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樂天看了眼林元山,然後發現周圍的人都在一起看着自己,於是點點頭,微笑道:“別看我的弟子不能說話,可是也不缺少證人,你們有人替她作證嗎?”
話音剛落,雲晚馬上邁步上前,大聲的說道:“我能替王琳作證,當時我們都在住處,出了倪紅不在之外,其他的人都在。”
她這麼一說完,雲樂天其他的幾個弟子也紛紛點頭稱是,林元山臉上的微笑漸漸消失,嘆口氣說道:“既然如此,那就請門主節哀,回去好生處理這位姑娘的後事吧。”
我明白他並不想在這件事上做太多的糾纏,畢竟雲樂天現在已經是雲門的門主了,盯的越狠,雲樂天對他的怒意就更深,將來大家也都不好相處,所以點到即止算了。
幾個人擡着倪紅的屍體往回走,我最後看了她一眼,見到她頭上的紅髮卡分外的顯眼,想起之前她還趾高氣揚的跟我挑釁呢,沒想到這麼快就被人給害死了,真是讓人感慨萬千。
大家紛紛回到各自的駐地,發生了這樣的事情誰的心情都不好,也沒有過多的交流什麼,我就和林越回到了樓上的臥室裡。
一陣沉默之後,林越問我,薑茶,明天的就職儀式一結束,咱們就可以離開這個地方了,蘇澈他們的事情怎麼樣了?
我搖頭苦笑了一下,這趟長白山執行對我們來說算是白跑了一趟吧,殺害段醫生的人可能是雲樂天,可是並沒有證據能夠證明這一點,而紫霄草的下落,我爸爸和蘇澈都還沒有找到,也不知道這東西是不是真的存在過。
心裡感覺一陣失落,好像每次發生什麼事情我都是落在別人後頭的,想要抓住對我不利的人,卻始終抓不到他的把柄。
見我沉默不語,林越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剛纔王琳跳出來誣陷我的時候大家都很驚訝,等雲晚出來後,驚訝就變成了震驚,在一起相處了幾個月的世家,這個人怎麼變臉變得這麼突然,每個人的心裡都覺得很不舒服吧?
所以我們兩個誰也沒再說話,早早的上牀睡覺去了。
……
……
第二天的就職儀式我並沒有參加,因爲我不是雲門的人,也沒有資格去參加,就算是我有資格,我也不想去的,不想看到雲樂天父女得意的嘴臉,所以我打算去找蘇澈了。
林子裡靜悄悄的,陽光從枝葉間灑落下來照在我身上,讓人感覺暖暖的,山野間的蟲鳴鳥叫聽起來很悅耳,我的心情也變的好了起來,踩着地上柔軟的苔蘚和落葉,我來到了雪線附近。
那棵大樹被我給刻意的繞過去了,倒不是害怕自己發生什麼意外,只不過每次我經過那裡都會發現異常的事情,我總覺得有些不舒服。
過了雪線再網上走幾百米就是那雪洞了,希望蘇澈還沒有離開吧,他要是不在這裡的話,我就只能一個人在這裡發一上午的呆了。
因爲經常走動的關係,積雪都被踩平了,所以我來到雪洞門口的時候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來,心裡暗笑,若是蘇澈在裡面的話,正好可以給他一個驚喜呢。
可是到了洞口我就感覺到了不對勁,因爲我聽到裡面傳來了兩個人說話的聲音,而且其中一個是女人的聲音,會是誰?
好奇的往裡面望了一眼,我馬上就看到了讓自己痛徹心扉的一幕。
蘇澈和雲晚的身子靠在一起,兩個人正在親吻!
感覺自己的腦袋像是被一道天雷給劈中了,那一瞬間我的腦海裡面一片空白,噗通一聲坐在了地上。
裡面的兩個人聽到了這個聲音,一起轉過頭來看我,雲晚的眼中閃過了一絲得意,但表情卻顯得驚惶無措,發出了一聲驚呼。
蘇澈意識到這件事的嚴重性,急忙跑了出來,有些着急的想要把我扶起來,嘴裡說着,薑茶你聽我解釋,你看到的不是那樣的。
我一擺手,慘笑着說:“你不要說了,我現在總算明白了,爲什麼雲晚一直針對我,她始終是喜歡着你的,不過這樣也好,我覺得自己是配不上你的,你和她在一起還挺般配的呢。”
蘇澈聽了我這話更加的着急,搖着手說不是的,真的不是你想的樣子,你誤會了。
雲晚站在他背後冷冷的說道:“表哥,不如你還是和她說了吧,長痛不如短痛,反正早上爸爸已經和我說了,等我們到了總部那邊安頓好了,馬上就可以舉行婚禮了。”
這一句話如同刀子一樣刺在我的胸口,疼的差點昏厥過去,不過被我強行忍住了,苦笑着點點頭說:“好啊,蘇澈,那我要恭喜你了呢,雲門門主的女婿,有了他們的幫助,相信你一定很快就可以救活你媽媽了吧?”
