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贏嗎?
左昌心裡沒太大的把握。修爲越高,同境界之間的差距就越大。
對於“十二境”這個稱得上高級的等級而言,這裡少他一點、那裡少他一點,最終的戰鬥力差距將極爲誇張。
飛鳥畢竟不是左昌一口一口喂大的,他心裡沒底。
然而……
飛鳥沒有絲毫怯懦。
紫蛇勾勒她的身體曲線,她腳下一踏,以奔雷之勢直衝而去,快速逼近木老頭。
“她出來了?!”
木老頭狂喜!
飛鳥的雷之劍封鎖了一部分欺詐之沙,唯有站在那一塊區域內,她的修爲纔是十二境。
可能要丟了啊。
木老頭目光凝重,看向飛鳥的木屐。
飛鳥畢竟當過大將軍,面容上再怎麼委婉,骨子裡必然有果斷、強勢的一面。
木老頭偏頭閃過,更多的劍刃呼嘯,從意想不到的角度穿刺而來。
而他本人一個激靈,完好無損的在三重門冒險團中醒來。
這巨獸醒轉過來,它抖動身軀,將大地託舉而起。
她停下手上動作,雙眼直直的看着左昌,說道:“將軍要是都愛,爲什麼只寵薔薇首席?我們抵達天空之城那天,薔薇首席後半夜才從您房內出來,儘管她很小心的不發出聲音,可妾身還是聽到了。前半夜,你們在做什麼遊戲?”
飛鳥歪頭:“將軍,怎麼了?”
木老頭手中的短杖和飛鳥的雷劍相擊,雙方都後退一步,竟是勢均力敵。
“落下!”
如此,不論她如何奔走侵襲,都始終有十二境修爲。
飛鳥臉上有東方人特有的含蓄委婉,配合她眼下的淚痣,更是惹人憐愛。
木老頭無奈一嘆。
飛鳥豎起劍指,置於脣前:“千花萬舞。”
飛鳥微微眯眼:“我的技藝也在你之上。老先生,您似乎不是我的對手。”
只是——
“我想,你的劍陣中應該有一個‘死門’,一旦我踏入那裡,你就能確定我的死亡!你現在鬆散的攻勢,不過就是引誘我進入陷阱的,沿途散落的甜點。”
她開大了。
“……”
左昌是什麼東西啊?
他將腳下的金沙收回,舉起手中短杖:“不麻煩您了。”
頃刻之間,這片空間內密佈形態各異的雷電之劍,振動轟鳴。
木老頭“死亡”,他構建的領域自然而然的消失。
“這不是你的仁慈,也不是你輕敵,伱是在編織陷阱……”
木老無奈起身,原地踱了兩步,也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
這個確實。
“啪!”
眼下她冒進衝鋒,自然……
五百柄,一千柄!雷電之劍不斷的增殖!
不對勁。
這是因爲“磁力”。
但白鱗很不一般,他的強度在“異類”中也是突出的,何況是數值天生比較低的人類?
左昌笑道:“你這樣的身手,在我以前的團隊中也是數一數二的。有你在,我真的很安心。”
每一段從狂雷中脫離的電火都沒有消散,轉而化爲一柄柄雷電之劍懸浮半空,或長或短,或直或彎。
黃沙如同海潮翻涌,一浪高過一浪,左昌腳下不穩,連忙矮身穩住重心。
密語之森不會死人,木老頭自戕而亡,屍體很快化爲一堆焦炭。
左昌情不自禁的擡起手,曲起手指,用指節摩挲飛鳥白淨的側臉。
左昌不知道怎麼回答,只能說道:“就是探討了主從關係,加深了一下了解。其餘的……倒也沒什麼。”
木老頭一邊閃躲,一邊想道:“你完全可以一股腦將劍刺來,爲什麼不那麼做?”
木老頭明顯發了狠!
他幾乎將體內法力清空,要將整片領域攪個天翻地覆!他要讓大地翻身,將地面上的所有東西盡皆送入地下!
可在旁觀者眼中,只覺得場面絢爛華美,好像這不是殺人的手段,而是一場盛大的表演!
因爲她腳踏金沙!
“飛揚吧。”
漫卷狂沙煙塵大,飛鳥遊刃有餘,身上也不見髒。
“將軍,你等一下,我給你擦擦臉。”
木老頭草草掃過,認爲雷劍的數目已經超過三百柄——
“……”
飛鳥對法力的控制到了讓人瞠目結舌的地步,她將心思分成一千道,有條不紊的操控一千把雷電之劍,進攻行雲流水,讓人目不暇接。
千把雷劍,齊齊插入大地。
要論美貌,其實還是擁有華美之軀的血薔薇更勝一籌。只是血薔薇畢竟是金髮的大洋馬,她表露在外的氣質,和飛鳥截然不同。
躁動的黃沙瞬間安靜下來,木老頭貫入大地的法力已被劍刃寸寸截斷,他的技能被破壞了!
這怎麼可能?
左昌笑道:“沒什麼,你真漂亮。”
欺詐之沙中含有微量金屬,眼前這金瞳女人,應該是將雷電轉化爲磁力,將欺詐之沙吸附在木屐之下。
嘭!
他手上一甩,短杖狠狠砸在他自己的腦袋上,腦漿四濺!
“哪裡。和白鱗騎士相比,妾身有所不如。”
“嘭!”
他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他猜測——
他儘可能的放輕鬆,看着近在咫尺的飛鳥。
飛鳥首戰建功,此刻笑意盈盈的看着左昌,眼神極爲閃亮,好像在等待誇獎。
說的是什麼話!
木老頭擡頭,看着飛鳥光彩奪目的金色雙瞳,問道:“你的眼睛……可以看到法力的流動?”
他手上捧着書本,低低一嘆:“完了……又出錯了!好不容易找到的工作……”
每一把劍刃都有致死的威力,穿飛的角度也不可謂不陰險。
另一方面。
這……
要不是他反應還算快,木老頭第一輪攻勢他就要死!
此時此刻,他是灰頭土臉,狼狽不堪。
飛鳥只是在笑。
“……唉。”
飛鳥低聲吟誦,體內的法力登時暴動。環繞周身的狂雷激揚而出,朝着四面八方擴散。
左昌也不扭捏,鼓掌讚道:“厲害!飛鳥,原來你這麼強?”
懸浮在黃沙之上的雷電之劍受到感召,齊齊順時針翻飛。一柄電刃激顫,朝着木老頭面門急攻。
整個漫卷狂沙震動。黃沙之下,似乎潛藏了一頭巨獸。
左昌稍一皺眉:“春蘭秋菊,各擅勝場。我都愛。”
飛鳥從袖子裡取出手帕,在泉水中浣洗之後,走到左昌面前,替他擦拭臉上塵土。
飛鳥笑了笑:“妾身人老珠黃,怕是比不上真弓,也比不上薔薇首席。”
左昌和飛鳥重回遊戲,出現在寒泉邊上。
如此親暱的舉動,讓左昌微微一怔。
這是「沙暴送葬」。
所以,不能再猶豫了。
“她仍是十二境!”
木老頭雙掌合攏,發動技能——
飛鳥置若罔聞。
她擦乾淨左昌的臉,問道:“將軍,妾身今日表現,值不值一個吻呢?”
左昌擡起她的下巴,輕吻一次:“瑤臺先鋒,等我從遊戲裡出來,我要和你討論一下未來的發展事宜。那可能需要很久,你留出一個晚上的時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