租車司機,是世界上最健談的一部分人,這句話倒是一點也不誇張,因爲‘侃爺’這個字眼,基本就是被他們所壟斷了。
只要能跟乘客搭上話,不管是天文地理,時事政治,還是海外風雲,市井奇聞等等,就沒有他們不知道的。
而且,常年總接觸形形**的人,也讓他們見多識廣,在談論某個問題時,就會很自然加上自己的一些看法,往往都會一針見血,雖說有時候的確偏激了點,不過聽起來卻很像是那麼一回事的樣子。
“嗯,我那朋友可能是在洗澡,或者是把手機落在家裡了吧。”
因爲王城的死,高飛心情多少有些鬱悶,現在跟的哥侃幾句也不錯:“哥們,最近京裡面,有沒有什麼特別顯眼的新聞嗎?”
本來就琢磨着從哪個方面開吹的的哥,聽高飛主動問話後,馬上就是精神一振:“當然有哇,咱們京華數千萬人口,這要是放在歐非國家,那就是一響噹噹的經濟發達大國啊,要是每天不出現一些震驚全人類的新聞,那還了得?”
高飛很清楚侃爺們說話都習慣了誇張,所以聽他這樣說後,只是笑了笑。
的哥接連說了幾條震驚全人類的新聞,像什麼某都市女郎在光天化日之下,在街頭上用尖尖的高跟鞋鞋跟踩死一隻貓啊,像什麼富人區被大雨淹了後,民政部門號召市民捐款,卻收到十數萬條的捐你妹啊,等等。
對於這些新聞,高飛不怎麼關注,就當是笑話來聽了,意興闌珊的看着車窗外,偶爾纔會‘捧哏’似的配合的哥一下。
不能讓乘客參與到互動中,這證明此司機是不合格的--的哥看到高飛性質不怎麼很高,一咬牙,拋出了殺手鐗,壓低聲音神秘兮兮的說:“嗨,你知道不,就在你要去的那個臨港路,有個99號,那是一個私人小會所。我聽一個在那邊幹保安的哥們說,每當晚上時,就會有許多大有來頭的人,去那兒鬼混。”
“有沒有聽說過黑燈舞會?就是那種數十上百青年男女在舞池裡跳舞,跳着跳着就會關燈,然後所有人就會趁着黑燈看不見時,開始那個啥,嘿嘿。”
很嚮往的乾笑了幾聲,的哥才說:“我跟你說,你可前往別傳出去啊。我那個幹保安的哥們,有一次實在受不了那種黑燈舞會的勾搭了,趁着黑燈時一咬牙混了進去。結果,你猜怎麼着?”
“怎麼着?”
高飛已經猜到怎麼着了,不過看在的哥很賣力的樣子,不忍再表現的興趣缺缺,就故作很關注的問道。
果然,看到高飛來興致後,的哥更加興奮,好像他就是他那個保安兄弟那樣:“特麼的,還真讓那孫子趁黑上了個白富美!那孫子說了,白富美的滋味,的確是比他老婆強很多,皮膚光滑的好像牛奶,各種動作讓人銷、魂,尤其是那叫聲--嘖嘖,我特麼的簡直無法想象,那會是一種什麼滋味!”
男人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在一起談女人時,總能興致百倍的,不管這男人是開出租的,還是幹老闆的,高飛也是這樣,哈的一聲笑:“哈,哥們,你說的有些誇張了吧?白富美也是女人,做那種事時和要飯的叫花子沒啥區別,怎麼就無法想像了?”
“兄弟,你這話可就錯了,是大錯特錯!”
