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飛和秦紫陽發生那種關係的事兒,沈銀冰早就知道。
說實話,那時候她很不甘,心情就像天下所有男人聽到老婆在外面養了個小白臉那樣,有種被戴上了綠帽子的憤怒。
對待男女感情問題上,任何人都是自私的,戀愛關係是神聖不可侵犯的,這也是爲什麼會有那麼多閨蜜、鐵兄弟、父子孃兒倆——也反目成仇的原因。
在沈總心中,她就是高飛的,高飛也是她一個人的,絕不許任何人染指!
不過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沈總也沒有讓時間倒退的本領,憤怒過後就慢慢平靜下來,總算是可以用平和的心態去面對這件事了。
只是她萬萬沒想到,那個傢伙死了,還特麼的留下了個遺腹子!
秦紫陽還腆着臉的,來顛顛的討要他的遺產。
這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沈銀冰能看出秦紫陽沒有撒謊,高家也確定了那個孩子就是高飛的,她壓根就無法阻攔人家孩子繼承老子的產業,再說她一個小商人,也沒有和高家對抗的實力。
人家只用一根小手指,就能把嬌嗲嗲的沈總碾個稀巴爛的。
高飛的遺產,早晚都得落在秦紫陽手中。
不過事是這樣說,可要是讓沈總就這樣乖乖的雙手奉還,那是門兒都沒有的,所以她才很果斷的拋出了葉心傷,目的就是給予秦紫陽一狠狠的打擊!
相信最終也無法阻攔秦紫陽拿走高飛的遺產,可也必須得噁心噁心她。
秦紫陽要是有點羞恥之心,能考慮葉心傷感受的話,她眼下只能是掩面疾奔而去……
果然,事情的發展經過完全是按照沈總的預料所想的,秦紫陽臉色蒼白的站起來要走,看樣子是要着急找葉心傷解釋一下,這才得意洋洋的說什麼,沒有誰可以輕易拿走高飛的遺產,就是你秦紫陽也不行。
只是她這句話話音未落,接待室的門就開了,一個戴着墨鏡的傢伙出現了:“沈總,那你看我行不行?”
接待室是什麼地方啊?
這可是北山集團招待貴賓的地方,除了專門的工作人員外,任何人沒有沈總的吩咐,都不能擅自推門進來的。
更何況,這傢伙還問,他行不行。
你行什麼呀?
你能繼承高飛的遺產?
沈銀冰臉色一變,忽地擡手就要狠狠拍一下案几,把她的總裁氣勢散發出來,然後指着某人的鼻子,囂張的讓他捲起鋪蓋,抓緊滾蛋!
可是沈總舉起的手,卻僵在了空中落不下來了,整個人瞬間成爲了一個沒有呼吸的雕塑,唯有那雙美麗的眸子裡,浮上見了鬼的駭然。
其實不但是她,就連鐵屠和秦紫陽倆人,在看到門口這個人後,也都呆愣當場:高飛!?
這個忽然出現的傢伙,竟然是高飛?
沒錯,當這傢伙摘下眼鏡後,不管是那鼻子還是那眼睛,以及嘴邊翹起的那一絲譏諷,都確認無誤的告訴大家:俺,就是如假包換的高飛!
沈銀冰三人的石化,倒沒有出乎高飛的意料,實際上他很享受大家這種錯愕的表情。
話說,這就是他告訴下面前臺小張的那句話:我要給沈總一個驚喜。
可是看當前沈總的面部表情,倒是沒有一點驚喜的意思,說是被嚇壞了也不爲過。
“大家都坐下,愣着幹嘛?反正都是老熟人了不是?”
高飛關上房門,慢吞吞走到最中間的沙發上,一屁股坐下翹起腿子,就像剛纔沈銀冰那樣,晃啊晃的,拿出煙盒,在沙發幫上一磕,一顆煙就飛了出來。
高飛伸出右手兩根手指接住,接着叼在了嘴上,左手一晃,火機點燃隨着啪噠一聲響,青煙冒起。
美美的吸了口煙,高飛問鐵屠:“老鐵,還會不會思考問題?”
鐵屠剛纔還有些發白的黑臉,此時變得通紅,顯得越發黑了,一步跨到高飛面前,伸手抓主他肩膀,稍微用力就拽了起來,左拳隨即狠狠砸向他心口。
鐵哥們長時間不見終於見面後,第一反應動作基本都是拍對方肩膀,捶對方雄口一拳啥的,這在男人間是很正常的了,就像女孩子們見面後相互擁抱那樣自然。
鐵屠也是習慣這樣,這一拳要是砸在普通人身上,估計會直接被砸個骨碌,甚至都能直接揍個骨折——可高飛是啥人啊,那可是心口能碎大石的主,就算被鐵屠砸一下,也無傷大雅的。
再說了,此前他們見面時,也都是這個動作,你揍我一拳,我馬上就還你一拳,要是不把對方揍得呲牙咧嘴的,那就無法證明兄弟們之間感情不到家。
可是,就在鐵屠的拳頭就要狠狠砸在高飛雄口上時,高飛眼中閃過一抹異色,左手閃電般伸出,啪的一聲抓主了鐵屠的手腕。
鐵屠下意識的掙了下,可卻驚訝的發現,高飛的手就像老虎鉗子那樣,竟然讓他無法挪動分毫。
鐵屠和高飛在一起又不是一年半載了,倆人相互熟識的程度,說虛了和兩口子沒哈區別,套用一句俗話來說就是:誰不知道誰那兩下子啊?
