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一早,她便被歐陽毓叫入寢宮,細語交代了她幾句。她便端起歐陽毓的早膳去御膳房。快到御膳房時,她便在欄軒的轉角處躲了起來。不一會,看到爲皇上送早膳的公公端着托盤走了過來,待那公公靠近,她便從暗處撞了出來,不偏不斜地撞到那公公手中的托盤,那托盤裡的一胄湯頓時傾斜,胄蓋掉出,那湯水濺到了那公公的衣服之上。“大膽奴婢,走路不長眼睛嗎,竟敢撞了皇上的御膳!”那公公怒斥。
“奴婢該死!奴婢該死!”芳宛假裝連忙賠罪,“奴婢是毓萱宮的,只因娘娘不滿意這個湯水,特命奴婢拿來御膳房換,奴婢走得匆忙才撞了公公您。”
那公公本還想再怒責,一聽芳宛自稱是毓萱宮的人,毓妃可是太后的侄女,毓萱宮的人不容得罪。於是,那公公收斂了怒容,輕責道,“我這身衣物可是新的,現在就這樣被弄髒了。”這個公公有喜愛乾淨的潔癖,這也是芳宛先打聽知道的。
那公公說着忙拍掃着胸前那濺到湯水的衣物,芳宛見狀巧笑說道,“公公,讓奴婢來幫您端着。”她接過托盤,將胄湯扶好,手拂過胄面時已是不着痕跡地將手中握着的白色藥粉散入,將胄湯搖了搖,蓋上胄蓋,便還給了那公公。
那公公見那湯只是濺出少許並不影響,便端着離開。
歐陽毓來到了御書房,小太監正想通報,歐陽毓已經是十萬火急般地趕了進去,見蒙竣臨窗寄望似在思慮着什麼,她小頓了頓。蒙竣恍過神來,頗爲不滿地問了句,“毓妃匆匆來御書房不知所謂何事?”
“皇上,不好了,顏公主被太后姑姑召到永祥宮去了,臣妾怕太后姑姑會傷害顏公主。”歐陽毓急道。
蒙竣一聽頓然就緊張起來,遂問道,“去了多久?母后找她何事?”他不是命人守着自己的顏妹,只要太后或是其他妃了找她麻煩就立刻通報的嗎,怎麼沒人來告訴他?這些奴才,真是該死!
“大概有一個時辰了,姑姑意要將顏公主的身世查個水落石出。”
歐陽毓的話還未說完,蒙竣已是
如離弦之矢般就要衝出御書房去,歐陽毓一見忙問道,“皇上要去哪裡?”蒙竣未理她,眼看他的身子已經出了御書房,歐陽毓又大聲道,“姑姑已經派人去請榮親王入宮了,皇上應先派人將榮親王攔下請到御書房來。”
蒙竣停止了腳步,遂又將身子彈回御書房內,抓着歐陽毓問道,“你剛纔說什麼?”
“皇上,太后姑姑意要將顏公主的真實身份公諸於衆,她已命人請榮親王入宮,只要榮親王不承認,太后姑姑就會讓榮親王與顏公主滴血認親,皇上當務之急應該是先命人將榮親王攔下請到御書房來,皇上要想辦法讓榮親王保守這個秘密。顏公主那邊,皇上先不用擔心,臣妾會過去,臣妾答應皇上一定保顏公主平安無事。”
蒙竣本不信但見歐陽毓一臉的真誠,事態緊急容不得他再多想便也就答應了,“毓妃如真能保護顏妹平安,朕定重重有賞。”
蒙竣急忙說完便命太監從南宮門出宮一路向榮親王府的方向趕去,定要將榮親王攔下先請到御書房來,歐陽毓告辭離開御書房,蒙竣便在御書房中着急地等待。
榮親王在南宮門便被蒙竣派去的人攔了下來,攔下他之人告訴他皇上急召他有急事,榮親王並不知道歐陽太后找他何事,思量之下,認爲蒙竣找他定爲國家大事更加重要,就跟蒙竣派去之人先來到御書房。
蒙竣於御書房內着急地踱着步,見榮親王一踏入御書房,蒙竣便一個箭步搶到他的面前,“皇叔,您來了,您告訴朕,顏妹是不是皇叔您的親生女兒?”
蒙竣的神情着急又焦慮,全是爲了一個女子而非朝中之事,儘管這個女子是自己的親生女兒,但榮親王心中還是難免一涼,勸道,“皇上此時關心的應該是如何才能將風俊王打敗,不該把心思一直纏繞於女人身上。”
“皇叔放心,朕知道孰輕孰重,如何打敗風俊王,朕時時都在想。朕現在只要一個答案,顏妹道底是不是皇叔您的親生女兒?”
“顏兒已經失蹤了,可能再也回不來,皇上再糾結於這個問題又有何意思呢
!”
“顏妹沒有失蹤,她已經回來了,現在就在這宮中,而且朕相信皇叔也相信皇后,之前顏妹的失蹤與你們兩者無關。”
榮親王心中一沉,不知是喜是悲。一聽蒙竣說女兒回來,他心中很是欣慰,他愛這個女兒疼這個女兒不希望她出事,可一聽蒙竣說她在宮中,榮親王卻是喜不起來,終究她都逃不過這個皇宮,脫不了與蒙竣的糾葛,更重要的是蒙竣爲了她不知會做出何種瘋狂之事,這片江山的存亡着實讓榮親王擔心。
“皇上對顏兒只能存有兄妹之情。”
“皇叔的意思是?”蒙竣心中一沉,望着自己的叔父,難掩失望之情。
“如毓妃娘娘所言,顏兒確是臣的親生女兒!”
蒙竣盯着自己的叔父,眼神蘊藏恨意,恨他把事情藏了十幾二十年,現在卻又要把它抖出來讓自己希望盡滅。“爲何皇叔十幾二十年來都不說?”蒙竣責問。
“當初臣也並不知道。”
“你不能以一句‘當初也並不知道’就來搪塞朕,你可知道就是你的‘當初也並不知道’,現在卻讓朕痛苦着。”
蒙竣的話是責備和憤恨越來越明顯,榮親王心中一抖,猜不出這個一直在自己面前溫馴的皇帝爲何今天這般易怒起來,“臣當初一見襁褓中的顏兒只是覺得喜歡便跟先皇說要收爲養女,只是顏兒長大越來越像她母親,臣才知道她是臣的親生女兒。”
“只要皇叔沒有十足的把握,那顏妹便有可能不是皇叔的女兒,只要皇叔不說便無人知曉!”
“皇上……”
“答應朕,不要說!”蒙竣說着步步逼近榮親王,眸底竟有股邪惡的光芒,讓人爲之心驚。
“放了顏兒吧,皇上,一年前便有人預言顏兒是一個紅顏禍水,臣不信。可皇上……”
“就算顏妹是一個紅顏禍水那又如何?朕就願傾盡所有隻爲博她紅顏一笑。”蒙竣失笑,繼而狂吼起來,“朕總不能只爲做一個皇帝,就得切掉七情六慾連自己心愛的女人都得把她逐出宮外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