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此,容尺素並不在意。
流言蜚語是個害死人不償命的東西!
在意的那麼多作甚?
容尺素不在意,卻代表別人不在意。
在聽到這個消息後,趙悅靈險些沒有氣瘋。
剛煮好的金絲燕窩。直接被她砸在了地上,屋子裡的丫鬟嚇得跪了一地。
趙悅靈的手段,別人興許不知,但伺候趙悅靈的丫頭,卻是極爲清楚趙悅靈的美人皮下一副蛇蠍心腸!
“你說王爺近來一直在往同夢閣送東西是真的?”眯着眼眸,趙悅靈惡狠狠地瞪着跪在地上的丫鬟。
她是禁足了,可她的丫鬟沒禁足,府中發生的事情,只要她想知道。自然還是可以知道的。
小丫頭渾身嚇得瑟瑟發抖,跪在地上的雙腿抖如篩糠:“是……是的,主子。”
“賤人,容尺素這個賤人。”咬着粉脣,趙悅靈惡狠狠地砸着桌子,桌上的茶盞並未倖免於被摔碎的下場。
丫鬟們屏着呼吸,跪在地上儘量讓自己的存在感盡力降低。
“王爺呢?我要見王爺。”趙悅靈朝着跪在地上的丫鬟吼道。
因着最近趙悅靈表現的良好,老太君對她放鬆了警惕,守着她的婆子自然也就不如之前那般嚴謹,這會兒早就去躲懶。
沒有人看守,趙悅靈自然也就不必裝出一副白蓮花的樣子,拘束着自己的性子。
“主子。老太君有令,您不能見王爺。”丫鬟丹兒壯着膽子,小心翼翼的道。
“廢物。”趙悅靈起身踹了丹兒一腳:“你到底是我的丫頭,還是老太君的丫頭,這麼聽她的話,你在這裡做什麼,怎麼不滾去伺候那死老太婆。”
丹兒吃痛捂着手臂,跪着地上,咬着牙頭點地的跪着:“主子恕罪,奴婢不是這個意思。”
趙悅靈冷哼,冷眼睨着丹兒:“料你也不敢。王爺呢?這幾日王爺去那裡了?可有去容尺素那個賤人那裡?”
“王爺這幾日都沒有回府,並沒有王妃那裡。”
趙悅靈眯着美眸:“沒回府?去那裡了?”
“奴婢也不清楚,墨竹軒的人說是朝中有事,這幾日王爺都在軍營或者是在皇宮,跟皇上商議朝中的事情。”
“軍營?”皺着眉,猛地想到了什麼,趙悅靈嘴角勾出一抹詭異的笑,面色緩和了一些。彎下腰把丹兒扶了起來,丹兒縮着身子,有些受寵若驚:“主子?你……”
丹兒有些奇怪趙悅靈突然間的轉變,非但沒有因爲趙悅靈突然間好脾氣,而感到輕鬆,反而心裡更加緊張警惕不知道趙悅靈又要做什麼?
“放鬆點兒,別這麼害怕,我又不會吃人,又不會對你怎麼樣,這麼害怕做什麼?”嘴角微微揚着一抹如沐春風,淡淡的笑意。
輕撫着丹兒被滾燙燕窩,燙紅起了一顆顆水泡的手,憐惜地說道:“怎麼就燙成這樣了,前些日子王爺送了我一些月香膏效果不錯,每日塗抹,這傷啊。很快就會好的。”趙悅靈笑着讓柳兒去把之前,雲恆賞給她的月香膏拿過來給丹兒。
丹兒想拒絕,趙悅靈卻並不給她拒絕的機會。
手裡拿着月香膏,看着趙悅靈和善,溫婉如水仿似剛纔發飆的人不是她,燙傷丹兒的人不是她一樣的趙悅靈。
丹兒吞了吞口水,有些不習慣趙悅靈的轉變。
雖然伺候趙悅靈不久,可對這主子,丹兒是有着一定的畏懼的。
小聲的道:“主子,您有什麼事情就儘管吩咐奴婢吧……”
趙悅靈笑着:“乖,去幫我打聽一下王爺近日在忙着的是什麼事情,而容尺素那個賤人近日又有什麼動向。”
丹兒有些爲難,但見趙悅靈馬上要變臉的樣子,丹兒又連忙跪下,應了這份差事。
如此趙悅靈才滿意笑了笑,讓丹兒退下,去打聽事情。
在一旁圓凳坐下,趙悅靈的臉色很難看,她不相信雲恆會真的不管她。
堅信雲恆是因爲孝順,介於老太君,纔會這麼多天沒來看她。
亦或者是有了什麼重要的事情,才騰不出空,無暇顧及到她。
她一定要相信雲恆,不能讓她們之間輕易被容尺素那個賤人插腳進來。
小說都是這麼演的,她是女主,雲恆會死心塌地的愛着她纔對的。
收穫愛情,怎麼可能那麼順利?
