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長公主開口,站在一邊的柳依依已經迫不及待的搶先說道:“這選妃都不來,自然是視爲放棄機會,依我看,不如把這機會讓給其它姐妹,或者就地取消最好。”
那些沒有選上侯妃的,本來都是死沉着一張臉,現在聽柳依依這麼說,一個個都像是死灰復燃了一般,用極其渴望加期待的目光看着長公主。
哪知道長公主的臉色不但沒有緩和,反而是更加難看了,轉頭對着柳依依一笑:“以後做了寵妃倒是說不準,不過現在這鳳棲苑內,說了算的,還不是你吧。”
長公主對柳依依的一笑,讓柳依依頓時打了個激靈,乖乖的退到一邊,知道自己有些興奮過了頭,趕緊跪倒在地上說道:“長公主贖罪!依依是有口無心,不管日後做了什麼,都不會忘記長公主的提攜之恩,怎敢逾越,依依只不過是感激長公主還願意給我機會,想着幫長公主排憂解難而已,不敢有其它想法!”
“哦?這麼說,只是不敢了?”長公主笑容很淡,卻是一副讓人望而卻步的表情。
跪在地上的柳依依,將頭埋的更低了,慌張的說道:“公主贖罪!依依說錯了話,不是不敢,是根本就沒有其它想法!”
長公主其實也知道柳依依只有臉蛋,沒有腦子,說話自然是有口無心,不過經過這一月的考覈,大概也知道了她的爲人,囂張跋扈,若是不在此滅一滅她的氣焰,日後那還得了。
“好了,本宮開個玩笑,瞧把你嚇的,你的好心,本宮心領了。不過,這兩個名額,已經寫入了禮部,若是明日面聖的時候,無緣無故少了兩個人,皇上自然要責備本宮辦事不利,隨便換了人,則顯得更加草率,所以……今日無論如何,也要將這兩個人找出來交差,至於後面,她們想要做丫鬟還是做妃子,那就看她們自己的意思了。”
“這……長公主,鳳棲苑我們已經找遍了,根本不見兩個人的影子,估計早就不在了,若是她們有心想躲,我們去哪找啊!”潘子平這個時候跳出來,無非是想要阻止長公主這麼做。
“哦?是麼?那就算是她們跑到地下去了,今天也得給本宮挖出來。鳳棲苑這點規矩還是有的,既然這裡找不到她們,跑得了和尚,還能跑的了廟了?”長公主並不覺得有什麼困難,很有想法的一笑。
“那長公主打算……”潘子平打探着長公主究竟想要做什麼。
“來人,去楚思嫣的家裡找,本宮記得她家有個年邁的父親,周落雨……去王府把沐王爺叫來,順便拜訪下沐王爺,看看是不是有人回去了。”長公主分配着下人們說道。
“邵源,你去母后那一趟。”長公主說着,對一直站在身邊沒說話的邵源招了招手,邵源會意的附耳過來,長公主在其耳邊言語了幾句,邵源變點了點頭,轉身走了。
“好了,我們等一會兒吧。至於其它秀女們……來人,把賞賜發了,送回各自家中去吧。”長公主看樣子並不急。
屋內頓時響起一片沮喪的唏噓聲,甚至還有小聲的啜泣,肯定是失望到了極點,不過長公主早就見慣了,閉着眼睛說道:“你們都下去吧,大人們先去偏殿休息一下,對了,潘子平,你留下。”
剛要轉身出去的潘子平,一聽長公主特地點名自己留下,心中不免一顫,而此時從他身邊經過的柳依依,心中也很是不安,生怕潘子平這個沒有頭腦的一不小心說漏了什麼,可事到如今,只能像長公主說的那樣,除了等着,沒喲其它辦法。
“是……”潘子平答應着,留了下來,可是卻心虛的很,他自然明白,長公主可不是一個好糊弄的主兒,若是不小心,一個眼神,甚至一個動作,都會被發現端倪的,在她面前,可要倍加留心纔是。
等人都走後,長公主果然開始詢問潘子平:“子平,你過來。”
“長公主有什麼吩咐啊……”潘子平湊上前問道。
“周落雨,和楚思嫣,憑空不見的事,是不是還有什麼別的原因啊?”長公主平淡的盯着潘子平,可目光中卻多了不少的疑問。
“什麼?這……這屬下真不知道,是屬下失職,沒有……沒有替長公主看管好秀女,還請長公主責罰。”潘子平滿臉悔恨的說。
長公主深吸了一口氣,扯過潘子平的手說道:“本宮也沒怪你,只不過……這事出的蹊蹺,若是沒什麼原因的話,楚思嫣失蹤了,說是不想選妃,到也罷了,可那周落雨……你也知道,她是沐王爺送來的人,不可能想不開走掉。而柳依依……你可知道,爲什麼這次的衆望所歸,皇上卻沒讓她進宮麼?”