的哥認真的說:“早就有實驗證明,環境改變人。就拿女人--得,爲了不擔負歧視女同胞的罪名,還是用男人來打比方吧。一個從小就生活在底層,整天爲填飽肚子而奔波的男人,累得跟狗似的,就算晚上跟老婆做那種事,也只是走走過場拉倒,因爲休息好第二天起到外出掙錢,可辦這事重要了。”
“但那些始終生活在特別優異環境下的公子哥兒呢?他們在做這些事兒時,可是全心全意,去追求其中的樂趣。”
的哥咋吧了一下嘴巴,眼裡帶著嚮往:“簡單的來說呢,就是會玩,能玩出花來--我那個哥們可是深有體會,說他大着膽子上了那個白富美后,人家那配合動作,姿勢,叫聲,絕對能甩他老婆幾條街!那可是我哥們從沒有享受過的,覺得他此前找老婆,就是娶了個充氣娃。”
“唉。”
的哥嘆了口氣,臉上又換上了羨慕加嫉妒:“更讓人無語的是,因爲我那哥們體制特別好,在規定的黑燈時間內,竟然沒有繳槍,把那白富美給歡快的都不能自理了,燈亮後還抱住我那哥們不鬆手--後來,更是每個月拿出十萬塊,把我那哥們給包了。特麼的,有白富美泡着,六位數的高額月薪拿着,我那哥們……怎麼還沒有被樂死?”
聽的哥叨叨這麼久後,高飛明白啥意思了:那個所謂的黑燈舞會,其實就是國外的貼面舞會(那種性質完全變了的),專供那些有錢人找刺激的。
“怎麼着,哥們,你對此有興趣沒?”
的哥間高先生滿臉都是曖昧的笑容,就很湊趣的問。
“那地方可不是隨便進的,就算我有興趣又怎麼樣?”
高飛笑着搖了搖頭,心想:要是論起會調動氣氛,還有誰能比得上廖水粉?
想到在冀南星辰酒吧,廖水粉刻意佈置出來的那一幕,讓人事後還有種如夢如幻的錯覺,高飛某個部位就開始發熱。
“嘿嘿,說起來也是。”
的哥嘿嘿訕笑一聲,大概也知道這事就是說着玩玩,一般人這輩子都別想有那好運,總說徒增撈不到的煩惱,所以很快就改變了話題。
跟的哥天南地北的侃着,車子來到了臨港路。
說來也很湊巧,眼鏡所住的那個公寓樓對過,就是的哥所說的那個私人小會所。
這時候天剛擦黑,從這邊向小會所裡望去,只看到裡面有燭光搖曳,除了幾個保安、服務生外,就在沒別人了。
“今晚,又有黑燈舞會,我那哥們說了,這邊的舞會是不定期召開的,什麼時候報名的會員夠數了,什麼時候纔會舉辦舞會。”
的哥在接過高飛的車費時,感慨的嘆了口氣:“唉,可惜啊,哥們是沒機會進去。”
“好好混,你會有機會的。”
高飛安慰性的拍了拍車門,轉身走進了公寓樓內。
他剛走進去沒有一分鐘,一輛紅色的小轎車,就慢慢停在了出租車剛停下的地方,車窗落下,露出一張化了淡妝的漂亮臉蛋。
女孩子衝小會所方向看了一眼,扭頭說道:“涵涵,橙子說的就是這兒了,時間從晚上九點正式開始,到第二天清晨五點半。怎麼樣,來一起玩玩啊,我可是好不容易纔求她帶我來的。”
如果高飛晚上去一分鐘,就能看到這個涵涵,原來是他的一個熟人:張幕涵。
與一年多那個跟焦恩佐交朋友時相比,張幕涵就像是變了一個人,成熟了很多,也清減了一些,沒有了曾經的年少輕狂,卻多了一份淑女典雅,還有就是,她的眉宇間總是凝着淡淡的憂傷,使她多了一種如詩如畫的氣質。
“我、我就不來了吧?”
張幕涵輕輕搖了搖頭:“櫻子,我跟你那個朋友不熟悉。要來,你來玩兒好了。”
“嗨,大家都是同學嘛,什麼叫我那個朋友?”
櫻子滿不在乎的拍了下方向盤,說:“反正就是找刺激嘛,也不會有啥事。指不定,你會在這兒認識你的白馬王子呢,那樣就會忘記傷你心的男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