就像是西遊記唐僧師徒去西天取經一樣,沒有經過八十一難,菩薩佛祖怎會讓唐僧師徒四人取到西經?
容尺素定然是那上天安排來阻撓,她跟雲恆相愛的妖魔鬼怪,而現在發生的這些事情,也一定是上天安排的困難。
只要度過了,定然就沒事了。
趙悅靈竭力在說服自己。
答應茗側妃的事情,容尺素沒有忘記。
趁着今天天氣不錯,梳妝好,用過早膳後,容尺素就讓晴河蘭溪備好馬車,去了關押安氏父子的衙門。
京兆尹陳致安聽說容尺素來了,早膳吃了一半,衣服帶子還沒有繫好就連忙趕了出來。
扶了扶剛戴好的烏紗帽,京兆尹連忙給容尺素跪下行禮,“下官陳致安見過商親王妃,王妃娘娘萬福金安。”
磕了個頭,有些忐忑容尺素這尊大佛怎麼就過來了。
容尺素因着身子羸弱,可是甚少出門。
平素裡就是宮中宴會也甚少出席,想要見上一面極不容易,就算是有事情需要差他辦,也都是讓貼身婢女晴河蘭溪、或者是近身侍衛阿七過來走一趟。
算起來,京兆尹上任以來聞容尺素的名不少,卻是頭一次見到容尺素本人。
此番親自上門,恐怕是出了什麼大事吧?
否則,怎請的動容尺素這尊大人物。
容尺素輕啓朱脣,是她一貫淡漠的神情,“陳大人無需多禮,起來吧。”
“是……是。”京兆尹忐忑的起身,在一旁坐下,小心翼翼的問容尺素:“不知王妃此番造訪衙府,可是有什麼要事?”
晴河給容尺素倒了杯茶,容尺素抱着懷裡的小三兒,給小三兒順着毛髮,擡起眼皮子看了眼京兆尹,淡淡的聲音仿似潺潺流水般動人:“聽說安尚書與其子被關在了衙府裡,不知可有這事?”
京兆尹咯噔,怎又是這安尚書的事情?
莫不成,容尺素也想插一腳此事?
微微睜大了眼睛,京兆尹吞了吞口水,給容尺素解釋道:“是的王妃,安亮此番涉嫌貪污糧餉、謀害朝廷命官、草革人命等多重罪名。皇上下令徹查此事,暫時把安氏父子關在了衙府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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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兆尹把事情給容尺素簡單敘述,時不時擡起眼眸小心翼翼的觀察容尺素的神情變化,以便揣測。
但令京兆尹失望的是,容尺素的反應一直很平靜,並平靜到沒有任何情緒,一心在小心兒身上,連看都不看京兆尹一眼,京兆尹都要懷疑容尺素到底有沒有在聽他說了。
說完了容尺素還是沒有反應,京兆尹小心翼翼的喚容尺素:“王妃,事情便是如此了。”
半響,容尺素擡頭,朝額頭滲滿冷汗的京兆尹微微莞爾,“陳大人的意思可是暫時還沒有找到證據並不會給安尚書定罪?”似笑非笑的目光落在京兆尹身上,京兆尹有些心驚膽顫,點了點頭。
“是……是的,王妃。”這案子本該已經定罪了,但京兆尹跟安尚書安亮有些交情,是多年老友,介於安夫人都下跪求他等諸多原因,京兆尹答應給安夫人拖延一些時間,這才儘管是迫於申國公府的壓力,這案子始終還沒有真正的定罪。
這罪名一旦定下,那麼安府可就真的要走到盡頭,毀了。
京兆尹知曉安和青是雲恆的側妃,心裡揣測不透,容尺素究竟是要來幫安府,還是如五皇子、申國公府等人來給他施壓,早把這案子給了結。
容尺素不清楚京兆尹心裡的想法,不過京兆尹和安尚書有些交情,她倒是知曉。
“本王妃聽說,這安尚書與你有些交情,可有此事?”