潘子平也很納悶這件事,搖頭說道:“這個……屬下還真不知道。”
“哼,到不是因爲別的什麼,就因爲她是母后的人。小皇帝新官上任,明知道她是母后安插在身邊的人,面對她的時候,肯定有芥蒂,與其這樣,還不如直接將她剔除選妃名冊,反正也是選,選誰還不是皇上他說了算。”長公主和潘子平說道。
潘子平這才恍然大悟的說道:“原來是這樣。”
“所以……周落雨和楚思嫣,是小皇帝的指定人選,倘若她們在這個時候不見了,或是被替換成了別人,那多疑的小皇帝,必定會認爲我和母后聯手,就連選妃也要左右他,難免會和母后之間生出嫌隙,這兩個人……必不可少,你懂麼?”長公主說了這麼多,無非就是想讓潘子平能對自己實話實話,因爲她知道,這件事,絕對簡單不了。
“屬下明白。”潘子平連連點頭說道。
“好,那你可知道,這兩個人,究竟爲什麼會如此巧合的同時失蹤?而且還都是在今天?昨日,你可有看到她們?”長公主開始了又一輪的盤查。
潘子平支支吾吾了一會兒,說道:“昨日……也不曾看見她們二人,不過她們兩個時常走在一起,平日裡也很少和大家活動,我還當是她們兩個不想出來,也就沒太在意。”
“也就是說,你昨日沒看見兩個人,所以,並不能確定她們就是今天早上不見的,也有可能是昨天?”長公主看着潘子平問道。
潘子平緊緊皺着眉頭,說道:“是……是屬下的疏忽,還請長公主責罰!”
從前廳出來,柳依依知道現在只能等着,她心中那份不安,不知道爲何,開始加劇的更深了。
房間裡,思嫣有些等不及了,扯了扯瀾雪的衣袖小聲說道:“落雨,不然我們出去吧,怎麼這麼半天了,連一點動靜都沒有?”
瀾雪也覺得有些納悶,按照常理來推算,這個時候不是應該在考覈麼?柳依依的房子地處前殿和後殿的交界處,來來往往素日裡十分熱鬧,怎麼到現在也看不見幾個下人?
就在兩個人小聲商量了一番,準備冒險出去的時候,門前那一堆從此經過的下人口中,似乎還在喃喃說着什麼。瀾雪仔細一聽,卻嚇了一跳。
只聽那羣下人說道:“怎麼好好的,說不考覈就不考覈了啊!”
另一個說道:“你沒聽長公主說,這一個月內,就已經是在考覈了,想不到長公主居然用了這個法子,倒也看出了這羣秀女的真秉性。”
聽到這,瀾雪和思嫣對視一眼,只見思嫣都要哭了,這不考覈,長公主發現自己和思嫣不在現場,那潘子平又指不定說兩人是死了還是什麼,缺席這次選妃,必定視爲自動放棄資格,這次的選妃,怕是泡湯了。
思嫣就快要哭了,見瀾雪同樣頂着一張極其失望的臉,更加難過了。而就在兩個人不知道接下來該做什麼的時候,聽那路過慢慢悠悠的下人又說道:
“對了,你聽那邊說了沒,這次選妃啊,只有五個名額,可是不知道爲什麼,還失蹤了兩個!”
“我也聽說了,長公主正派人去找呢,不過這沒什麼意外的,我倒是聽說,那個最受歡迎和期待的柳依依,還頂着太后娘娘的後臺,這次選妃,也不知道爲什麼,名冊上好像並沒有她。”
“什麼?沒有柳依依?之前不是說,這個秀女是太后娘娘推舉過來的,我們長公主和太后娘娘的母女關係那麼好,怎麼可能沒選上呢?”
“這是皇上選妃,又不是長公主選妃,估計是有什麼缺點,皇上沒看上唄。”
“哦,這樣啊,走吧走吧……”
他們後面說了什麼,躲在屏風後面的二人逐漸有些聽不清了,可剛剛那段對話,讓瀾雪和思嫣忍不住都大吃了一驚。
他們口中所說失蹤的兩個人,除了自己和思嫣,還會有其他人麼?根本不會!想到兩個人居然同時選上了妃子!
思嫣激動的握緊瀾雪的手,壓低着聲音極其興奮的說道:“落雨!你聽見了沒,我們選上了!”
而就在此時,柳依依卻推門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