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銀冰先跟高雅結婚,後跟高飛結婚,在同一天內跟兄弟兩人舉行婚禮,這本身就是個鬧劇。
一廂情願的鬧劇。
她所追求的,只是一個廣泛意義上的認可罷了。
只是她沒想到,等她很倉促的跟高飛結婚時,肖戰波,這個高家的重量級人物,竟然親自到場給她當主婚人了。
雖說肖戰波此舉,只是想打動沈狼主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但同時也有很大的意義,尤其是他拿出結婚證後,沈銀冰再也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淚如雨下。
從真心愛上高飛的那一天開始,跟他成爲合法夫妻,攜手漫步人間直到白髮蒼蒼,這絕對是沈銀冰最大的心願,哪怕是期間歷經百般挫折,也在所不辭。
獲許,現在也正也邪的沈銀冰,終於感動了上蒼,才讓肖戰波送來了她渴望已久的結婚證。
說起來,一個小本本對於神通廣大的沈狼主來說,好像算不了什麼,她也有能力在高飛不知道的情況下,辦出結婚證。
可是她辦出的結婚證,又怎麼比得上高家送來的結婚證?
她能激動的抱住結婚證,淚流滿面也是很正常的反應了。
“幹什麼的,出去!”
就在高飛走過來,含情脈脈的把沈銀冰攬在懷中,正要安慰她幾句時,卻聽到門口那邊傳來陳大彪憤怒的喝罵聲。
高飛擡頭一看,就看到十幾個身穿黑色西裝的人,擡着兩個亮晶晶的東西,還捧着一些小牌牌,出現在了大廳門口。
本來,這些人是不會輕易能進來的。
不過剛纔負責這邊安全的那些軍人,還有沈銀冰的人,都被他們的領導喝令散開了,所以這些人才能擡着這些東西出現。
婚禮,不管是誰的婚禮,都是人世間最幸福、最吉利的好日子了,忌諱也同樣很多,尤其是忌諱——棺材。
這些黑西裝擡着的那兩個亮晶晶的東西,正是兩口水晶棺(當然不是真正的水晶棺,是有機玻璃造成的)。
他們手裡捧着的那些小牌牌,則是靈位。
高老闆的婚禮,絕對是整個天涯集團的大喜事(拋卻某些原因的話),身爲飛哥的絕對心腹之一,陳大彪在看到有人擡着棺材,捧着靈位要進來後,當然會勃然大怒,立即喝令手下衆保安弟兄們,把這羣膽敢前來鬧事的給打出去!
只是不等保安們動手,那些黑西裝就亮出了槍支。
站在主持臺上的薛小云,小心肝兒一顫:唉,今天是啥子日子哦,怎麼總是有槍這種大凶器出現呢?
人家亮出了槍,就算陳大彪等人再憤怒,可也不敢輕易動手了。
而且這些人臉上,都帶着悲憤之意,就像是死了爹媽那樣,估計稍微一個不滿意就會立馬開槍那樣。
看到這些黑西裝出現後,肖戰波濃眉微微皺了起來:有他坐鎮的婚禮上,竟然有人敢來搗亂,還煞有其事的帶着槍械,這是擺明了要給他這個大司令難看啊。
就站在他身邊的警衛長嚴冰,在這些人出現後,馬上就帶人圍在了肖戰波身邊,迅速拿出了手機,準備呼叫援兵。
話說他們帶來的那支軍區快速反應特種部隊,就在酒店四周的不遠處,只需一個電話在三分鐘內就能趕來——這些黑西裝再強,能強的過職業軍人?
不過肖戰波卻始終沒有給嚴冰下令,盯着那些黑西裝的眼裡,也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看來他隱隱猜出這些人的來歷了,在高飛倆人還沒有做出反應之前,他不想輕易站出來,畢竟他的身份很不一般。
而且他也斷定,這些人不敢把他怎麼樣的。
更重要的是,肖戰波在隱隱猜出這些人的來歷後,心中也開始猶豫是不是直接參與此事:高飛誠然是他的內侄,沈銀冰更是受他所到來而感動,很有可能就會就此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但這些黑西裝,好像也是那種讓各大派系不願意招惹的角色。
在沒有獲得高老頭的許可,沒有跟高家核心人物商談過之前,肖戰波選擇了比較理智的暫時按兵不動方案。
他相信,就算他從現在一句話不說,高飛、沈銀冰倆人也不會埋怨他,畢竟世間有些事,不會因爲你很強勢,就能改變其過程的,還有可能會因爲你的加入,變得更加複雜起來。
身居高位如肖戰波者,無論遇到什麼事,在做出某個決定之前,必須得三思而後行,這才符合他身爲高系核心重要人物的身份。
肖戰波在看出這些人的來歷時,高飛也猜出來了。
沈銀冰,心中自然更加明白,看着那邊的眼神都沒有變一下,好像早就猜到這些人會出現那樣。
在這些擡着棺材,捧着靈位的黑西裝出現後,陳大彪就異常的憤怒,哪怕是對方亮出了黑黝黝的手槍,可他仍舊帶人封住了酒店門口,衝這些人怒目相視。
他更注意到,黑西裝們擡着的兩口水晶棺裡,都放着一身嶄新的壽衣,壽衣上面各有一個黑玉雕成的靈位,上面刻着高飛、沈銀冰的名字。
黑底白字看起來特惹眼的靈位,藏藍色繡着金錢圖案的壽衣,明晃晃的水晶棺,擡着棺材的黑西裝們——這些東西跟人組合在了一起後,帶着一股子詭異的蕭殺之意。
這些王八蛋,竟然在飛哥的婚禮上,給他送來了棺材!
