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年啊,之前你說你這個暑假基本都住在我們家是個什麼情況啊?我這還是第一次瞭解到,曉檣她口風緊什麼事情都沒給一直在國外的我們透露!要不是這次她瞞不住了,我們還不知道你們確定了關係呢!”
正經問題來了,屋內每個人背脊都挺直了...包括林年,住人屋檐下不得不低頭,這事兒解釋起來還真不容易。
“盛情難卻。”林年思考了很久,最終說出了一個成語。
蘇媽媽看向蘇曉檣,而蘇曉檣轉頭吹口哨...她苦笑了一下,因爲她完全清楚自己女兒是什麼性格,高中就能請全班女生吃KFC做大姐頭的女孩,沒理由這勁頭會跟着年齡慫下來...唉,以前教她的矜持才能放長線釣大魚的心經全給丟長江裡餵魚了。
“原本是準備在外面租房子的,讀大學的時候也攢了一點錢...”林年老實地解釋到自己不是什麼軟飯男,房子什麼的他還是租得起的。
他住蘇曉檣家真不是因爲蘇曉檣軟磨硬泡把他給搞定了,而是蘇曉檣太過聰明瞭一些軟磨硬泡把他姐給搞定了!承諾她家浴缸大到可以兩個人一起洗泡泡浴(林弦當時還沒忍住調侃浴缸大你應該跟林年說),還有單獨的桑拿室,甚至還有單獨的spa房間才把姐姐大人給搞定了。
搞定了姐姐,那麼弟弟自然就是順手遷過來的咯,林年也不可能跟林弦分地方住。
“讀大學就開始攢錢了啊,什麼時候買房啊?”蘇媽媽手捂側臉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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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買什麼房子,我們老蘇家房子還少嗎?都是按樓盤買的。”聽見這席話,我們蘇總這下就不樂意了,看向林年哼哼着吹噓道,“小年,別聽你阿姨說的,你和曉檣兩個要真成了,情比金堅走到了最後,別說房子了,叔我紅包送你們一環一棟商業樓。”
林年還沒什麼反應,角落的陳小姐就已經悄悄舔舌頭了,蘇媽媽話裡的潛臺詞都沒想去分析了,隻眼巴巴地看着蘇爸心裡直想:叔叔阿姨,真送一環一棟樓的話其實我也行啊!不就是寵好你們女兒嗎?這我也能做到啊!給個姬會好不好...
“什麼樓不樓的,俗。”蘇媽媽搖頭,“我看重的是小年的獨立能力,真正獨立的男孩都該有不靠家裡人買一套房子的毅力。”
“準備畢業就買。”林年撓了撓鼻子說道。
這時他也兀然想起自己已經買了房了...或者說買了一棟樓了,只不過地方有些偏,在八寶山那邊的廢棄工廠羣落裡,至今那棟樓都荒廢着,地下室裡藏着某個男孩珍貴的回憶。
只不過很可惜的是留存這份回憶的代價就是林年每個月都得定期還那棟樓的房貸,要不是執行部的補貼以及校董會的贊助夠用,他的私人存款還真不一定頂得住那棟樓的開銷...房地產泡沫真是害死人。
“不錯不錯有志氣。”蘇媽媽笑眯眯地看着林年,大概從這男孩的回答中聞見了十足的底氣,在他們兩人面前到現在樓沒露怯已經算是很厲害了。
“家裡人做什麼工作的啊?”蘇媽媽又問。
“...在學校當教員。”
“爸爸還是媽媽?”