不明其意,京兆尹如實點頭:“是……是的,王妃……”想了想,末了京兆尹又補了句:“王妃放心即可,這單案子,下官一定公事公辦的,絕不會徇私。”
“陳大人。”容尺素喚了京兆尹一聲。
京兆尹咯噔,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王妃,您可是還有什麼吩咐?”
“前些日子,茗側妃來求本王妃,讓本王妃救救安家,您說本王妃該怎麼做?”櫻色的脣似揚非揚的看着京兆尹。
額?
京兆尹頓住:“王妃……?”
“本王妃知曉,申國公給了你不少壓力,無罪放了安尚書會讓你很難做,甚至會讓你因此得罪了申國公,憑白招惹禍事。”
“王妃,您的意思是?”京兆尹疑惑的看着容尺素,越發不解容尺素到底想要說什麼。
“先不要動安尚書一家,明白了?”平靜的臉,高深莫測的只是那雙深不見底的黑眸。
晴河把一個小盒子一樣的東西呈放到安尚書跟前,京兆尹不敢接,而是看向容尺素,見容尺素讓他接了,安尚書纔敢接過。
在容尺素的示意下,安尚書打開盒子,頓時就被裡面裝着的東西給震懾到了。
厚厚地一沓百兩銀票,和一隻一看便是價值不菲,卻又不太惹眼的玉石戒指,戒指上嵌鑲着一顆琥珀色的鴿子蛋寶石。
爲官數載,京兆尹尚還沒有見過如此珍貴的寶石戒指。冬叨引技。
頓時眼睛就亮了,吞了吞口水。
怎也掩飾不住眼中的貪婪,不說這寶石戒指如何值錢,光是這一沓銀票便是有兩萬兩銀子。
兩萬兩,對於京兆尹這樣一個五品官來說,這是何等的財富?
怎可能不心動?
“該如何做,想必陳大人就不用本王妃說了吧?”
合起手裡捧着的盒子,京兆尹連忙點頭:“下官明白,下官明白。”
容尺素輕笑,“既然如此,這兩個月內,安尚書就勞煩陳大人您照顧了。”
聞言,京兆尹有些遲疑了:“王妃,兩個月,這未免會不會太久了?”
“申國公那裡,本王妃會解決。”
此舉便是解釋了,京兆尹只要看好安氏父子尚可,申國公那裡就不用擔心。
如此,京兆尹便不好再說什麼,便應允了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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衙府裡已經解決,容尺素便離開衙府。
送走容尺素,京兆尹都還覺得很不真實。
這容尺素真的是來衙府給安氏父子說情了。
只是容尺素都親自出手了,爲何還要等兩個月?
這倒是讓京兆尹很不解,不過摸了摸袖子下那盒子鈔票,京兆尹就樂呵的笑了,暫且不去管這事。
他只要安心的在府裡數銀子便可。
說來,這安亮也不知道走了什麼狗屎運,竟然勞煩這當今向來受寵的靖寧郡主,商親王妃走了兩趟衙府。
雖然第一次是蘭溪來的,辦的事情不是來救安尚書,而是讓京兆尹關押安和鑫。
但這起碼,也是引起了容尺素的注意了好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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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我們現在要去那裡?”隔着簾幔,蘭溪不解的問馬車上的容尺素。
經了這幾日,見容尺素真的沒有很計較她擅作主張的事情,蘭溪便也不像前幾日那般拘謹,緊張了。
容尺素未語,突然間馬車顛簸了一下,停了下來。
懷裡的小三兒‘喵嗚’叫了一聲。
容尺素皺着眉,問外面的晴河蘭溪:“發生什麼事情了。”
晴河答道:“王妃,前面有輛馬車擋住了去路,好像是五皇子的。”
眉眼中閃過一抹異色,容尺素撩開了簾子,果然眼前正停着一輛極其豪華的馬車,有着明顯的府徽,寫着一個‘五’字。
在這燕京敢用這麼招搖的馬車,和有着個‘五’字的,除了五皇子唐承澤,還有誰人?
