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近的距離,沐清風拉着瀾雪緊緊的靠在自己的身前,見瀾雪一副驚慌的樣子,卻沒有即刻回答攔蓄的問題,而是凝視着她許久,纔開口說道:“答應本王一件事。”
瀾雪眨着眼睛問道:“什麼……什麼事啊?”
“如果這次能夠順利進宮接近文信,我要你答應我,不要……愛上他。”沐清風看似認真的要求,此刻從他口中說出,卻讓瀾雪覺得很是好笑,一時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這倒是讓沐清風很不理解瀾雪的笑究竟是何意,自己說的話很好笑麼?他不是不相信瀾雪,而是不敢相信自己和她之間這一層說不清道不明,卻又根本放不下的感情。
“好笑麼?”沐清風冷着一張臉,目光不知道是不是有些惱羞成怒,總之是很不友善的看着瀾雪,甚至有些明顯的生氣。
瀾雪見此,連忙強忍着笑意,收斂起笑臉說道:“咳咳,不好笑,不好笑……只不過王爺這個要求……”
“不是啊,王爺怎麼不聽我把話說完呢?”瀾雪擡起頭毫不閃躲的望着沐清風問道。
沐清風表情嚴肅,稍微皺了下眉說道:“你要說什麼,你說吧。”
瀾雪說:“我和司徒文信之間的仇,王爺不會懂。只是現在……原諒我還不能說,或許等以後一切穩定下來之後,我會選擇如實告訴王爺的。至於王爺所擔心的,是根本不可能發生的事,雖所以我認爲……很好笑,根本算不上要求啊。”
聽了瀾雪的話,沐清風似乎也放心了不少,但卻還是冷哼一聲說道:“本王是怕你人這麼蠢,萬一進了宮,過上了錦衣玉食的獨寵生活,加之文信花言巧語,難免某人會少女心氾濫,到時候恐怕連自己應該做什麼都不知道了吧。”
瀾雪聞言,使勁兒的白了沐清風一眼說道:“你真以爲我這樣啊!要是你信不過我,換人算了。”
“我告訴你啊,別拿這個威脅本王。”沐清風瞪着眼睛說。
瀾雪轉臉卻又嬉皮笑臉的問道:“那王爺怎麼知道,皇上一定會獨寵我啊?”
說到這,沐清風心中卻不知爲何一顫,好像只要一想起瀾雪會以另一種身份,去接受自己對手的恩寵,就很不舒服。只不過沒有辦法,這路是瀾雪選的,也是自己鋪的,現在就算怎樣,也是隻能進不能退。
“咳咳,隨口一說,你這麼笨,又沒什麼獨特的地方,能順利進宮就已經不錯了。”沐清風略帶嘲諷的說。
瀾雪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嗤聲說道:“剛剛也不知道是誰,還叫我不要對皇上動心,現在就說這種違心的話!”
雖然瀾雪只是抱怨的很小聲,可沐清風還是聽的清清楚楚。“你說什麼?”
“啊?沒什麼沒什麼啊,咳咳,我是說這天都快亮了,我們準備準備,早點去鳳棲苑吧!”見沐清風臉色一變,瀾雪立刻機智的轉移了話題。
沐清風也明知道瀾雪在轉移話題,卻也只好順着話茬說道:“要是實在沒睡醒就去再睡一會兒吧,到時候本王會派人去你房裡叫你的。”
瀾雪卻一邊打着哈欠,一邊翻着白眼說道:“算了,好好的一覺都被你攪黃了,還怎麼睡,我們去吃飯吧,然後早點過去。”
沐清風沒說什麼,只是催着瀾雪去換衣服,瀾雪這才轉身離開。沐清風在她身後不禁問道:“怎麼覺得你比我還急。”
瀾雪往自己的房間走,頭也不回的擺擺手,誇張的說道:“因爲是王爺的事,自然要萬分重視纔是嘛。”
沐清風冷哼一聲,對着瀾雪的背影翻了個大大的白眼,隨後卻搖了搖頭。
太傅府上,徐麗華一大早的就被嚷嚷了起來,見她不耐煩的穿着衣服,問着貼身丫鬟:“什麼事啊,一大早的就來打擾人休息!”
那丫鬟也不明所以的搖了搖頭,含糊的說道:“好像……好像是大小……咳咳,是那個夏瀾雪的事。”
“夏瀾雪?”徐麗華一聽,立刻瞪圓的眼睛,催促着丫鬟給她快點穿。
穿戴好之後,卻連妝容也來不及整理,就走了出來,見自己派去太傅府盯梢的下人站在面前,趕忙問道:“怎麼樣,可有消息?”
只見那下人眉開眼笑的說道:“嘿嘿,二夫人這回算是徹底放心吧!那小賤人啊,是真的死了!再也活不了了!”
徐麗華有點不願意相信的問:“你說什麼?你……是不是看到什麼了,或者知道什麼消息了,爲什麼這麼肯定啊!”
