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長安街外
傾城換上了女裝，只不過她就算露出了女兒身段也是英姿颯爽的。
眼下長安危機，傾城的父兄都在軍中，她便帶着丫鬟從府中後門偷偷溜出門。
長安是大祁最繁華的地方，就算現在城外大兵壓境，城內依舊可見形形**的商人開市。
傾城牽着馬，身後跟着兩個丫鬟在集市中隨意的看着。
忽然，身後傳來馬蹄聲，伴着馬蹄聲的是官差的呵斥：“讓開！讓開！”
傾城將已經嚇傻了的婦人拽到街邊回身怒視鬧市騎馬的惡徒。沒想到她看見的倒是個熟人。
跟在傾城身後的一個小丫頭在她耳邊說：“小姐，是蜀王。”
傾城低聲問：“他們這是要去哪兒？”
那叫玉兒的小丫頭道：“聽說蜀王殿下要去和城外的突厥可汗和談？”
傾城眉頭皺起：“和談？”
很快華鹿一行就駕着馬到了傾城身邊。傾城怕他認出自己特意垂着頭。
華鹿騎在馬上看着自以爲掩飾的很好的某人心情很好的勾起脣角。
傾城？很好！
跟着華鹿的近身侍衛看着王爺脣角的弧度有些莫名。
傾城看他們已經過去了才又擡起頭來。
她看着華鹿騎着馬的背影沉聲道：“回府。”
傾城回到府中時尉遲晉正好下朝回來。
傾城跟着他進了書房：“爹爹，女兒聽說蜀王要去和突厥人和談？”
尉遲晉看了女兒一眼。
蜀王去和突厥人和談已經不是秘密了。申州的叛軍經過和談同意出兵。前日叛軍突襲突厥大營燒了突厥的糧草。突厥可汗這才同意和談。而這個和談的人就是毛遂自薦的蜀王。
傾城並不知道突厥騎兵的糧草被燒，所以到現在還緊鎖眉頭。
尉遲晉哪裡不知道女兒在想什麼，他沉下臉訓斥道：“那日叫你把密信和令符交給弘文，你做了什麼？真是越來越無法無天了。你還當這裡是西北呢？”
傾城見尉遲晉知道了那日的事情不免心虛。
尉遲晉又道：“女兒家就該有個女兒家的樣子。你瞧瞧你自己。以後這些事情不要管了。等過幾日突厥退了兵爹給你說門親事。”
傾城沒想到尉遲晉居然想嫁了她，急道：“爹，女兒不想出嫁。”
尉遲晉低聲喝道：“胡鬧，你不嫁難道要在家裡住一輩子？”
傾城小聲的辯解：“住一輩子又怎麼樣，反正哥哥也養的起我。”
尉遲晉被她氣的猛的一拍桌子：“混賬！你，你是要氣死你爹不成？沉衍，送小姐回房。你這一個月不準出府，給我好好反省反省。”
門外的管家尉遲沉衍推門進來。
傾城倔強的看了尉遲晉一眼轉身出去了。
尉遲沉衍笑着勸尉遲晉：“老爺，小姐年紀還小，您何必和小姐生氣。”
尉遲晉道：“你看看青兒那些表姊妹們，哪一個不是大家閨秀。再看看青兒，她哪裡還有一點女兒家的樣子。我當初就不該同意她去軍營。”
尉遲沉衍給尉遲晉續了杯茶水道：“大小姐能文能武，那是那些小姐們比不了的。我們尉遲將軍府的小姐是將門之後，哪裡是那些個小門小戶裡的能比的。”
尉遲晉輕哼一身，端起茶杯喝起水來。
傾城回到房間氣的砸了桌子上的茶杯。
她房中的四個丫鬟面面相覷，知道小姐這又是被老爺給訓了。
傾城泄氣的坐到凳子上，過兒一會兒傾城看着桌子上的杯子臉上露出一絲笑容來。
華鹿回到王府後直接進了書房。他看着下面送上來的密保一時間臉上陰雲密佈。
前些日子叛軍羅琰被尚書左僕射孫尚德說服奇襲了突厥大營，這讓突厥騎兵元氣大傷。突厥這才同意和談。但是突厥人提出大祁必須拿出糧食三十萬擔，布娟十萬匹，金銀五十萬兩才退兵。
這對尚未在戰亂中喘息過來的大祁來說幾乎是不可負擔的。
所以華鹿主動提出要求去突厥可汗大帳中和談。這本來就是風險極大的事情。但是要是和談成功他能全身而退那麼得到的東西回去付出的多太多。
此次京城危機皇帝華熙泰急招他和成王華辰進京。目的不言而喻，是爲了立儲之事。
按照華鹿的打算，只要他能辦成這件事太子之位一定是囊中之物。
可是成王卻求了另一件差事，去羅琰帳前做參軍。
羅琰以叛軍的身份出兵抗敵，給百姓一種深明大義的形象。但是百姓不知道的是，華熙泰爲了讓羅琰出兵答應封他爲異姓王。但是這羅琰還是不滿足，現在居然要華熙泰派一名皇子去做監軍，這根本就是要皇子去做質子。
華辰這是孤注一擲，要是讓他平安歸來，那麼……
華鹿眼睛眯了眯，道：“李福。”
李福推開門回道：“王爺。”
華鹿吩咐：“去請鶴軒。”
李福轉身離去。
深夜，一個身穿夜行衣的人從尉遲將軍府的後牆跳了出來。
他看着眼前高高的牆得意的笑。很快他收斂起心思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華鹿帶着幾名侍衛和兩名文官出了啓夏門。先前突厥人爲表和談誠意退兵三十里。
華鹿行至便橋回頭看長安，心中不免生出蕭瑟之感。半晌，他微微一笑回身揮動馬鞭向着三十里之外的突厥大營而去。
與此同時，傾城房中丫鬟釵兒終於發現小姐不見了。
知道傾城離家出走的消息時尉遲晉和尉遲弘文都驚呆了。傾城雖說性子像男孩子一些，但不是不知輕重的。眼下長安城中人人自危，這個時候出去發生什麼事情都未可知。
尉遲晉到底是久經沙場的老將，他沉下臉來吩咐：“小姐出府之事不準泄露給旁人。要是別人知道消息，你們就以死謝罪吧。”
釵鈿珠玉四人身子微微顫抖，低頭應道：“是，老爺。”
尉遲晉揮揮手示意他們出去。
尉遲弘文見丫鬟退下才着急的問：“爹，青兒會去哪兒？”
尉遲晉搖頭，傾城從未做過這麼出格的事情。
尉遲弘文站起來說：“不行，我要去找青兒。”
尉遲晉喝住他：“站住，你知道她去了何處？你是京畿衛的將官，擅離職守是死罪。”
尉遲弘文：“可是爹……”
尉遲晉擺手：“眼下突厥人還未離開，你馬上回營裡去。青兒的事情我會安排人去找。”
尉遲弘文心有不甘，但是他也知道這是最好的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