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死有餘辜

他是一個帝王,是一個管制全天下的皇帝,現在卻是在跟一個卑微的宮女鬧成這樣,想想都覺得可笑,而這個宮婢正好也是他最愛的人的伺奉者,他不想傷害她,不想讓紫淑以爲他可以無情到連她身邊人都害的地步,但是,她的語氣確實不能留着她在宮中了。

李湛單單的看着鳶兒看了許久,鳶兒沒有再開口說話,他也一直沉沒不語,雖然他是不忍心她出宮,畢竟她是在宮中長大,對外無依無靠,但是他不能不這麼做,而且,母后也是不會再皇后身邊的任何一個人存活的:“你就那麼不怕死?”李湛壓了壓心中的怒氣,面色冷冷的問了一句。

“敢問皇上誰不怕死,娘娘也怕死,可是輪得到娘娘說不嗎?鳶兒不過是一個婢女,主子都沒了,活在宮中有什麼意思?”鳶兒輕哼着,對李湛的話感到好笑,敢問世上有誰不怕死,往往坐得位置越高的人越怕死,位置低的都無所謂,可是君要臣死,臣可以說不死嗎?娘娘就是一個例子,還沒有等娘娘說不,那死神就派人把她接走人,還好只是一個替身。

“那朕就隨了你的願,讓你下去陪皇后”李湛冷冷一笑,看着鳶兒的時候,順着她的身影看去把視線投在了皇后所處的棺木上,他不想她單獨在一個地方,那個地方又冷又暗的,他想下去陪他,可是他不能走,他要讓害她的人一個個都出現,除了太后。

但現在竟然有人想要替他的位置,那他倒是可以隨了她的願,至少,他的情份是盡到了,等他清除前方的整道障礙後,他一定會給她一個合理的名份,重新整理後宮,拋去以前的過處,照舊的把她捧到最高。

因爲,他希望他的感覺是對的,他的丫頭沒有死。他跟太后一樣,很想知道躺在棺木裡的是不是她,也很想開棺看看,但是他不能,他不能這樣做,因爲他想保護她,如果她真的沒有死,那那些人肯定不會罷休的,他希望他的做法和想法都是對的,更希望等他做到最好後她會好好的出現在他的面前,依舊那樣對他笑。

“奴婢多謝皇上”鳶兒心中一喜,她現在惹惱了皇上,正好有了個藉口可以出宮了,但是,她得想個辦法讓小知也把嘴堵上,不然不知道什麼時候把這個事情透露給蘭妃了呢,可是,該怎麼說呢?

“皇上,奴婢有個請求”鳶兒腦子一轉,突然叫了一聲把李湛的視線又給拉了回來,看着李湛納悶的回頭,鳶兒吞吞吐吐的說了一句。

“什麼?”

“可否多讓小知送娘娘一逞?畢竟奴婢….”

“可以,順便把小知也送出宮去,不然,母后不會放過她的”聽到鳶兒的話,李湛想都沒想就打斷鳶兒,一開口就答應了,他並不想傷害誰,也只是不想讓母后傷害到她們,畢竟她們是代替她照顧紫淑的。

鳶兒聽着李湛的話

,有些不可思議的看着他,他這是做什麼,耍威風嗎?是想告訴她,他有多大的仁慈心嗎?呵呵,真是可笑,就算他真的這樣做,有什麼用,他以爲他這樣做,就會有人原諒他嗎,哼,就算別人真的可以,但她,還有娘娘也絕對不會,因爲,娘娘一直不喜歡冷情的男人,況且這個男人還是那樣的不可理喻過:“那,奴婢代小知謝過皇上了”

“嗯,你們把皇后照顧好”李湛要準備出去的時候,轉頭對鳶兒說着,順帶性的把皇后兩個字了咬重了些,順帶的把自己的一件隨身物口贈於紫淑,隨後便頭也不回的出去了,鳶兒不太懂他說這句話的意思,但也沒有放在心上,只是側臉看了一下棺木,只是無耐的嘆了聲氣。

第二天

還沒有等太后下任何命令,椒櫻殿的人便趕緊忙了起來,讓人把上下都收好了,便簡單把讓人把棺木運了出宮,因爲李湛吩咐過,太后有令,皇后的葬禮只能草率而行,不以用皇后的儀式來執行。

而他自然也不會有多大的在意,因爲紫淑不會在意這個,他是清楚的,而他最爲清楚的還是,他希望這件事情全部過去後,紫淑會出現在他的面前,而這些東西對他來說,往往沒有紫淑來得重要,只要她活着就行。