“姐姐。”
“那爸爸和...”蘇媽媽問一半發現蘇曉檣忽然看向了她,她愣了一下,母女倆眼神交匯的瞬間她就明白了不該問下去了,立刻住嘴了。
“也好…唉,也好。”蘇媽媽輕嘆一口氣忽然看向林年的眼神更加改觀了。
“小年在大學裡有沒有什麼學生會、黨支部的工作啊?”蘇爸爸沒意識到這個情況,斟酒享用着私房菜佳餚砸吧着嘴繼續查戶口。他已經豪爽開上了第二瓶好酒了,白的,大概是感覺葡萄酒喝起來不怎麼來勁兒,蘇曉檣也勸過他心臟不好就少喝點了,但怎麼都勸不住,理由是今天開心。
“我不在學生會,而是在另外一個學生組織裡...學校沒有黨支部。”林年解釋。
“不在學生會麼...難道你加入的是兄弟會?我記得美國很流行這種小團體。”蘇爸爸雖然是礦老闆出生,但也是見識廣的人,對美國學校的情況也知道一二。
“唔...兄弟會?”林年沉思了一下,快速進行獅心會和兄弟會的對比區別。
已知兄弟會入會要經受非人的考驗;獅心會的入會也需要血統和實戰的考驗,無論是血統還是實戰都挺“非人”的。
已知兄弟會向來以經常舉辦狂野派對聞名;獅心會雖然不像是學生會一樣有個加圖索家族兜底夜夜笙歌,但他們其實也經常舉行派對——地點在劍道館,派對主人是林年,派對內容是真刀真槍的實戰肉搏,要多狂野有多狂野。
已知兄弟會需要付會費進入;獅心會也需要付會費,每年3000美元會費,但多用於來做慈善援助獅心會中需要幫助的成員,以及大二固定的戰爭實踐課中受傷致殘的混血種,這是獅心會的傳統,學生會在愷撒接手後也創立了同樣的慈善組織,算是不可多得的良好競爭。
...這麼看來獅心會還真算是某種意義上的美國兄弟會了?
“算吧。”林年點了點頭。
“你在裡面的職位...”
“榮譽會員?”林年實話實說。
“不錯,很不錯。”蘇爸爸點頭,“能在一羣白人中混得開,說明的你交際能力很強啊,卡塞兒...卡塞爾(蘇曉檣在一旁指正卡塞爾讀音)學院我聽說裡面都是人傑龍鳳,兄弟會這種地方雖然風氣不怎麼好,但在畢業後都是可靠的發展人脈資源。”
“不聊什麼兄弟會,歪風邪氣,還是聊在卡塞爾學院裡的學業吧,他們才大二,正是用心念書的時候!”蘇媽媽埋怨地看了一眼蘇爸爸,又主動接過了話題,“平時上課聽得懂嗎?你和蘇曉檣好像都是同一個專業的...歷史系?”
“是的。”
嚴格意義上來講是“龍族家族譜系學”。
“教授水平如何?蘇曉檣跟我說卡塞爾學院的教授可都是劍橋哈佛名校畢業的。”
“都很不錯,教我們歷史課的人是我們的校長,是個很博學注重因材施教和實踐出真知的好教授。”
校長就是劍橋畢業的,學校裡哈佛劍橋畢業的教授的確都很多,所謂的哈佛劍橋都不過是在申請卡塞爾時爲了在簡歷上多寫兩筆的添頭算是下等批次,真正牛逼的教授都是拿龍族文明上的成就來應聘的...比如以前某位教授就當真提了一隻次代種的腦袋當做投名狀進入學院,只可惜那位教授也英年早逝在了後面的屠龍戰爭中。
“雖然聽說你們學校是學分制的,但現在的大學聽說都蠻卷的,你和曉檣的學習壓力大嗎?”
卡塞爾學院的確滿卷的,但也兩極分化,散漫的散漫到大八還沒畢業,勤奮的勤奮到每天早上起牀第一件事就是拉我去劍道館進行真刀對決(籃球場的楚子航投籃手抖了一下)。
“不怎麼大,學分並沒有想象中那麼難獲得,只要通過一兩次實習就好。”
“實習?大一也可以實習嗎?”
“可以的,但要申請。”
在卡塞爾學院當你混不到學分該怎麼辦?那果斷是申請參加執行部的外勤任務,一次外勤任務表現能得到‘A’的評價,任務難度在‘C’級以上,一次外勤學分就足夠將整個期末成績往上拉一大截,除非你全年曠課請假不然不可能升不了級。
順帶一提,參加過‘青銅計劃’以及‘夔門計劃’等‘S’級難度,並且存活的學生期末都將以GPA4.0滿分的成績升級,比如林年,比如路明非以及愷撒、楚子航等人。
“爲了學分大一實習那麼辛苦啊?你和曉檣大一就已經實習過了嗎?”
