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恆眼裡的神情不似作假,若水大大方方地起身,也不再講那些客套。“貝兒,把我準備的禮物拿出來!”
“是,小姐!”貝兒又拿了一沓紙分別發給五人。剛纔他們的問題,全部在這些紙張裡得到了回答。一陣安靜,只有五人翻閱手中紙張發出的聲音,隨後就是連綿不絕的讚歎聲。
等看完了紙上的內容,羅恆他們再擡頭看若水,眼裡明顯除了驚豔,崇拜,還有一種“理該如此”。彷彿若水原本就應該這般聰慧出色,以前只是烏雲蔽日,掩去了她的才華,如今風吹雲散,若水就應該展現出她的風華絕代似的。
“小姐——”
五人齊刷刷地單膝下跪,拜在若水面前,若水甚至從他們的聲音裡聽到了些許哽咽的意味,這讓她有些吃驚。若說這五人的態度轉變是因爲自己寫給他們的改良措施,這還能理解,可他們聲音中飽含着激動的哽咽,這種異樣情緒又是從何而來?
“羅叔叔,你們快快請起!各位都是跟着我爹爹的老人,是我叔姨輩的人,你們這樣豈不是要讓我折壽?”
若水上前攙扶,羅恆卻不肯起來。他是五人中的頭頭,他不起來,其他四人也依舊跪着不肯起身。
“之前我們對小姐懷有輕視之心,現在看來,小姐不但蕙質蘭心、而且才華出衆,是我們被流言蜚語迷惑,誤會了小姐,所以對小姐多有不敬,我等理該受罰!”
羅恆和李易他們的表現,讓若水想到了一種人——軍人。
從他們標準的跪姿,整齊劃一的行動,挺得筆直的脊背,以及嚴肅認真的表情上,都能看到軍人的影子。一個人只要在軍營裡操練了一番,無論日後從事什麼職業,如何掩蓋身上的氣息,在某些時刻都會暴露出本性來。比如現在,他們定是真的把若水當成自己人,纔會在她面前袒露他們最真實的一面。
看着這五人堅定的眼,若水有些困惑,若柏到底留給了她一羣什麼樣的人?那個駐守邊防,難得回來的爹爹,又是一個怎樣的人?
“請小姐責罰!”
在若水沉思的時候,五人又齊聲要求若水責罰他們。他們這樣,似乎鐵了心,若水不處罰他們,五人就會跪着不起來。
想了想,若水回到座位上,端端正正地坐下。
“既然五位自願接受懲罰,這事兒我就先記下。我給你們一個月的時間,把我計劃書上的構思做出來,並且推廣營業。如果這個月營業額是以前的兩倍,懲罰的事情就此作廢。如果沒有達到,我再重重責罰!你們看如何?”
羅恆等人萬萬沒想到若水的處罰是這個,若按照計劃書上的那些設計來算,真的推廣開來,必定是大賺特賺的,說到最後,若水還是放了他們一馬。
對若水的決定,五人沒有異議,隨後起身。五人就不懂得問題向若水請教了起來,一直等天黑下來,他們還意猶未盡。
“小姐的奇思妙想真是太空前絕後了!主子若是知道小姐這般能幹,一定會非常欣慰的!”離開若水的屋子,李易感嘆了一聲。聽了他的話,朱承點了點頭,“是啊!小姐的確是非常出人意料!我真替主子高興!”
說道這兒,朱承肥肥的鼻子微紅,眼角還有淚花,見另外幾個人看着自己,朱承連忙看向天空,衣袖迅速地擦拭了眼角,不讓人看到自己的窘樣。看他這樣,花五娘“噗嗤”一笑,手指使勁地戳了朱承一下,“瞧你個沒出息的!小姐轉了性子,我們應該高興纔是啊!以前流血斷骨也沒見你這樣,今天倒是怎麼了,變得這麼脆弱了?”
“五娘,你就別笑三哥了!”站在一旁揹着手的趙恆開了腔,“三哥他這是高興!”
“對!我高興呢!”朱承連忙接了話。
他們這樣說,反倒讓花五娘沉默下來,過了好一會兒她才緩緩開口,“我原本以爲,我們兄妹五人這輩子都會這樣平靜地過下去……今日見着小姐,我忽然有種預感,跟着小姐,咱們以後的日子也許會精彩絕倫——”
說到這兒,花五娘猛地一轉,看向羅恆。雪光下,花五娘原本嫵媚的五官變得異常興奮,那雙上挑的鳳眼裡,燃燒着躍躍欲試的火苗,“大哥,看來我們修生養性的生活要結束了!”
花五孃的話,說道了四個男人心坎裡去了,羅恆捋着鬍鬚,緩緩一笑,“按照小姐吩咐的去做吧!從現在起,咱們是‘怡紅公子’的人!記住小姐說的,她把鋪子賣給了怡紅公子,日後那些名譽榮耀,都是屬於怡紅公子的!”
京城的最近的局勢也是非常緊張的,在花國,雪國,浩瀚發生戰爭的時候,爲防三國對風國發動戰爭,風國國君端木昊天就派翼王前往邊關鎮守,直到三國戰爭結束。而一直韜光養晦的賢王端木錦卻在翼王離京後的一段時間裡活動頻繁,拉攏朝臣。
整個京城人民都盯緊了賢王府和皇宮,有好事者放出風聲,說皇帝的皇位是殺兄弒父而來,原來遺詔本該是賢王繼位。於是,之前的新聞立刻被翻炒到了高氵朝。
大家都在猜想真相到底是怎麼樣的?有人猜測皇帝是殺兄弒父得來的皇位,有人猜是賢王想要謀朝篡位故意放出的風聲,更有人大膽推測是皇帝端木昊天不是先皇的皇子,是太后偷人所生的野種,爲了謀取不屬於自己的皇位而弒父........
不得不說,百姓的八卦能力是無窮盡的,特別是最後那條猜測,極其符合人們秉承的狗血精神。
一時間,京城人都議論紛紛,在公衆輿論下,帝王端木昊天顯然已經成了殺害先皇的兇手。大家傳得有鼻子有眼,好像有人親眼看見端木昊天是如何將鋒利的匕首刺進可憐的先帝身體裡似的。
“混蛋!要是讓朕查出來到底是誰造謠生事,朕一定會殺了他,誅他九族!”端木昊天氣色很差,兩個半月形的黑眼圈掛在眼睛下面。
這些天因爲賢王端木錦在朝堂的作爲,他的脾氣變得異常暴躁,外加流言的事情,無疑就是火上澆油,端木昊天氣得肺都要炸開了!“那個造謠的人到底是誰躲哪兒去了?都是死人嗎?連個人都找不到,都是他們害我這樣!來人,去給朕把人找出來!”
躲在暗處的影子滿頭冷汗,很久都沒看見主子發這麼大的脾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