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宇文拓門口的侍衛有些詫異的望着薰兒大搖大擺的走了出來,什麼時候皇上房中多了個人,爲何他們都沒有察覺到。
薰兒走出門便碰到被宇文拓召見的歐陽晨,見到薰兒從宇文拓房中出來,當下大步走至薰兒面前,低啞的嗓音淡淡在夜色裡瀰漫開來,“你怎麼會在這裡。”
薰兒眉目微蹙,剛纔忘了自己應該從窗戶出去的,當下思索着要如何回答纔好。
見薰兒微蹙眉目的模樣,歐陽晨臉色難看了幾分,“莫非你的仇人是皇上不成,我不是和你說了,有什麼事情先找我商量。”
見歐陽晨那一臉焦急的模樣薰兒淡笑出聲,想不到他還記着自己無意間講的一句話,“我就瞻仰下天子威儀而已。而且我現在不是你的主子了,放心好了,即便我找人復仇也決計不會連累你的。”拍了拍歐陽晨的肩膀便欲轉身離去。
歐陽晨一把拽住薰兒的小手,臉色瞬間變得鐵青,“他就是你要找的人?”
“誰?”薰兒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還以爲歐陽晨指的是宇文拓。
“那個紫眸男子……”歐陽晨停頓了片刻之後緩緩說道,聲音卻愈發的低沉起來。
“嗯……”薰兒還未見過歐陽晨如此危險怒意的模樣當下有些詫異的多望了幾眼,“你怎麼了,莫非是捱罵了不成。”
“他是你哥哥……”想到她白日裡的稱呼,歐陽晨的聲音有些緊張。
“不是……”薰兒淡淡笑了笑。提及冥蛇,眼底有着掩不住的晶光流動,那模樣美得令人心顫。
歐陽晨手勁不由得大了幾分,薰兒這模樣怎麼看都是情竇初開的模樣,當下臉色愈發的難看起來。
“你幹嘛,捏痛我了。”薰兒見歐陽晨一臉的陰沉,便欲掙脫他的禁錮。
“既然如此你爲何要來招惹我。”歐陽晨慍怒的嗓音似乎從喉嚨深處發出,大手緊了緊轉而憤怒的鬆開,甩了甩衣袖便朝着宇文拓的房間而去。
“莫名其妙……”薰兒揉了揉痠痛的手腕,對於歐陽晨的陰沉似乎有些不太習慣,那個男人即便被他氣的跳腳也不會這般模樣,莫非今日裡自己做了很過分的事情麼,沒有吧,她都沒有讓他當小廝了,而且也把解藥給他了,算了,反正是以後都可能不會再見的人。
屋內的宇文拓若有所思的凝望着這一幕,薰兒這丫頭只知曉自己要什麼,卻看不透別人的情感,岑冷的薄脣微微上挑,不知道這場追逐遊戲誰會笑到最後呢。
薰兒很快便將那莫名的一幕拋到腦後,快步朝着冥蛇落住的別院而去,“彌月……”
“族長……”彌月有些詫異的望着那個月色下朝他走來的女子。
“什麼族長,我是薰兒。”薰兒點了點彌月的頭顱,她和孃親雖然長得很像,可是看起來完全不是一種類型好不好。
“聖女……”彌月眼睛睜大了幾分,上下打量了一下薰兒,“聖女竟然長這麼大了。”
“這是什麼?”薰兒指了指彌月手中的東西。
“酒,公子吩咐的烈酒。”彌月如實說道。
“烈酒,給我好了。”薰兒輕咬了下脣瓣低聲說道。
“也好,聖女你可要快點,否則公子等急了會發脾氣的。”彌月小心翼翼的叮囑道。公子的耐性和脾氣隨着時間的增長愈發的古怪起來,不過聖女怎麼會在這裡,不應該在南疆麼,莫非是來找公子的。
“知道了……”薰兒淡淡笑了笑,端着手中的烈酒便推門而入。
冥蛇一襲清透的白衣就那樣靜靜的斜倚在窗臺之上,妖嬈的紫眸微微斂着似乎陷入了熟睡一樣,偶爾有風起撩起那及腰髮絲,散落在白色的衣袍之上輕起輕落,邪魅的面容似乎擎着一抹不真實的淺笑,岑冷的薄脣微微上挑,“放下吧……”眼眸並未睜開,磁性的嗓音已然淡淡的瀰漫開來。
薰兒將手中的酒壺擱置在案桌之上,放輕了步伐朝着冥蛇的方向走去。在薰兒的小手即將撫摸到那微眯着的眉目時,那磁性的嗓音淡淡的響起,“任性……”
“你怎麼知道是我……”薰兒嘟着紅脣有些無趣的說道。
“哪裡有這麼多爲什麼?”冥蛇淡淡一笑,緩步走至案桌旁,拿起酒壺便欲朝口中送去。除了初見那片刻的迷惘,他從未混淆過,小朵兒是小朵兒,薰兒是薰兒。
“我陪你喝吧……”薰兒握住冥蛇冰冷的大手。
冥蛇望了一眼笑眯眯的薰兒,緩緩鬆開手,任由薰兒將酒壺從他手中拿走,望着那丫頭拿杯子倒酒的模樣驀然覺得心底微暖,“你在尋我……”
“嗯……”薰兒低低應了聲。
將酒杯斟滿,一杯擱置在自己面前,另一杯推給冥蛇,兩人並未急着喝,甚至連碰杯的動作都沒有,反而像是各有心事的有一口沒一口的輕抿着。
“爲何……”不知道過了多久,冥蛇那低啞的嗓音方纔淡淡的響起。
“小時候不是說好了,等我長大了,不會再成爲你的累贅了,就可以一直跟在你的身後了。”薰兒放下手中的酒杯,微微擡起頭顱,琥珀色的眼眸如同山澗的清水泛着澄淨水潤的光澤,脣角含笑,美到極致。
冥蛇微眯了眉目,喝酒的動作停滯在原地,記憶似乎倒退了十年,那個離去的夏日午後,稚氣的聲音似乎還在耳畔縈繞,蛇哥哥,以後薰兒陪你吧,然後是男子低沉的淡笑聲,好,等你長大後,不會再成爲我的累贅之時,你便來尋我吧。那時不過是一句兒戲的話而已,這個丫頭啊……冥蛇淡淡一笑,“薰兒,不是想要那顆稀世的珍珠麼?”
“嗯……”薰兒有些詫異的擡起頭。
“莫非你想與那些無關之人一同上路。”冥蛇笑的妖嬈萬千,大手猛的握緊薰兒的小手,鬼魅般的身軀瞬間消失在房內。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