果然,下一秒,那輛馬車的人也探出了半個身子,距離不遠,可以清晰的看清對面人的面容,是五皇子唐承澤無疑。
容尺素打量五皇子的同時,五皇子也冷眼睨着容尺素,陰沉着一張臉。
“王妃,這可怎麼辦?要不要先讓五皇子過去?”晴河疑惑的問容尺素,街道不算窄,平時兩輛馬車過去也尚可。
但今日是市集,周遭的人、物太多,兩輛馬車同時是不可能過得去的。
同時五皇子的下人也正在徵求五皇子的意思,不過卻被五皇子白了一眼,像他這樣的人,怎可能會讓別人?而且還是跟他積怨頗深的容尺素!
容尺素勾着嘴角,湛墨宛若琉璃般的眼眸,透着股高深莫測。
僵持了半響,五皇子不讓開,容尺素也不讓,就這樣僵持着。
少頃,五皇子的人已經開始發怒,怒斥容尺素讓容尺素讓路。
而周遭,也堵着了不少人。
不過介於容尺素、五皇子皆不是輕易可以惹得起的大人物,便都是怒不敢言,只能在心裡暗罵着這兩人。
明顯五皇子不耐的時候,容尺素總算是開口了,不過卻不是讓路,而是讓晴河去把五皇子請下馬車,移步到旁邊的茶舍裡小坐一會。
容尺素下了馬車,讓人把馬車停到附近,便率先進了茶舍。
蘭溪有些不解容尺素到底想做什麼。
容尺素倒了杯茶,沒忍住問了出來:“王妃,您怎請五皇子來這裡?五皇子他會來嗎?”滿目疑惑。
五皇子向來跟容尺素不合,加上這五皇子眼高,這茶舍如此簡陋,連個包廂都沒有,都是用簾子來隔開的。
蘭溪覺得,五皇子會紆尊降貴來的可能性真心不大。
飲了口茶,容尺素未語,下一刻,事實告訴了蘭溪答案,五皇子跟在晴河身後,一臉嫌棄的走了進來。
蘭溪訝異,這五皇子竟然真的來了。
五皇子在容尺素身旁坐下,蘭溪給五皇子倒了杯茶,五皇子看都不看一眼,徑直的看向容尺素,“你找本皇子有什麼事情?”
眯着眼,威揚着下巴,總是一副高人一等的模樣,真心不討喜。
不過現在也不是討論這些的時候。
“上次王爺壽辰的事情,靖寧都還未好好的跟五皇子陪句不是,今日難得遇見五皇子,便斗膽請五皇子進來喝一杯茶。”容尺素笑吟吟的跟五皇子打着太極。
端起茶大口灌下去,權當跟五皇子賠罪。
五皇子訝異,倒是頭一次看到容尺素跟人低頭。
反應過來,旋即冷哼一聲,睨着眼前的茶盞,不屑喝。
雲恆壽辰那日五皇子的確是丟臉丟大發了,現在想起來,顏面都還有些掛不住。
不過既然容尺素都斟茶道歉了,他若繼續刁難容尺素,不免會顯得心胸狹隘。
有些事情背地裡做可以,但明面上做卻是不行。
皇帝向來寵信容尺素五皇子極是清楚。
容尺素這人做事又毫無章法原則,總是出其不意,不按套路出牌。
秉着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的意思;根本就不知道什麼叫做君子道義。
這一個不小心,到皇上那裡告他一狀,那麼他辛辛苦苦在皇帝心中樹立的形象,他的努力便又要付諸如東流水了。
彼時再有怒氣,也只得暫時吞下。
若不是晴河剛纔說的那番話,五皇子便是見都不想見到容尺素,免得給自己添堵。
而且,還是來這樣骯髒的茶舍,簡直是污了他的身份。
“說吧,找本皇子做什麼。”五皇子冷哼了句。
熟知容尺素的性子,五皇子纔不可能相信容尺素費這麼大的力氣,把他請來這裡,只是爲了跟他斟茶道歉,就是斟茶道歉這四個字分開成‘斟茶’‘道歉’兩詞五皇子都不可能相信了!
