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舌90寸 等不起了
冷祈宿趕回醫館的時候,醫館內已是漆黑一片。
還沒醒嗎?
路上剛剛燃起的一絲希望終是破滅。
他閉了閉眸,只覺得心中悲愴,想他冷祈宿真是個失敗的男人,兩個女人,兩個女人都因爲他而生命垂危。懶
黑暗中,他緩緩走至牀榻前,在看到榻上竟是空無一人的時候,大驚。
怎麼回事?
她醒了?
心中驟然一喜,可是,只片刻,又被接踵而來的擔心和傷慟所代替。
沒有燭火,空無一人,薄被也沒有一絲溫度,似乎人已離開多時。
她走了嗎?
還是被人擄走?
會有危險嗎?
各種疑問將他包圍。
他快速地思忖着,只覺得一顆心狂跳,從未有過的猛烈。
立刻將案桌上的燭火點亮,他環顧着屋中的一切。
窗是開的,窗櫺上有血,顯然是從窗戶出去的。
被子疊得整整齊齊,連原本狼藉在地上的血布都被拾起,放在牀邊裝髒物的竹簍子裡。
是她自己走的。
如果被人擄走,這些事情是根本無暇做的。
說不出心中的感覺,只覺得一陣大起大落,從以爲她沒醒的失落,到發現她醒來時的驚喜,再到以爲她被人擄走時的慌亂,再到如今發現她是自己離開時的心痛,百般滋味、心如刀絞。蟲
她一個女子,身受重傷,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又在這樣黑布隆咚的夜裡,又能去哪裡?
那個大夫被冷祈宿從被窩裡擰起來的時候,他還以爲自己是在夢裡。
懸空的雙腳撲騰着、睡眼惺忪地看了冷祈宿半天,才猛地驚醒過來,大驚失色,“大......大俠......”
“她走的時候有沒有留下什麼話?”冷祈宿緊緊盯着他的眼,眸中佈滿血絲,寒氣吞吐。
“她?”男人一臉茫然,驀地想起什麼,難以置信,“那....那位姑娘醒了嗎?”
竟然他也不知。
又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看了半響,見他也不像撒謊的樣子,冷祈宿這才鬆開抓着他衣領的手,男人便重重跌坐在地上。
剛想爬起求饒,卻突聞一陣衣袂翻飛的聲響,眼前白影一晃,男人擡頭,發現屋裡哪裡還有人?
曼陀山,因山的形狀像一朵怒放的曼陀羅而得名。
因曼陀羅是彼岸之花、地獄之花,所以此山被附近的人認爲不吉,常年人跡罕至。
已是春末,到處都是一片鬱鬱蔥蔥、滿山的翠竹蒼梧。
冷祈宿順着蜿蜒的山徑盤山而上,他走得很急,軟履踩在雜草叢生、枝杈滿地、幾不可辨的小路上,咯吱咯吱地響,連勝雪的白衣被勾破成縷也渾然不在意。
早上的晨曦透過樹葉縫隙灑過來,在他身上留下斑斑駁駁的陰影,他抿着脣,面色沉靜,完全不知心中所想。
他找了一夜,幾乎找遍了小鎮的每個角落,只差一戶一戶人家去敲門了,還是沒有看到陌妝的影子。
她真的走了。
走得這般決絕。
他極力讓自己不去想,不去想她離開時的心情,那該是怎樣的一副情境?
失望的?傷心的?絕望的?怨恨的?還是已經心冷成灰?
他告訴自己,她只是奴,只是他花十兩銀子買的奴,一個可有可無的棋子而已。
當務之急,要想辦法解救雲神醫,拿到玲瓏的藥纔是。
畢竟,玲瓏的身子已經等不起了。
深深嘆出一口氣,他擡頭望了望山頂,山巒重疊、直入雲霄,雲霧繚繞四周,似夢似幻竟有幾分猶如仙境。
也不知晌午之前能不能至?
他提了提氣,準備踩着輕功加快腳下的進程。
驟然,身後傳來一聲略帶焦急的呼喚,“四爺!”
他一愣,回頭,竟是風宵塵,一襲青衫,踩着凌波微步風塵僕僕而來。
“你怎麼來了?”他皺眉,心中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他了解風宵塵,是那種天塌下來都當鍋蓋的人,鮮少像今日這般樣子,難道是……玲瓏?
呼吸一滯,正欲開口詢問,風宵塵已翩然落在他的面前。
“玲瓏不見了!”
果然是她!雖已有心理準備,可他的心卻還是忍不住一沉。
苦澀地揚揚脣角,今日是怎麼了?所有人都跟他玩失蹤。
“許是在客棧附近走走而已。”他安慰着風宵塵,也安慰着自己。
“不會的,我已經找遍了,都不見她的人影,她肯定也來了曼陀山。”
“你說什麼?”冷祁宿瞳孔一縮,難以置信地看向風宵塵,“她身體這般虛弱……”
“是啊,都是我不好,是我大意了!”風宵塵嘆了一口氣,絕豔妖孽的臉上是少有的凝重,“昨夜,你走後,她問我曼陀山怎樣走?我本不打算告訴她,可她說也就只是問問而已,所以我也就沒想那麼多。”
冷祁宿冷凝着臉,薄脣緊抿成一條冰冷的直線,風宵塵以爲他要發火,他卻是出乎意料地沉默,良久才聽到他說:“看來昨夜我們兩人在走廊上的對話她都聽到了,她擔心本王隻身犯險。”
“那如今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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