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間巨大的牢房,牢房之中大半是水,微微漂浮炫彩之色的水源中各種花瓣飄蕩,岸邊牀榻傢俱一一齊全。
怎麼看都不像是關着囚犯啊。
紫紗漫漫的牀榻上,一個身影正躺在那睡覺。
視線朦朧,我壓根看不清裡邊的人,我有些焦急的上前,下一秒就被寒司夜拉回。
“別觸碰牢籠,上面有結界。”
“你不能打開嗎?”我扭頭期待的看向他。
他搖搖頭:“在我知道這邊還有個地牢之後,我曾進來過一次,也是那次發現了這個女人,在我試圖想把牢籠打開的時候,父皇現身,我被罰,之後就沒有再涉足這裡,一旦這個牢籠被觸碰,父皇立馬就能察覺。”
聞言,我心有餘悸的縮了縮手,只能探着腦袋盯着遠處牀榻上的人。
“我喊一喊沒事吧?”
“只要別觸碰牢籠,你隨意。”
得到這個回答後,我這才放心的開口輕喊:“欒月旨,是你嗎?”
喊了幾聲之後,把牀榻上的人驚醒,她輕輕起身,擡手掀開輕紗,看過來。
那是一張蒼白憔悴但是又不失風華的面容,與我的容貌有着幾分相似。
她目光冷冷的看着我們。
我趕忙變回自己的面貌,有些激動的說:“你知道我嗎?我是唐妝,我父親是唐天臣。”
她瞳孔一緊,滿是震驚的看着我,隨即淚流滿臉。
“趕緊給我走!”她激動的說了一句,聲音沙啞聲音。
我搖頭:“我不走,好不容易找到你,我不走。”
這就是我的親生母親,看着她憔悴的樣子,血濃於水的牽絆讓我心中難以言喻的窒息感。
這種情緒的波動只有至親的親人才能給予。
這樣誤打誤撞發現母親的魂魄被寒皇囚禁着。
我如何能坦然離開?
我如何能當做什麼都不知道?
就算牢籠不能打開,我也要做點什麼。
“妝兒,聽話,先離開,這個牢籠上的結界是寒皇用他的精血所佈置,不可強行突破,這裡是在寒城,就算你強行把結界破開,我們也逃不出去。”母親搖搖晃晃下了牀,走到鐵欄前跪坐了下來。
我趕忙蹲下身子,我們之間就隔着一道鐵欄。
近在咫尺,卻難以相擁。
我緊緊抿着脣,強忍着眼眶中的眼淚不掉落。
“母親,寒皇爲什麼要把你的魂魄囚禁起來?當年到底發生什麼了?”
也顧不得身旁的寒司夜,母親悲傷的看着我說:“妝兒,你老實告訴我,你的命運是否被人掌控?”
我瞪大眼睛詫異的看着母親。
隨即有些慌亂的移開了她的視線。
“是宗葉菡殺了我,她殺我,是因爲唐天臣,而寒皇囚禁我的魂魄是因爲你,具體情況我不清楚,只知道是有人指使他這麼做,囚禁,爲的就是有朝一日用來要挾你,我也是咬牙忍着地室暗無天日的生活,等待着有朝一日與你相見,妝兒,我寧願死也不願他們拿我要挾你。”
母親含淚痛苦的望着我。
我心中凌亂一片。
鑽心的痛楚在心中蔓延。
原來這一切都是有預謀的。
是因爲我,母親纔會遭受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