更別說是斟茶道歉四個字連在一起!
這女人,心眼太多,城府太多!
街頭偶遇容尺素,還被容尺素堵着,五皇子理所當然的也把這事歸根是容尺素算計安排好的。
目的,就是把他逮來這裡!
容尺素也不再打太極,直接說道:“靖寧想跟五皇子談談安尚書與申國公的事情。”
聞言,五皇子的面色猛地變了變。
眯起眼眸,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睨着容尺素,冷笑:“難不成,你是想幫那安亮出頭,與本皇子和申國公做對?”
“五皇子此言差矣,靖寧怎會跟五皇子申國公做對呢。”
容尺素笑,這笑看在五皇子眼裡極爲刺眼。
一直都在與他做對,竟然還敢說不會跟他做對。
睜着眼睛說瞎話這本事都是越發見漲了。
恨恨地手握成拳,宛若毒蛇的眼緊盯着容尺素。
緊緊地抿着脣:“不想跟本皇子做對,那你想做什麼?”
“此番,我們就暫且放下從前的恩怨來說。安和鑫廢了申公子的腿、又打鬧申國公府着實不對,但若是因此,申國公便要將安府趕盡殺絕未免太過了?”
過麼?
五皇子可不覺得。
不誅他九族,倒還是便宜他了。
“若你今日是想給安府說情的話,那就免了。這事本皇子做不了主,你想求的話,就去求舅父,本皇子沒興趣跟你說這些。”五皇子冷哼,準備起身離開。
一副沒有商量的模樣,倒是令人詫異。
“慢着。”
五皇子回頭看容尺素:“還有什麼事情嗎?”
“這事,就沒有商量的餘地?”容尺素面色平靜的問五皇子。
五皇子頓了頓,旋即冷笑:“想要本皇子說服舅父放過安府可以,只要你跪下來求本皇子,舔本皇子的鞋子,本皇子就勉爲其難的替你去說服舅父。”
五皇子分明就是強人所難。
見容尺素不說話,又嘲諷的笑:“如何?容尺素你做不到對吧?別說本皇子不給你機會,只是這機會你不要罷了。”
剛準備走,又扭頭,敲了敲額頭跟容尺素說道:“別說本皇子爲難你,若你覺得這事不行,你可以來求本皇子啊。爬上本皇子的牀,把本皇子伺候舒服了,本皇子倒是可以考慮了一下。”
五皇子笑的一臉不屑,完全不顧容尺素越發冷沉的臉。
容尺素身後的阿七,撥動手中的佩劍,還未出手,便被容尺素制止。
突然間,一句怒聲傳了過來。
“混蛋,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李存峰不知道從哪裡躥出來,抓着五皇子的衣領,掄着拳頭,就往五皇子的臉上揍。
這一反轉把衆人都給驚訝到了,五皇子亦然,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看着眼前突然間出現的李存峰。
還沒有等他說話,李存峰又一拳打在五皇子身上,五皇子也怒了,直接跟李存峰扭打在一起。
容尺素緊皺了眉,看着突然間亂了起來的茶舍。
連忙讓阿七去把兩人拉開。
李存峰掙扎着,但看到容尺素冷着的一張臉,“靖寧……”他訝異出聲,怔怔地看着容尺素。
臉色有些紅,呼出的酒氣,讓容尺素的眉皺的更緊。
無視掉李存峰,讓阿七看住李存峰,扭頭看向一旁的五皇子。
“容尺素,你這算什麼意思。”五皇子捂着臉,怒瞪着容尺素。
“抱歉五皇子,李公子他喝醉了,並不是有意傷害五皇子您的。”
“靖寧。”李存峰不可置信的看着容尺素,不相信容尺素竟然跟五皇子這個方纔才侮辱她的混蛋道歉。
“閉嘴。”容尺素喝了李存峰一句,李存峰抿着脣,一臉忿忿不甘,怒瞪着五皇子,但對上容尺素微怒的黑眸,在不甘心李存峰還是乖乖的閉上了嘴。
“一句對抱歉你以爲就這麼輕易算了嗎?膽敢打本皇子,今日若不跪下給本皇子斟茶認錯,這事情就沒完,本皇子不會放過你們的。”吐了口血,五皇子直接放了狠話。
容尺素挑眉,卻不生氣,也不慌張,神情似乎沒有什麼變化。
平靜到令人不由地緊張,懷疑容尺素會不會突然間做出什麼令人髮指、震驚的事情。
“五皇子,李公子打你固然是不對,但李公子是李將軍的長公子,您這般做的話,不但是落了李府的顏面,對五皇子您也沒什麼好處。”容尺素笑吟吟的目光,令五皇子越發的氣憤。
瞪大了眼眸:“他打了本皇子,你還想本皇子就這麼饒過他?”
