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子軒捻着稀稀拉拉的鬍鬚:“我看不如主動告訴警方,就說我們進了一批開礦的炸藥,用完還剩下一小部分,考慮到最近礦山治安不好,怕放在礦上被偷帶來社會不安定,於是你就安排司機把剩下的炸藥放在車裡先帶回來,沒想到司機放置不當,導致發生了意外。同時你找上面疏通關節,主動承擔責任,撫卹好死傷者。這樣,此事就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馮鶴年覺得程子軒這點子不錯,反正炸的是自己的車,損失都是自己的,再說,出了這種案子,警方也想盡快結案,自己主動承攬責任,他們應該會接受的。
“好,程叔,就按你說的辦。”
程子軒點點頭:“至於柳葉子和喬小浪,辦完這事,賬還是要算的。”
“程叔,你覺得怎麼搞好?”
程子軒轉動着狡猾的小眼睛:“我們可以兩線出擊,一條是我們,一條是虎頭幫那邊,我們搞文的,虎頭幫來武的,文武結合,摧毀四海集團,幹掉喬小浪。”
“這事我需要和找田耀祖商議商議。”
“不用你親自出馬,我去找他談,虎頭幫被喬小浪幹掉了八大鐵手和20大西域高手,田耀祖不會嚥下這口氣的。”
“那就辛苦程叔了。”
“鶴年,你我之間客氣啥。”
“程叔,除了和柳葉子、喬小浪算賬,我們還要防着韓東,今晚他來馮公館搗亂,明顯就是對我宣戰的意思。”
“韓東剛出來,東正幫恢復元氣要有些時日,他們面對的不僅是我們,還有虎頭幫和六合幫,憑東正幫現有的實力,要挑戰這麼多強勁的對手,等於自取滅亡找死。韓東今晚雖然氣焰囂張,但他對自己的實力還是清楚的,東正幫頂多最近能搞點小動作,大的是搞不起來的,目前還不足爲慮。”
“那,如果喬小浪和韓東聯手呢?”
“韓東自以爲是,喬小浪狂傲囂張,如果他們聯手,除非韓東能讓喬小浪做東正幫老大。韓東會這麼做嗎?別說韓東不會,就是真這麼做了,鄭旭剛那幫人會接受嗎?他們眼裡唯一的老大可只有韓東,其他人都不可能接受的。”
“這倒是,韓東進去這2年,鄭旭剛帶着這幫人一直苦等,忠誠可鑑。”
“你現在最需要的就是鄭旭剛這樣忠誠的手下。”
“是的,可惜喬小浪跟了韓東,要是他能爲我所用就太好了。”
“這種可能性根本不存在……”
馮鶴年和程子軒討論了半天,然後提着一箱子錢出去了。
第二天晚上下班後,喬小浪把柳葉子送回家,出來的時候遇到了江婷婷。
“警花姐姐,馮公館爆炸案查出眉目了嗎?”
“結案了。”江婷婷懶洋洋道。
“哇,好快啊,什麼結論?”
“他們私自將開礦剩餘的炸藥放在車裡導致了爆炸。”
“誰說的?”
“他們自己。”
“這結論你信嗎?”
“總不能別人炸了馮鶴年的車子,他往自己身上攬吧?再說上頭也認可這個解釋,讓儘快結案。”
“似乎你結案的理由很充分。”
“什麼意思?你在諷刺我?”
“是的。”
“你憑什麼諷刺我?”
“你拍着心口窩說,這案子就這麼結了,你甘不甘心?連我這個局外人都覺得很蹊蹺,難道你就沒發現什麼疑點?”
江婷婷心裡一動:“疑點是有的,可……”
“你是因爲案子外的因素才結的吧?”
“……”
“警花姐姐,如果你想做一個真正的神探,就一定要有主心骨,別被人家忽悠了還自以爲很聰明。”
江婷婷心裡不由發虛。
“吃飯了沒?”喬小浪道。
江婷婷搖搖頭。
“我請你吃飯好不好?我們邊吃邊聊?”喬小浪試探道。
江婷婷猶豫了一下,上了車。
去了附近一家飯館,點了幾個小菜,江婷婷要了一瓶白酒。
“今晚我想喝點,你陪我喝。”
“我喝了酒開車被抓到怎麼辦?”
“沒事,有我呢。”
“警花姐姐對我這麼好,我好感動的。”
“感動個頭,給你機會陪我喝酒是你的榮幸。”
兩人你一杯我一杯喝起來。
“這案子就這麼結了,其實我心裡也不痛快。”江婷婷鬱悶道。
“你哪裡不痛快了?”
“按馮鶴年的說法,炸藥是在車內部炸的,但我根據現場勘察的結果判斷,爆炸源是在車底部,也就是說,是有人蓄意這麼做的,目標是對着馮鶴年的。馮鶴年現在似乎刻意想隱瞞這一點,把責任主動攬到自己身上,這讓我很想不通,有人想炸死他,他卻故意轉移視線,這是爲何?”
“嗯,確實很奇怪,難道馮鶴年是故意想炸自己的車取樂?”