鐵屠自問,倆人格鬥的本事就在伯仲之間,高飛在攥住他手腕後,絕不會出現當前這種讓他無法掙扎的情況。
但事實卻是,現在他根本無法掙扎,心中登時驚詫莫名:高飛啥時候這樣厲害了?
不等鐵屠搞清楚這是咋回事,高飛已經把他推開了,笑嘻嘻的說道:“行了,別搞這些肉麻動作。我知道你看到哥們後,心裡高興的要死,但也沒必要用這種方式。你別看哥們現在人模狗樣兒的啥事也沒有,實際上……”
高飛說着,飛快的掀起了衣服下襬,接着放下了。
他掀起衣服又放下的速度雖然快,可鐵屠卻能看到他腰間纏着一層紗布。
“哦,怪不得,原來他受傷了。”
鐵屠這才恍然,但心中卻更驚訝了:他在受傷的情況下,手勁都這麼大,要是不受傷,那豈不是更厲害?嗯,看來這小子在失蹤這些天后,又有什麼奇遇了啊。
打發了鐵屠後,高飛似笑非笑的看向了沈銀冰,語氣有些輕佻的說:“沈總,多日不見,別來無恙否?嗯,好像那兒平了一些哈。”
在高飛出現的那一刻,沈銀冰就徹底石化,直到他問話,還沒有清醒過來,只是本能的點頭回答:“哦,我、沒事,我很好。”
“嗯,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高飛吸了口煙,又看向了秦紫陽,滿臉都是關懷的表情:“小秦,你說你大着個肚子四處跑得有多危險?要是傷了孩子咋辦?乖乖聽話,打哪兒來還是回哪兒去吧啊。”
秦紫陽蒼白的臉色,一下子變成漲紅,眼淚也莫名其妙的浮了上來,想都沒想,抓起案几上的茶杯,對着高飛劈頭蓋臉的就砸了過去。
高飛擡手接住,皺眉說:“雖然大家都說打是親罵是愛,可你要是真把我傷了,我還是會去法院告你的。”
“高飛!”
秦紫陽恨恨的問:“原來你沒死!”
高飛還沒說話呢,沈銀冰那邊也明白了過來:“高飛,你怎麼會沒死?”
“靠!”
高飛大罵一聲,滿臉的憤怒:“你們兩個也太沒人性了吧,就算我以前得罪過你們,也不能盼着我死啊?”
“你、你……”
秦紫陽的淚水終於淌了下來,雙手捂着臉就趴在膝蓋上,嗚嗚哭了起來。
在得知二嬸出事的消息後,秦紫陽揹負了太大的愧疚包袱,覺得一點都對不起葉心傷,可就在她準備找沈銀冰算帳時,高飛的死訊又傳來,接着鐵屠就把她懷了高飛孩子的事兒,捅給了高家。
高家爲了她肚子裡的孩子着想,這才讓她來冀南接受高飛的產業。
當初,要不是鐵屠和高雲華力勸她要爲孩子着想,依着秦紫陽孤傲的性格,她絕對不會接手高飛的產業。
後來她終於想通了,這纔在花了兩個月的時間,來調查北山集團、學習經商等知識,纔來冀南找沈銀冰攤牌要產業。
誰知道,葉心傷就在沈銀冰身邊,還成了她的男朋友。
當然了,秦紫陽也知道,葉心傷不會真是沈銀冰的男朋友,他只是以這種身份來掩藏他的行蹤,畢竟大家都知道她沈銀冰害死了二嬸,是葉心傷的仇人,誰也不會想到他會躲在仇人身邊。
這可能是葉心傷最最安全的地方了吧?
就在剛纔,秦紫陽守着葉心傷,非常‘驕傲’的告訴沈銀冰,說她懷了高飛的孩子,要代替沒出世的孩子來接手他的產業。
直到葉心傷走出去,沈銀冰說出他的身份,秦紫陽才知道她那番話,對葉心傷的傷害有多大,登時沒臉再留下了,準備去找葉心傷解釋時,高飛卻出現了。
外表看起來屁事也沒有的出現了,出現後就一臉的輕佻樣子,好像很驕傲那樣似的。
他如果真死了,或者等完全接手他的‘遺產’後再露面,秦紫陽也許還會好受些。
但他偏偏不,就在她最難受時,施施然的出現了。
高飛的風掃上場,終於把秦紫陽推到了最無地自容的境界,尤其是想到剛纔趾高氣揚的向人家沈銀冰要股份,葉心傷走出去時的孤僻背影,她就越發痛恨這個男人:你爲什麼不早來,或者真死了!
可秦紫陽卻又啥話說不出來,畢竟人家高飛也沒讓她這樣做,這一切都是鐵屠的好心導致,她除了很沒臉的掩面痛哭之外,還能咋樣?
看到秦紫陽哭的很傷心後,鐵屠有些不願意了,冷喝一聲:“高飛,你怎麼可以這樣對她?你知道紫陽做到這一步有多難嗎?”
看着鐵屠那張開始發青的臉,高飛無奈的苦笑一聲:“我怎麼了?老鐵,我不就是和大家開兩句玩笑嗎?你要是看不過眼的話,那你告訴我,我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