李存峰想說什麼,被容尺素瞪了一眼閉上了嘴。
“五皇子,這事本就是你先不對。你憑白侮辱本王妃,李公子不過是看不過去,給本王妃出氣,纔會不慎出手傷了五皇子您。這事就算上到了朝廷,與皇上說,恐怕都不見得全部的錯都是李公子的。五皇子您說是不是?”
似笑非笑的目光,卻是暗藏鋒利,同時在威脅着五皇子。
若他要太過欺人太甚,那麼,容尺素也不介意到皇上那裡告他一狀。
這裡人多口雜,衆人看着,加上皇上一向信任容尺素。
如同容尺素所言,就算是到了聖上跟前,也不見得他能佔便宜,說不定還能惹一身腥。
“你……”五皇子怒瞪着容尺素。
怎忘了只是她一貫的招數?
面對五皇子的怒氣,容尺素笑的一臉平靜。
緊握着手,“容尺素,你給我記住了,本皇子跟你沒完。安亮一事,別想本皇子會罷手,本皇子不會放過他們的。”放了一句狠話,五皇子甩袖離開。
五皇子一走,圍觀看戲的人也都紛紛散去。
容尺素在心裡暗暗鬆了一口氣。
“靖寧……你……對不起。”給你添麻煩了。
李存峰抿着脣,酒醒了一些。
同時也冷靜了一些。
睨着一身酒氣的李存峰,容尺素眸色幽幽,“你怎麼在這裡?”
撓着後腦勺,“我……”
見李存峰這吞吞吐吐的模樣,和這一身酒氣,不用想也知曉這李存峰肯定是跑出來喝酒的。
也不再多問,讓李存峰坐下,茶已經涼了,讓小二重新上了一壺茶,給李存峰倒了一杯醒酒。
李存峰口有些幹,一下子就灌下了兩大杯。
打了個飽嗝,準備用袖子擦拭嘴角殘留的茶水,容尺素皺着眉遞給他她的手帕。
李存峰尷尬的笑了笑。
好一會李存峰才道:“靖寧,對不起我給你添麻煩了。”
容尺素沒說話,靜靜地睨着李存峰。
一個多月未見,李存峰憔悴了不少,比上次在靜蘭廟見的那次還要憔悴。
不修邊幅的模樣,根本就無法讓人把他同那貴公子李存峰聯繫在一起。
同李存峰自小便是一起長大,李存峰是什麼樣的性子,容尺素大抵也知道一些,怪他也沒用。
垂了垂眼簾,給自己倒了杯茶,容尺素自己喝了一口。
纔給一臉忐忑不安的李存峰道:“時辰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說完便要起身,李存峰連忙拉住容尺素的手。
“靖寧……”
“還有事嗎?”容尺素問李存峰。
猶豫了好半會,李存峰才道:“我送你吧。”眸中閃過一抹失落,臉上的堅決讓容尺素不好拒絕。
把那狠心拒絕的話,吞了回去,容尺素點頭。
在馬車前停下,容尺素給李存峰說道:“方纔謝謝你,只是李公子,靖寧不值得你把自己弄成現在這個模樣,且靖寧現在已經成婚了,你就忘了靖寧吧。”這是第一次,容尺素正式給李存峰說這個問題。
李存峰一時間有些緩不過神來,怔怔地看着容尺素,嘴角勾出一抹苦澀。
他堅定的給容尺素道:“靖寧,我不會忘了你的。”突然間抓住了容尺素的手,含情脈脈的看着容尺素。
容尺素沒有想到李存峰會如此,頓了頓,有些反應不過來。
恰好這一幕,被騎着馬,身後正跟着好幾個副將士兵的雲恆給看到。
俊顏鐵青,停下了馬。
此舉,倒是讓跟在雲恆身後的副將王力和一竿士兵給頓住了,“王爺?”喚了雲恆一聲,順着雲恆的目光看去,紛紛都頓住了,有些疑惑雲恆怎看着一對小情侶皺眉。
直至有人發出一句“靖寧郡主!”爾後,又改口:“王妃!”