“不可能,這車價值2000多萬呢,除非馮鶴年是瘋子。”
“馮鶴年似乎沒瘋。”
“所以我覺得疑點很大,向上頭提出了疑問,可上頭不願意糾結這個,說既然馮鶴年大包大攬了,我們又何必再自找麻煩,命令我馬上結案,上頭既然發了話,我自然是不能違抗的。”江婷婷嘆了口氣。
“警花姐姐之前辦的案子都很漂亮,唯獨這次,恐怕會成爲你辦案史上的污點啊。”喬小浪旁敲側擊。
“我也這麼想的,可是胳膊抗不過大腿呢。”江婷婷很苦惱。
“抗不過就算了,畢竟你的前程重要,不能因爲這個案子誤了你的功名。”喬小浪淡淡道。
“我怎麼覺得你在諷刺我呢?”
“我哪敢諷刺你啊,只是說出自己的真實想法而已,我本來以爲你對功名看得很淡,看來也不過是個俗人,本來我以爲你是明察秋毫的大神探,看來也不過是個隨波逐流的糊塗蛋。”
江婷婷被喬小浪這話刺激了,一口乾掉杯中酒:“哼,雖然結案了,但我還是要查清到底是怎麼回事,我要讓你知道,我江婷婷是明察秋毫的大神探。”
“這話聽起來很有志氣,可你怎麼查?就不怕得罪了上司?那會影響你的前程的。”
江婷婷眨眨眼:“我可以悄悄查啊,等徹底查清了,就可以理直氣壯給上司彙報了,只要事實確鑿,上司也是沒辦法的。”
喬小浪讚賞地點點頭:“嗯,這辦法不錯,即使不能水落石出,起碼也能知道馮鶴年爲什麼要這麼做。”
“是的,我現在最不解的就是馮鶴年這麼做的動機。”
喬小浪舉起酒杯:“婷婷姐,我現在感覺你不是糊塗蛋了,做事很有主見。”
江婷婷哼了一聲:“怎麼不叫警花姐姐了?”
“感覺叫婷婷姐更親切。”
“爲什麼?”
“因爲和你更親近了。”
“少套近乎。”江婷婷雖然這麼說,卻並不反感。
幾杯酒下去,江婷婷臉上紅撲撲的。
“婷婷姐,你小臉紅撲撲的真好看。”
“不許對我動歪心眼,談正事。”
“好的,談完正事再動歪心眼。”
“是不是欠打?”
“不。”
“那就板正說話。”
喬小浪點點頭:“既然你決定暗查,那打算從哪裡入手?”
“自然是從放炸彈的人入手,看那晚誰接近馮鶴年的車了。”
“有線索沒?”
江婷婷沮喪地搖搖頭:“監控室裡的資料都燒燬了。”
“真遺憾,不過昨晚我看馮鶴年的車跟前,一直有個保安在看守,你可以問問他的。”
“那保安被炸成碎片了,問個鬼。”
“嗯,這倒是,鬼是什麼也問不出來的,既然這條線查不下去,那就從另一條線入手好了。”
“哪條線?”
“查炸彈的來源啊。”
“馮鶴年自己都說了,炸藥是他們開礦剩下,而且我們通過技術分析,也驗證了這一點。”
“馮鶴年爲什麼會主動這麼說?有沒有欲蓋彌彰撒謊的嫌疑?那批炸藥到底是怎麼用的?馮世集團那麼多車,爲什麼要獨獨把炸藥放在大老闆的車裡帶回去?”喬小浪發出一連串疑問。
“這……”
江婷婷眉頭緊鎖。
“如果他們說什麼你就信什麼,那還辦什麼案,直接結案不就得了。”喬小浪乾脆道。
江婷婷怔怔地看着喬小浪。
“看我幹什麼,是不是因爲我長得俊?”喬小浪一咧嘴。
“喬小浪,我發現你腦瓜子真好用,分析地很有道理。”江婷婷讚道。
“你難道不知道我是天下第一聰明人?”
江婷婷撇撇嘴,接着點點頭:“我現在知道該怎麼做了,就從這批炸藥的去向入手,查查馮鶴年爲什麼要這麼做。”
喬小浪微微一笑:“等這事成了,婷婷姐又是大功一件啊。”
“喬小浪,我發現我每次立功,都和你有關。”
“知道這是爲什麼嗎?”
“爲什麼?”
“因爲我是你命裡的貴人。”喬小浪正色道。
江婷婷又撇撇嘴,這個整天色色的傢伙,怎麼能是自己命裡的貴人。
可轉念一想,自從喬小浪出現在自己的生活裡,自己意外升職,還連續破了幾個大案,不管喬小浪是不是有意幫忙,可都是得益於他。
難道這傢伙真是自己命裡的貴人?江婷婷困惑了。
“其實我還可以幫助你一點的。”喬小浪道。
“哪一點?”
“說了不帶動手的。”
“不動手,你說吧。”
喬小浪指指江婷婷的身前曲線,認真道:“我真的可以把你這個變大。”
江婷婷生氣了:“又調戲人家,真討厭。”
“我說的是真的。”喬小浪表情很嚴肅。
“你真有這本事?”江婷婷看喬小浪不苟言笑的樣子,不由好奇起來,又有些害羞。
“不信就試試,不過你可能沒這膽子。”
“試就試。”被喬小浪一激,江婷婷酒壯膽量脫口而出。
接着江婷婷心跳加速,艾瑪,自己怎麼突然說出這話來了。
可說出來的話收不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