蘇澈好像默認了雲晚所說的話了,眼眶裡含着淚水,看着我輕聲的說道:“薑茶你相信我,我是有苦衷的。”
我笑了笑,苦衷?不要騙我了,你們這些人都是騙子,你們都欺負我。
掙開蘇澈的手,我努力站直了身子,轉身就走。
蘇澈還想要追我,可是雲晚在後面喊了一句:“表哥,別管她了,回去找林越哭一場,很快就會好的,你還是跟我去一趟吧。”
他接下來的舉動讓我徹底的死了心,我聽見蘇澈在我的背後說道:“薑茶,你聽話,先去找林越好不好?”
我從胸前把他給我的那個吊墜摘下來,轉回身走到他面前,交到了他的手上說道:“這個東西我不需要了,以後你可以送給別人。”
不敢擡頭去看他的眼睛,因爲我知道如果擡頭,那我的眼淚一定是控制不住的,我不會在他們兩個面前哭出來的,絕不。
踉踉蹌蹌的下山,我茫然的往前走着,沿着一個方向徑直走了下去,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等我稍微清醒一點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穿過了林子,來到了另一片雪線旁邊了。
想想這樣也好,那片營地我也不想回去了,我不知道蘇澈還會不會去找我,如果他去了,我也不想見到他,如果他不去,那我心裡會更難受,所以與其這樣,我還不如找個沒人的地方待上一會兒,讓自己能有些時間來舔舐傷口。
茫然的越過了雪線,這裡是另外一個山坡,不知道翻過了這座山會是什麼地方,我就這麼盲目的往上爬行着,忘記了身體的疲勞和心裡的疼痛。
雪地反射着陽光很耀眼,我不得不眯起了眼睛走路,深一腳淺一腳的走在厚厚的積雪之上,一路頭也不回。
走着走着,我忽然感覺到不對勁,因爲我忽然發現這一片白茫茫的大雪地裡並不止我一個人的腳步聲,等我停下的時候,身後的腳步聲也跟着停下了。
我一回頭,發現自己的背後跟着兩個人,他們穿着厚厚的白色衣服,頭上帶着大大的護目鏡和帽子,讓我看不出這兩個人是男是女。
再看看山坡下面,我此時已經繞過了一座小山頭,營地那邊完全都看不到了,這兩個人是什麼時候跟上我的。他們是誰?
我回頭一動不動的看着他們,那兩個人也看着我,僵持了一會兒後,我繼續邁步往前走,他們兩個也開始跟上,這讓我有些惱火了,忍不住回頭大喊:“你們是誰?跟着我幹嘛?”
那兩個人對視了一眼,同時從腰間抽出了一把短劍,銀色的劍身散發着一道寒光,接着他們兩個就一左一右分別向我追了過來。
終於明白了怎麼回事,現在總算是要輪到我了嗎?這兩個人明顯想要傷害我,我能讓他們得手嗎?
轉身向着高處跑去,可惜越走雪越厚,最深的地方都能沒過我的膝蓋了,所以我跑和不跑的區別並不大,緩慢的想前挪動着。
後面追着我的人也是一樣的,可是因爲狀態不一樣,我是要逃跑,心裡既緊張又慌亂,而他們兩個像是鎖定了我這隻獵物一樣,不緊不慢的在後面跟着。
走着走着我發現這樣不行,到最後我耗盡了體力只能被他們給殺了,還不如停下來和他們鬥一鬥,死的人也不見得非要是我吧?
上山的時候我還打算和蘇澈一起去找紫霄草的,所以我的揹包也在身上,摸摸那個面具在裡面,我定了定神,轉過了身子望着一點點接近我的兩個人。
現在距離大概有二十米的樣子,那兩人見我停止了逃跑後一愣,互相看了一眼之後好像明白了我的目的,也放緩了自己的腳步,一點點的想我走了過來。
看那他們走路的動作我發現這是兩個女人,心裡頓時雪亮,兩個人之中肯定有一個是王琳吧?她是什麼時候盯上我的?另一個人又是誰?
我也是夠了遲鈍了,竟然走了這麼遠之後才發現她們。
手裡暗暗的扣住了兩枚符篆,我準備等她們靠近的時候就發動攻擊,來個先下手爲強。
現在我也想明白了,對於王琳這種人沒有必要再考慮什麼和解,一次又一次的針對我,是時候做個了結了吧?加上因爲對雲晚的恨意,現在就是動手殺掉王琳,我都不會感覺到一點愧疚的。
可是沒等我我動手,離我還有十多米的兩個人忽然一起往雪裡一蹲,接着兩人就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