猛地注意到了什麼,那人連忙閉上了嘴。
這回,衆人便紛紛瞭然,雲恆的臉怎麼會這麼黑,天怎麼這麼藍了!
敢情雲恆這是被氣的……
“王爺,那不是王妃,和李將軍的公子嗎?”有個不知死活的問雲恆,被雲恆惡狠狠的瞪了一眼,有些委屈,還想說什麼,但看着雲恆那黑的仿似能滴出墨汁的臉,唯好乖乖地閉上嘴。
眸色陰沉的看着已經上了馬車的容尺素,雲恆鐵青着臉,喊了句“回軍營”便策馬離開。
被拿來當出氣筒的幾人聳聳肩,跟上雲恆,當然,一羣人中,總有那麼一個不識相的。
這一羣也不例外,竟然還有人試圖去安慰疑是被綠了,正黑着一張臉的雲恆,下場是被雲恆狠狠地剜了眼。
加上被罰了一頓!
雲恆心裡現在是烏雲密佈,一萬隻草泥馬奔騰而過。
這個不安分的女人,竟然又趁着他不在跟別的男人拉拉扯扯!
想起方纔李存峰握着容尺素手的模樣,雲恆就恨不得揮刀上前殺了這兩個人。
“晴河你在看什麼?”蘭溪見晴河一直在瞧一個方向,不解的問晴河。
晴河抿着脣:“我好像看到王爺了。”
蘭溪眼睛睜得溜圓,朝晴河看的方向看過去,卻什麼都沒有。
“晴河,你是不是看錯了?”
“或許吧。”
“……”
**
待來請安的人一走,茗側妃留下,陪容尺素去給老太君請安。
路上茗側妃又問起了容尺素安尚書的事情如何了。
容尺素沒有說話,茗側妃又連忙解釋道:“妾身知曉妾身太急了,只是……”
“放心吧,本王妃既然答應過你會幫安家,就不會出爾反爾,把你那些所謂的擔心,給我收起。”
“是。”茗側妃不敢再多問。
到老太君那裡請安,聊了一下家長裡短,老太君竟然讓容尺素盡給雲恆生個孩子,此舉,倒是令容尺素訝異。
畢竟之前老太君可是從未提過這事。
突然間提起,不免讓容尺素有些奇怪。
容尺素下意識的輕撫自己平坦的小腹,嘴角有些苦澀。
沒說話。
這個舉動收進老太君眼裡,老太君死死的皺了皺眉,想到了什麼,面色不太好
。
“季春堂的大夫是宮裡出來的老太醫,聽說醫術是極好的。要不然讓他來給你看看,你的身子能不能治好吧。”老太君道。
聞言,晴河蘭溪的面色不太好,老太君此舉分明就是在嫌棄容尺素身體羸弱。
容尺素制止這兩個想要爲自己出頭的丫頭。
“多謝老太君關心,靖寧會聽從老太君的意思,請季春堂的大夫看看的。”
老太君睜了睜眼,看着容尺素皺了皺眉,有些不悅,不過沒說什麼。
“我知道你的身子急不來,但這王府總不能太清冷。”言下之意,是在提醒容尺素,這王府裡需要多添丁,來人丁興旺了。
緊接着,老太君又道:“聽說恆兒有好些日子都是宿在鶯側妃那裡,沒有去別的侍妾房裡,你作爲恆兒的妻子,該要好好勸勸他,該雨露均沾纔是。”
說了這麼多,原來這裡纔是重點。
有些嘲諷,不過容尺素還是乖巧的應了聲“是”
在輕琅院呆了一會兒,容尺素才離開。
跟茗側妃分道揚鑣之後,蘭溪忍不住抱怨:“王妃,老太君實在是太過份了,竟然這樣對王妃您。”先是嫌棄容尺素身體差,懷疑容尺素懷不上孩子,又讓容尺素勸雲恆去別的侍妾房裡,絲毫都不爲容尺素考慮。
“她也是抱孫心切罷了。”
“王妃……您怎麼不把您……”懷有身孕的事情告訴老太君啊?