對此蘇媽媽表示很震驚,看向蘇曉檣的眼神也是寵溺和欣賞,雖然沒有母親不會將自己女兒捧爲掌上明珠,但女兒不需要捧本身就足夠優秀耀眼又是一回事。
“其實不是每個人都能獲得實習資格的。”林年猶豫了一下解釋說。
雖然執行部出任務拿成績混分是個好足以,但“混分”這種概念只在於林年、愷撒以及楚子航這種公認的怪物身上,對於其他的學生來說執行部外勤無非就是賭命,拿自己的命去玩兒分。
但其實問題出在有些時候你就算是想賭命,以己身爲柴薪燃燒屠龍事業也是得要資格的...你想點燃自己之前得保證你自己的確是根柴火啊!而不是被打溼蛀空的朽木。
無數的學生都卡死在了通過執行部的預備專員考覈上,那也是公認的卡塞爾學院最難的‘考試’,在有着弗裡嘉子彈的情況下,執行部的預備專員考覈基本上跟實戰沒有任何區別,難度強到令人髮指,達到了在實戰考覈中稍微不注意露頭就直接死,通過幾率達到了可憐的0.5%。
也就是說3000個人裡面估計只有15個人有幸通過考覈,就算你血統是‘A’級,不適合實戰該掛還是得掛在弗裡嘉子彈上被擡去醫療室等麻醉效果過。
這一切都得歸功於執行部部長的英明決策,考校學生們的都是執行部任務完成率以及表現程度遠低於綜合平均水平的正式專員們,在正常的公司中這種業績不佳的資源是得被警告然後開除的,但在執行部這邊乾脆直接將他們丟進了預備專員的考場充當考官。
每從他們手中通過一個學生,就代表了他們這些正式專員在實戰中‘死’在了這些學生的手裡面,一旦‘死亡’超過三次,就會被剝奪正式專員的身份回校復讀半年,重新進行專員考覈評估,所以每個考官可都是拿來吃奶的勁兒來好好教育這些可愛的後輩。
林年本人是沒有參加這種考覈的,當初他預備專員的資格直接就被馮·施耐德定了,作爲還沒有正式讀大一的學生跟着大二一起過戰爭實踐課拿了個ACE的人來說總得有點特權——楚子航這個獅心會會長甚至還直接成爲了執行部的正式專員呢。
就蘇曉檣來講,林年在寢室裡掛機的時候倒是聽說過她有段時間嘗試過去執行部碰碰運氣,他本來是想勸她幾句的,但之後細想又認爲這是必經階段就放任她去了...蘇曉檣想通過預備專員測試的話要走的路還很長。
“實習還要資格嗎?這不是欺負人嗎?”蘇爸爸一聽林年的話就不樂呵了,“大學實習也就那回事兒,我家曉檣怎麼做不好了。”
“不,我的意思是實習需要考覈,考覈過了就能正常實習了。”林年發現蘇爸爸理解錯的,有些頭疼地糾正道。
“小年你考覈一定過了吧?怎麼不教教曉檣,帶一下她呢?”蘇媽媽看向林年笑着說。
這是笑裡藏刀啊。
不管是林年還是聽牆角的陳小姐都聞出了不對勁的味道...雖說不是很嚴重,但還是有一些埋怨的意思在裡面,畢竟林年和小天女現在可算是對他們兩夫妻‘官宣’了的。
“我過了啊!誰說我沒過的,你們別誤會他了。”蘇曉檣立刻拍案豎眉,英氣滿滿,震得蘇媽媽和蘇爸爸都抖了三抖,小天女氣勢果然強硬,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不是說着玩的。
“不就是預備考覈嗎?我可是一次就過了呢,只是一直沒什麼機會去實習而已。”
林年愣愣地看着身旁的蘇曉檣,別說蘇爸蘇媽了,就連他都被蘇曉檣的發言震到了,“你什麼時候過了執...學校的考覈了?”