那人咧嘴一笑,十分得意的說道:“二夫人吩咐的事,小的怎敢不盡心盡力去辦呢!這幾日盯在王府,還別說,真就有動靜!”
“有什麼動靜你倒是說啊,別拐彎抹角的!”徐麗華急於知道事情原委,急的一跺腳催促道。
下人一愣,連忙說:“是是是,事情是這樣的,昨日下午小的親眼看見二皇子和那個什麼姓薛的進了王府,不知道兩人在裡面說了什麼,小的估摸着是去給夏瀾雪那個小賤人奔喪的,沒想到啊!還真是!”
下人頓了頓,繼續說:“等兩個人出來的時候,已經快要黑天了,小的特地看了一下,二皇子因爲悲傷過度,眼睛都哭紅了,還是被沐清風的人給送回宮中的呢!至於那個姓薛的,看樣子也不好受,眉毛都擰在一起了!”
“照你這麼說,二皇子同那小賤人素日裡交情甚好,如果說他們爲了假裝騙我的話,那也沒必要去騙二皇子和那個什麼什麼姓薛的啊!對了,我記得那姓薛的,還是那小賤人的什麼狗屁師父?真是可笑……”二夫人嗤笑一聲說。
下人連連點頭說道:“是啊二夫人,要是小賤人爲了騙你,也不會去騙二皇子啊,看來這次她是真的天災人禍,老天爺爲我們除了害!小的見二皇子那個悲傷過度的樣子,根本不像是裝出來的,肯定是見了夏瀾雪的屍體了,嘿嘿……”
徐麗華也覺得他分析的有道理,緩緩的點了點頭,嘴角滲出一絲難以掩藏的笑意:“哼,本來聽說她死了,去了一塊兒心病,不過還擔心她又刷什麼花樣,是騙我的。現在看來,可以徹底放心了,現在只怕她骨頭都涼了!不過她也算是死得其所,免得老爺在九泉之下寂寞,她這個做女兒的,敗家了半輩子,現在終於可以去下面陪陪老爺了,她不是想盡孝麼,那這就是最好的證明啊!”
“嘿嘿,恭喜二夫人,這以後太傅府,再也沒人來給二夫人做絆腳石了!”下人拼命的拍着馬屁。
正趕上徐麗華心情好,得意的說道:“這件事你功不可沒,這太傅府的管家,以後就由你來做了,也算是本夫人給你的獎勵了。”
那下人一愣神兒,似是受寵若驚的說道:“這這這……謝謝二夫人提拔!小的願爲二夫人當牛做馬!”
徐麗華滿面春風的說道:“那還愣着做什麼,還不將這件喜事告訴大哥,讓大哥也高興高興!”
“是是是,小的這就去!”下人說完,就一溜煙兒的轉身跑了。
徐麗華笑意十足的命丫鬟服侍自己梳妝洗漱,聽說夏瀾雪徹底死了,像是這麼多年長在心中的一個疙瘩都解掉了,忍不住的哼起了小曲兒。
此時,欽安寺內。長恭回到藏經閣,卻怎麼也坐不住,好眼力的靈兒一眼就看出長恭心中有事,但卻見他始終皺着眉,好像很煩心的樣子,忍不住上前小心翼翼的問道:“師父,你怎麼了呀,好像不高興的樣子……師父不是說……去看師妹了嘛?”
說到這,長恭的眼角卻忽然抽搐了一下,神色忽然哀傷了許多,似乎好不容易平復的情緒,被靈兒這一句話又活生生的牽扯了起來。
許久,長恭才幽幽的轉頭看向靈兒:“你師妹……”
“怎麼了呀?”靈兒天真的眨着眼睛問。
“她……”長恭猶豫着,不知道究竟要如何講“死了”這兩個字說出口。
可靈兒卻還在眼巴巴的等着長恭的答案,長恭知道,如果自己對這麼小的孩子說了真相,他一定接受不了。
“沒什麼,你師妹……還好,她還說過陣子來看你,給靈兒帶好吃的。”長恭 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如何擠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意。
“這樣啊,那師父爲什麼……爲什麼不高興啊,是不是因爲師妹不乖?”靈兒嘟着嘴問。
長恭摸了摸靈兒的頭,點頭說道:“是啊,你師妹不乖,有什麼事也不告訴師父,師父說話也不聽,師父好生氣,等下次再見她,一定要好好的教訓她纔是!”
說着,眼角卻不知不覺的閃現出一絲淚光。這可把靈兒嚇壞了,以爲長恭真的生氣了呢,連忙抱住長恭說道:“師父不要生氣,師妹肯定不是故意的。唔……靈兒會乖乖聽話,不惹師父生氣好不好,師父不要哭……”
“師父沒哭啊,開什麼玩笑,師父怎麼會哭呢!好啦,還是靈兒最乖,等你長大了,就能照顧師父了,比你師妹聽話。”長恭拍了拍靈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