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魂和亦辰是在若水失蹤之後的第三天,才風塵僕僕地趕來的。
因了京城之內的一場劇變,剛剛脫險的驚魂和亦辰聯袂千里而來,想要面見若水。可是,還未到邊關,他們就已收到了主帥失蹤,數日遍尋不遇的情報。
亦辰處驚不變,連發三道秘令,幾乎動用了燕北城內所有的力量,一邊暗中查尋,一邊周圍尋找。
果然,邊關軍營,接待他們的,是年輕的軍師阮玉。
因爲驚魂身份特殊,再加上鳳思藍還在軍中,所以,爲了不會節外生枝,爲了不帶給亦辰或者若水不必要的困擾,驚魂在接近燕北城之時,就和亦辰分道揚鑣,先行進入了洛水居,詢問詳情,而年輕亦辰,則調轉馬頭,單人只騎,踏着漫漫風雪,獨自一人,前往城外三十里的左路軍軍營。
轅門外,一身黑衣的年輕的身形淵停峙嶽,在漫天的晶瑩之中,腳踏淺雪,語氣慎重,開口求見年輕的宮元帥。
若水失蹤,阮玉暫留軍中,於是,一聽到亦辰的名字,那位年輕的軍師,立時起身,親自來到轅門外迎接……
阮玉自然是認識亦辰的,事實上,早在若水的家中,他和司馬烈等人,就三番五次地聽到過若水說起這個沉默內斂,冷酷的年輕。當然,他們也見到過這個只對若水微笑的年輕的眼裡的,在面對若水時的,虔誠如朝聖者一般的眸光……?? 媚傾天下之美男齊上陣292
人在年輕,清朗如玉。年輕,有太多的夢,消逝得太快,年輕的時光。又走得太急,所以,年輕清朗的眸子裡。總或多或少地有一些留戀,或者遲疑。只是,在這個年輕的眼裡,從來,就只有一種表情,就只有一種情緒——那就是,堅持……
那是春落蓮後的輕風,那是高高圍牆邊的枝蔓。那是古佛清燈般的相依——那是,忠誠……
此時,又再看到那清冷俊秀年輕人,只是。三月的時光,他又是另外一種強悍,此時的他,攜着一身的僕僕風塵,披一身的邊塞風雪。眸子裡的表情,如鐵,如鋼,如同虔誠的朝聖者,終於看到目標一般。沒有釋然,只有更加的堅定……
年輕的亦辰,已面頗具大將風度,神『色』淡然如水,眸子清朗純真,而那雙雖然清澈,卻始終都看不到底的眸子深處,卻是看不到的黑,還有深沉……
所以,亦辰的話才一說完,阮玉明朗如玉的臉『色』,就開始漸漸地轉黑,漸漸地轉爲沉重。面對故人,他無法隱瞞,於是,他先是長嘆一聲,然後說出了令亦辰震驚,始終隱瞞着所有將士的事實。
他說,宮元帥於日前離開,至今未歸,已經整整三日……
當然了,這些都只是少數人才知道的事情,而更多的人,則只知道年輕的元帥,已偕同右路軍的六王爺,離開的燕北,去往燕南的軍營……
“還請軍師能告訴亦辰,我家.....主子失蹤的全部經過……”經過將近一年的磨礪,亦辰年輕沉穩,眉目之間,更是俠氣凜然,冷如泰山。
“元帥是三日前失蹤的……”阮玉一邊請亦辰往一邊的大帳,一邊壓低了聲音說道:“那日,元帥接到京中急報,然後驅馬去到燕北,當晚一夜未歸,翌日去尋,洛水居里的人卻說元帥並未留宿,已於當夜返回……”
“哦……”亦辰斂眉深思,再擡頭時,眸光仍然冷定如水,沒有一絲的波瀾,他對着年輕的軍師,再一次開口問道:“那麼,軍師定是找到了什麼蛛絲馬跡了……”
“元帥是被人伏擊的……”阮玉搖頭:“要知道,三月內,元帥三番兩次重傷,體力已經大不如從前,只是元帥孤僻,每去燕北,連親兵都不帶一個……”
再想起年輕元帥對整個戰局的付出,還有左右爲難的局面,阮玉的話裡,是說不出的感慨。他說:“對方應該是在雪地裡設伏,只是奇怪的是,不知道一向謹慎的元帥,此次卻爲何如此粗心……”
要知道,若水一向謹慎,可是,此次卻爲何看不出對方的圈套呢……
阮玉還記得,那一晚,雪落紛飛,漫山遍野。整整一晚不停。黃昏時分,看到元帥未歸,他猜想那個向來長在北方的女子,一定是因爲天寒而留宿燕北,不會再回來了。可是,直至第二日黎明,看到白馬獨歸,他們這才意識到,他們的元帥,可能是出了意外……
可是,又有什麼意外好出呢??? 媚傾天下之美男齊上陣292
燕北之於軍營,不過三十里的路程,平時策馬,更是不用半個時辰便可以歸來。而且,逢冰雪天氣,又有什麼人會待機而動,想要伏擊一國的元帥呢……
亦辰忽然靜靜地吁了口氣。
接着,他低下頭去,望了望左右,然後拱手,對阮玉低低地說了聲:“阮軍師,在下有個不請之請……”
聽了亦辰的話,阮玉驀地呆了一呆。
要知道,亦辰一向驕傲,眼裡除了若水,向來不將外人放在眼裡,即便平日看到阮玉他們,也是以“公子”,抑或副將爲稱,此時聽到他刻意拉近距離,阮玉立時就明白了,他是有求於自己。
“兄弟,有話好說……”阮玉拍了拍亦辰的手,示意這是軍營重地,不必如此多禮。
“我想借用當日主子所騎的白馬一用……”亦辰微微壓低了聲音,低低地說道:“要知道,老馬識途,或許能找到一些蛛絲馬跡也不一定……”
是啊,老馬識途,白馬通靈。若這白馬曾經親眼看到若水遭受伏擊。那麼,這馬必定能帶他去到當日的事發現場。如果說這樣的話,找回主子,倒真的還有一絲希望……
要知道,邊關重地,前有兵營,後有城廓,若真想要實施什麼陰謀,而且如此的毫無顧忌,對方的謀劃,以及速度,可見一斑……
然而,聽了亦辰的話,阮玉卻苦笑了,要知道,這些人人皆知的常識,他們怎麼會想不到呢?只是徒勞無功罷了……
於是,年輕的軍師,一向胸有成竹的軍師,第一次他苦笑着,以無可奈何的姿態搖頭:“沒有用的……亦辰兄弟,這個法子,我們早已用過了,可是,那白馬徑直回到燕北的洛水居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