“就那次啊,我問你執行部預備考覈怎麼申請,你說報你的名字就行了,然後我就去了...然後過了。”蘇曉檣扭頭看向林年吐了吐舌頭。
林年頓了一下,下意識想皺眉,但還是完美控制住了面部表情,只是露出了稍微驚訝的模樣之後就恢復了平靜。
他那一瞬間想皺眉不是因爲蘇曉檣,而是對執行部的人不滿,預備考覈這種東西的確難上加難,但這卻同樣也是對每個學生的保護。執行部的任務不是開玩笑的,就算是‘A’級混血種也可能因爲經驗不佳而死在一顆流彈擊中致命部位上,熱武器對於混血種來說是致命的。
任何參加過執行部考覈的學生都會被警告一件事情——如果被弗裡嘉子彈擊中,那你在真實的外勤任務中就已經死了,輕輕鬆鬆,簡簡單單地將你在學校的數年學識,將你未來對整個混血種世界的雄心壯志抹滅在了那簇爆開的血霧裡,所以在畢業之前你在執行部這裡都跟一個死人無異,不可能還有什麼所謂的‘二次機會’。
如果真讓人隨便通過預備考覈,那外勤任務的失敗率以及無必要的人員傷亡率必然會激增到難以想象的程度,考官不考慮自己的績效也得考慮手下學生進入執行部後的死亡率,在預備考覈中放水是絕對不被允許的行爲!
“你是不是想歪了什麼?”蘇曉檣歪頭眯眼看着林年,從對方短短一瞬的眼神就看出了他的想法。
“沒有。”林年瞬間否認,但心底打定主意要去過問執行部考覈的負責人這件事情。
“沒有就好,我可是憑藉自己的實力過的!”蘇曉檣鼻子哼哼驕傲地低頭夾着菜,又偷偷看着林年反應。
但林年能有什麼反應...林年只能呆若木雞,你說是那就是咯,等我找到那個偷偷放你過好心辦壞事的考官看我不把他的頭給擰下來。
“過了就好,過了就好。”蘇媽媽立刻笑了起來,看向林年大概是認爲在這裡面林年起到了什麼作用...就連林年自己都認爲自己起到了不該起的作用。
“小年讀完大學準備在哪裡發展啊?”蘇媽媽繼續奪命連環問。
“學校包分配。”林年說。
“大學的畢業分配...把我家女婿分配去洗廁所嗎?”蘇爸爸人粗話直,沒經過大腦就說出口了,蘇媽媽下意識拍他斥責他不講禮貌,而蘇曉檣聽見女婿二個字耳根子一直紅到了脖頸下面,頭都埋到碗裡了。
林年坐在餐桌前怔了好一會兒,最後然後笑着搖頭說道,“好歹是卡塞爾學院,要洗廁所也是去白宮洗廁所。”
“哈哈哈...我就喜歡你這種開得起玩笑接得起梗的年輕小夥子!”蘇爸眼前雪亮,拍桌子舉杯,“合我胃口,來,咱們桌上唯一的爺倆走一個!”
林年盛情難卻,推杯換盞又是一杯好酒下肚,臉都不帶紅一下,蘇爸又喝一聲,年輕人酒量牛逼啊,再來一杯!於是又是一杯好酒下肚,眼睛都不帶眨一下,又把蘇爸給鎮住了。
一旁的蘇曉檣只能勸兩人別喝太多了...她清楚要是真把自己老爹酒癮勾上來了,今天大名鼎鼎的蘇總得爬着回去,別說白酒了,就算乙醚靜脈注射林年腿都不帶打閃的。
也就是這個時候,一個電話鈴響忽然從林年身上鑽了出來,沒有音樂聲,只有快節奏的蜂鳴,蘇媽媽和蘇爸爸都還沒怎麼在意,一旁的蘇曉檣臉色卻忽然微微變了一下,扭頭看向了林年。
“接個電話。”林年摸出電話看了一眼手機屏幕說道。
“家裡人打來的?”蘇爸爸問。
“學校的人打來的。”林年站了起來向蘇爸蘇媽點頭示意,“很快就回來。”
他走向正廳的大門,蘇曉檣坐在椅子上視線掠過了他手上的握着的手機屏幕,在上面‘馮·施耐德’的名字一閃而過。
執行部部長專用的緊急聯絡通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