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爸聽他這麼一說,頓時面露不快:“怎麼不早說,這個時候纔想起來?”
大山師兄撓撓頭,說客人是客人,我根本沒往那上面去想啊,那個和尚挺普通的,矮矮胖胖的,到店裡看了幾眼就走了,也沒說什麼話啊。
我在旁邊插了一嘴,說那這陣子有沒有個道士也來過店裡?
“這個倒是沒有,除非是我不在店裡的時候來過,大家想看的話,可以去調隔壁家的監控。”大山師兄說道。
他這一句話提醒了我們,自己家的店鋪沒有安裝監控,但是隔壁那家賣花圈紙活的卻是有的,而且攝像頭對着的位置正好涵蓋了我們這邊的門口。
我們當中最懂得這些東西的要數千恩浩了,他一拍胸脯說這事交給我了,如果隔壁保存的錄像時間足夠長,我可以拷貝回家咱們慢慢的看。
當下我爸爸就帶着他去找隔壁店的老闆了,大家算是同行,而且沒有競爭關係,平時相處的還不錯,這點忙他一定會幫的。
沈沁思索了一會兒,纔跟我們說道:“你們說,如果那和尚和道士都不是針對大山,而是衝着棺材鋪來的,有沒有這個可能?”
我一愣,那和尚出現在棺材鋪裡,不知道是看鋪子還是看師兄,也不排除這個可能啊,雖然不知道棺材鋪裡有什麼東西吸引他們。
一直到晚上,我們回到林家莊園裡看監控視頻,千恩浩用U盤拷貝了半個多月的錄像回來,大家各自分工觀看,用了快進之後,終於看到了前幾天夜裡,有人在門口徘徊的景象,而那個人影,正是一個道士的裝扮。
根據沈沁的猜測,這兩個傢伙可能不是什麼同夥,也不知道大山師兄的背景,他們或許只是想讓這家店鋪的主人出事,之後盤下棺材鋪,行使他們不可告人的目的。
如此一來我麼迅速制定了一個反制的辦法,那就是在經過我爸爸的同意下,打出出租或者轉讓棺材鋪的廣告,相信一定能把敵人給吸引過來的。
沈沁說薑茶你暫時不要回你師父那邊去了,這件事情不弄清楚,你爸爸和師兄將來都有可能再次遇到麻煩。
我點頭答應了,本來也和師父說好了,這次要在外面歷練一陣子,況且蘇澈暫時沒有什麼消息,我還是再等等他吧。
出乎意料的是,第二天棺材鋪停業,門上也貼了轉讓的廣告,卻是沒有人來打聽轉讓的價格,害的我們白等了一天。
但爲了防止敵人夜裡偷偷的潛入進去,我們雖然沒有埋伏在周圍,但也做了點安排,沈沁偷偷的安裝了一些報警裝置,只要有人進入,我們這邊馬上就可以知道了。
我爸爸一直不解,那個地方他已經營業了十幾年,從來沒發現過什麼有價值的地方,怎麼會有兩個不同身份的人盯上了那裡?
爲此白天的時候他還和我們一起,對整個店鋪加上後面的院子進行了一番仔細的搜索,就差掘地三尺了,但還是什麼都沒有發現。
沈沁說沒關係,咱們不知道,不是有人知道的麼,現在那和尚和道士的長相咱們都知道了,只要他們敢上門,咱們抓到了他們自然就什麼都知道了。
話是這麼說,廣告打出去的第二天,只有個鎮上的人打來電話問了一下價格,他和我爸爸早都認識,一半是打聽價格,一半是問他爲什麼經營的好好的,忽然間就轉讓了。
爲了防止泄露秘密,我爸爸並沒有說實話,只是說家裡有急用,想着換一筆錢救急的,那人最後也沒說到底要不要接手下來,只說是考慮一下再說吧。
對於這個人,我爸爸並不認識他會和那和尚或者道士有關係,可能只是出於好奇心才問的。
沈沁讓大家不要着急,通常這樣的傢伙不會見到廣告就馬上出面來聯繫的,他們需要在後面觀察情況,確定我們真的是因爲接二連三的遇到事情,已經不敢再經營了,就該露面了。
反正我們也不着急,確定敵人的目標是棺材鋪,那也就不用惦記着大山師兄的安危,反正他和我們一樣,整天都在我父母的家裡,就算有敵人上門也不怕。
一直到第四天,終於有了一個陌生人打來電話問我爸爸轉讓的事情,那人說自己是在鎮上路過,看到了廣告之後產生了興趣,所以想問一下價格。
我爸爸開出的價格本來就很高,遠遠超過了那店鋪本來應值的價格,但那人還是說想要見面談談,一下子引起了我們的注意。
當下決定我爸爸帶着我和大山師兄一起去見那個人,其他的人在後面跟蹤,如果發現對方是那和尚或者道士,大家就一擁而上抓住他。
然而我們低估了敵人的狡猾程度,那個人不過是個平頭小青年,看年紀不過二十五六歲的樣子,小眼睛精光四射,一看也不是個良善之輩。
我爸爸給他介紹了一下我和大山師兄的身份,大家就坐在了棺材鋪的前屋裡,談起了轉讓的事情。
那小青年好像也懂得一些殯葬行業的事情,問東問西一番,又聽了我爸爸早就想好的說辭,最後乾脆的拍板,說他決定買下這裡了。
我爸爸有些愕然,說你都不看看後面的院子和我存的木材了嗎?