估計有人聽牆角,蘭溪並沒有把後半句說出來,但意思卻是極明確。
容尺素頓了頓。
未語。
蘭溪i不死心,又問容尺素:“難道王妃您就打算一直瞞着王爺跟老太君,不把這事告訴王爺老太君嗎?”蘭溪不解容尺素爲什麼要這麼做。
難道是真的不想要這個孩子嗎?
蘭溪覺得她越來越不明白,容尺素到底在想些什麼了。
腳步頓了頓,容尺素低頭看着小腳上的翹頭履。
晴河蘭溪不解容尺素此舉爲何,剛想問,卻聽到容尺素淡淡的說了句:“原來是鞋子破了,我說怎就這麼冷呢。蘭溪,看來這幾日你很心不在焉,連本王妃鞋子破了都沒發現。”
“王妃……奴婢……”
“不必解釋了,罰你明天之前給本王妃繡一雙鞋子出來,要是繡的不好,就繼續繡!”
“啊?”蘭溪張大了嘴,沒等她再說話,容尺素已經邁着步履走了。
蘭溪有些委屈,但無處伸冤。
暗處的冬瑩看着三人越走越遠的身影,皺了皺眉,有些不解方纔蘭溪說的是什麼意思。
不過搖了搖頭,沒多想轉身進了老太君的輕琅院。
“事情辦得如何了?”趙悅靈眯着眼看着跪在地上的綠兒。
綠兒點頭:“主子放心即可,一切都照您的吩咐辦好了。”
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想到了什麼,趙悅靈問綠兒:“容尺素去見五皇子做什麼?”
“奴婢也不太清楚,只是聽說安尚書出事了,茗側妃曾去求過容尺素救救安府,許因爲這事……”綠兒把自己打聽到的事情,大略給趙悅靈說道。
綠兒是那人給她安排的婢女,比府中這些蠢蛋好用多了。
趙悅靈微眯着眼眸,“竟還有此事。”
綠兒未語。
“對了,你說三日後王爺會去一品樓可是?”
“是的主子,兵部的劉大人,約了王爺三日後到一品樓,似是有事情商談。”
“你以容尺素的名義約李存峰到一品樓一趟。記住了,約到王爺隔壁的房間……”
綠兒有些不解,驀地想到了什麼,頓時瞭然。
“是。”應了一聲,退了下去。
趙悅靈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笑意。
容尺素,看這次我還不整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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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的午後,容尺素在水閣裡看着這剛下過雪的天,蓮塘徹底的結上了一層冰,上滿還堆着白雪。
容尺素抱着小三兒給小三兒順毛髮,一邊聽着蘭溪給她帶回來的消息。
“王妃,這樣做,申國公真的會上當嗎?”蘭溪有些不解。
申國公活到現在一把年紀了,這樣的當,真的還會上麼?
“爲何不會?”容尺素反問蘭溪。
五皇子那裡暫且不管,容尺素打算先給申國公這隻老狐狸下套。
蘭溪皺着眉,雖說不上那裡,但總覺得,沒這麼容易。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