李湛沒有按他說的話辦事,鳶兒說要下去陪皇后,他只是隨口應允,根本沒有答應,只是隨便的給他們倆一個罪名,陪着派送棺木的人出去後,隨便找個地方安了去,鳶兒雖然心裡是有些感激他的,但是她也一樣不會原諒這個皇帝對皇后所做的一切。

知道皇后的遺體已運出宮後,太后這才安下了心,不去對剩下來的事胡思亂想,也沒有再提任何有關皇后的事情,也並無去再與李軒追究什麼,但是李軒的事她還是無法放下心來,李軒對她來說也像是自己的兒子,而她除了李湛之外最信任的兒子竟然做了這等事,叫她怎麼安得下去心。

原來這件事每個人都清清楚楚,就只有她一人被蒙在鼓底,連皇帝都站在李軒那邊,甚至幫着李軒掩護着皇后犯罪的事實,這個皇后還真是比雪妃都不簡對付,現在好了,這件事終於絕決掉了,不然,她還真的不知道接下來宮裡又會傳出什麼流言蜚語。

站在城樓上看着送皇后的隊伍漸漸遠行,李湛只覺得心再一次被掏空了,隨後想到這一切的一切的挑縱者都是他的母后時,他總是放不下架子跟她對抗着。

在永壽宮的太后看着李湛臉色黑黑的走進來時,沒有一絲表情,也只是平靜的看着他,他是她的兒子,她當然知道他在想什麼,可是事情如今都這樣了,他想有什麼用,這隻能怪他被那個女人給騙了去。

“怎麼?還在怪哀家?”太后看着李湛自打進永壽宮後就沒有說過一句話,就自主的開口,把他心裡的疑問打了出來,如她所料,聽到

自己的這一句話,李湛下意識的移過來了視線。

“怪?怪有何用,皇后都被你害沒了”李湛看着太后的臉色,輕挑着濃眉,他以前一直把她放在第一位,什麼事情都任着她的意思做,可是她這次真的不覺得太絕了嗎?

絕到連想到他什麼樣的心情都沒有顧及,現在倒好,還來問他有沒有怪她?

“呵呵,那是她死有餘辜,哀家一直以爲她是個好皇媳,真沒想到她竟然會做出這種事,真是毀了皇家的名聲”太后冷笑兩聲,對李湛的話沒有感到奇怪,男人都是這樣,如果愛上一個女人,就會一心一意的,她的兒子也不會例外,可是這個女人對他來說根本不值得。

“母后,事情到了這個份上,兒臣不想再與你爭辯什麼,但是兒臣只想跟母后說一句話,母后,總有一天你會後悔這麼做的”李湛想到這陣子發生的事,就不自覺的把紫淑對他說過的話給搬了出來。而太后聽到他這樣的話後,只是輕笑着,並無多大的反應。

而他們現在正處於生氣的狀態,根本沒有在意到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太后自是被皇后的行爲氣得差點亂了分寸,李湛更是因爲紫淑突然離去心有不安,只是他們沒有想到,那個後宮掌權的鳳印依舊在紫淑的手上,還有那支皇后獨有的金釵子。

太后肯定以爲鳳印在皇帝手上,因爲紫淑說過她根本沒有碰過鳳印,而李湛卻是以爲這種東西紫淑根本不希罕,也並不會帶在身上,沒錯,紫淑根本沒有帶在身上,而紫淑也並不傻,只是什麼都交給鳶兒保管,鳶兒自是按照皇后的旨令辦事。

出了宮後,鳶兒和小知倆人按着條子上所寫的字跡找了那個偏僻的地方,此地方雖小,但也算是一個世外桃源,竹木小屋,小橋流水。

看着周邊都有與皇宮不同的風景,鳶兒覺得整個人都氣爽了,這裡初春的鳥兒歡叫,百花爭開,更有迎面而來的春風吹動着樹木的枝條迎着飄曳,可是她們在這裡看了好久,就是沒有見到那個想見的人兒。

鳶兒和小知相互點了點頭,往近一點走了去,看着小竹屋的門並掩着,便隨勢的敲了聲,好像也沒有人迴應似的,小知膽兒小,鳶兒卻是伸手把掩着的門推開了一條細縫,往裡看出,屋內整整齊齊,像是有人居住過一般,可是這會才日上枝頭,怎麼會沒人迴應着。

難道這上面寫的地址是假的?那娘娘哪兒去了??鳶兒想到紫淑不曾來過這裡,心裡突然急了,收緊了手上的包囊,一腳就踹開了小竹門。

而當她把門踹開的時候,並沒有她想像的那樣,裡面突然有一道輕微的腳步聲在迎近她們,鳶兒朝着小布簾後看去,只是看見一雙有着男人式樣的淡墨色官靴,鳶兒見此情形,也突然把心提了起來,而最後出現在她們眼前的人卻是讓她們大吃一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