小青年一笑,說不用了,我買下這個地方以後,不一定非得要繼續做棺材生意,只是喜歡這裡的位置而已,您要是同意的話,咱們現在就可以擬定一份合同,簽了字,我馬上就給您轉賬。
我和爸爸對視了一眼,都明白這個人如果不是那和尚或者道士的代理人,那就是同樣盯上這個地方的人了,只不過他又是代表了哪方勢力的呢?
這件事情沒辦法直接問出來,我爸爸點點頭,說既然如此,那就籤合同吧。
之前定下轉讓棺材鋪的時候,我爸爸就說過了,他對這個生意已經沒有什麼興趣,本來是想着留給大山師兄,讓他作爲安身立命的資本的,但一個好好的年輕人,出去說自己是開棺材鋪的,總是有些不好聽,還不如讓他拿了轉讓的錢去做點其他的行當呢。
所以轉讓是真的轉讓,我爸爸也沒有什麼好心疼的。
只不過大山師兄現在還不知道,那轉讓之後的錢一大部分是交給他的。
畢竟是生活了十幾年的地方,大山師兄在看到師父簽字的時候還是有些失落的,在院子裡和鋪子裡轉了幾圈,一副戀戀不捨的模樣。
可能這更加讓那小青年相信了我們的轉讓是真的,他很痛快的給我爸爸轉了一大筆錢,看那個架勢,這人是個有錢人,幾十萬眼都不眨的就轉賬了。
大家握手道別,從今以後,這棺材鋪就是那個叫做張子健的小青年的了。
出門離開的時候,我爸爸見大山師兄心情不太好,說你也別難過了,師父早都想好了,你的年紀也不小了,是時候成家立業,這筆錢就給你娶媳婦買房子用吧。
大山師兄一驚,說這怎麼行?這是您的產業,我不過是個夥計而已,我不能要這錢。
爸爸一笑,說傻小子,我什麼時候拿你當做夥計了?這麼多年了,我早都拿你當成兒子一樣對待,你又沒有父母,我不管你誰管你?
大山師兄紅了眼圈,半晌說不出話來,我只好笑道:“好了師兄,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下一步,想想怎麼去提親吧!”
爸爸瞪了我一眼,說還叫什麼師兄,以後就叫哥哥吧。
我吐了吐舌頭,心中暗想道:“叫哥哥也好,那他和林越要是成了,我不就得喊她嫂子了?”
不對啊,她還得叫蘇澈哥哥呢,我也是她嫂子吧?
想到這裡,我在心裡啐了自己一口,真是不害臊,怎麼想到那裡去了。
遠處就是沈沁的車子,我們上了車,她趕緊問道:“怎麼樣了?”
我們把經過都說了,她皺眉想了一下笑道:“這下子有趣了,你們說,已經有一方得到了棺材鋪,那沒得到的還不得找上門去?到時候咱們就可以坐山觀虎鬥了吧?”
我爸爸點點頭,說這個也不是不可能,從現在起,咱們就不能再掉以輕心了,日日夜夜都要有人盯着這裡,誰知道對方什麼時候找到那裡的寶貝?
大山師兄忽然說道:“師父,既然已經賣掉了,那裡面有什麼寶貝咱們也不想要,還盯着幹什麼,算了吧?”
沈沁聽了不樂意,彈了他一個腦崩兒說道:“傻小子,寶貝什麼的無所謂,你忘了自己差點兩次被人害死麼?這個仇不報了?”
大山師兄撓撓頭,說其實不報也無所謂,反正我又沒事,大家平平安安的就好,何必要給自己增加敵人呢?
沈沁冷笑,說你小子宅心仁厚我不怪你,但是這事在我這裡就不行,就算你師父答應,我也不答應,還沒有人敢惹了我沈沁還能全身而退的,惹我身邊的人也不行!
原來我們都忘記了一件事,沈沁阿姨江湖經驗豐富,腦子極爲聰明,卻也是個火爆的脾氣,這次她是動了真怒了,我不由得爲那和尚和道士捏了一把冷汗,攤上沈沁這樣的敵人,他們一定會後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