陳大彪死死攥着雙拳,氣的鼻孔一張一合,已經到了爆發的邊緣。
“閃開。”
一個身穿同樣黑西裝,身材修長,左胸這邊佩戴着一朵小百花的中年男人,從棺材後面緩步走了出來,相貌看上去倒是很俊朗,只是帶着讓人看了不舒服的陰騭之色,說話時語氣不高,卻會讓人聯想到藏在洞裡吐信子的毒蛇。
“滾開!”
陳大彪猛地一昂胸膛,低聲喝道:“想死,也得滾遠點!”
中年人雙眼微微一眯,陰笑一聲正要說什麼時,李德才從大廳內急匆匆的走了過來,衝陳大彪低聲說:“飛哥說了,讓他們進去。”
陳大彪愣了下,正要說什麼時,李德才接着說:“飛哥這樣說的。”
“弟兄們都讓開!”
陳大彪這纔不甘心的一擺手,小池等人馬上就讓開了門口。
話說大家也真不願意面對這樣一羣很詭異的黑西裝,尤其是他們手裡都有槍,臉上都帶着悲痛的表情,沒有誰會懷疑他們不敢亂開槍。
張濤跟隨肖戰波來到酒店後,很自然的就站在了老王等人那邊。
聽老王簡單說完高飛要大婚的過程後,張濤這才知道大老闆結婚,並沒有打算通知她來參加婚禮,原來是肖戰波‘私下裡’請她一起來的。
或者說是順道,因爲肖戰波今天恰好在德城駐軍那邊視察工作來着。
但不管是順道,還是特意的,張濤都很高興,很自豪,因爲這代表着她,一個從三流大專畢業、當過禮儀小姐的底層女孩子,竟然被大老闆背後的大人物們所關注了。
當然了,那些大人物獲許以爲她張濤,是大老闆的一個地下小青人,所以才這樣關注她——不過,張濤纔不會在意會不會被人這樣看。
說句不要臉的話,張濤倒是很想成爲大老闆的小青人,而且更知道連雪也有這個想法,可惜的是,別看高飛表面上到處沾花惹草的,但對她卻很尊敬。
她在大老闆心中,獲許連當小青人的資格都沒有,這纔是讓張濤很自卑的地方,但同時也是個激勵,暗中發誓一定會努力工作,做出讓高飛刮目相看的成績。
那樣一來,就算成不了他小青人,可最起碼能像李德才他們一樣,被他當成心腹手下吧——哎喲,我這是在胡思亂想什麼呢,好好的黃花閨女,怎麼總想努力給人當小青人呢?
就在張濤感覺臉龐發熱時,門口來了一羣擡着棺材的黑西裝。
這些黑西裝的出現,讓薛小云等人好不容易營造出來的歡慶氣氛,攸地煙消雲散了。
門口忽然再次劍拔弩張後,自我保護意識很強的張濤,就很自覺的後退,站在了不起眼地方,踮起腳尖向外看,卻因爲陳大彪等人擋住了門口,看不到外面的情況。
直到李德才讓陳大彪他們閃開,那個面目陰騭的中年人,帶頭走進大廳內後,張濤纔看清這些人,接着臉色一變,失聲叫道:“啊,施、施總,怎麼會是你呢!?”
張濤發現,帶領一衆黑衣人擡着棺材,抱着靈位進來的爲首黑西裝,竟然是跟她在業務上打過幾次交道的施總。
施總,是北河天寶物流公司的老總。
前面就已經說過了,天涯集團德城分廠是獨立覈算的,所以生產出來的產品都是自負營銷的,包括獨自尋找物流集團,來運輸產品等業務。
這個姓施名叫施中興的男人,是北河省那邊最大的物流公司老總,張濤剛走馬上任不久,就跟他打過三次交道,所以認識他。
別看他們倆人才打過短短三次交道,不過張濤卻發現,自從第二次見到這個施中興後,就明顯發覺他看自己的眼神中,帶有了明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的神色。
張濤聽馬文麗說起過,這個施總年前剛離婚,絕對的鑽石王老五一枚。
看來,他很欣賞張濤,或者說想追求她。
不過,張濤卻沒打算跟他交往,一來是雙方還不是太熟,不瞭解他;其次是她不想在事業上升期時談情說愛的,那樣會分散精力。
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張濤潛意識中把他跟高飛相比——結果,高老闆就像一陣狂風,一下子把施總的影子吹散了。
施中興聽到人羣中有人喊他的名字後,也沒感到有什麼稀奇:畢竟高飛是天涯集團的大老闆,而天寶物流既然承接了天涯集團的業務,集團中人認識他,也是很正常的。
“張總,幸會。”
施中興扭頭,衝張濤溫柔一笑,抱歉的點了點頭,隨即再次緩步前行。(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