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霧氣朦朧,宮殿樓閣彷彿飄渺在雲間的宮闕,越發神秘。幾輛裝飾普通的馬車從朱漆的朱門慢慢駛了出去,聶無雙撩開車簾看着身後巍峨高大的宮殿漸漸變小,最後消失在視線中。這才放開簾子。
“娘娘且寬心。這次一定能得佛主保佑,逢凶化吉!”夏蘭見她鬱鬱寡歡,不由勸道。累
聶無雙嘆了口一口氣,此時此地才覺得自己渾身痠軟,該做的都做了。接下來一切只能聽天由命。
“到東林寺需要多久?”聶無雙問道。
“兩天,今日日落時分就可以到驛館。明日傍晚就可以到了東林寺。”茗秋回答。
聶無雙心中依然沉重,她雖在深宮,但是流言從她進宮之日就不曾停歇過,說什麼的都有,議論她與兄長的身世的更多,以至於她在這新謠言面前失去了警惕。但是這謠言卻不是從宮中流傳出去,而是從宮外流傳進來,以天災加以歪曲造謠,生生把她綁在了妖女的石柱上。令她根本無從防起。
是誰這樣狠絕,竟要置她死地?!聶無雙顰起悠遠的秀眉,苦思不解。
車輪滾滾,終於在日落時分到了出京往北十里的驛館,驛館因爲近帝都而修建得十分寬敞大氣。幾乎可以算是一個小小的行宮,皇帝每年秋獵從皇宮出京到此地已是傍晚,剛好可以歇息一晚。
聶無雙下了馬車,一日的車馬勞頓令她頭暈目眩。驛館長親自前來迎接,連忙把她們一行人帶入已經準備好的院落。院落清幽,沒有了在宮中無形的沉悶壓抑,聶無雙只覺得自己鬱結的心思也隨之一振。悶
正在用晚膳的時候,忽的前庭有人聲喧譁,聶無雙以爲是有出京的官員,沒想到過了一會,驛長前來稟報:“娘娘,有驍騎營的統領趙真趙大人前來求見。”
聶無雙疑惑,思來想去都不知道誰是趙真。她想了想:“那有請趙大人。”
宮妃是不可以輕易見外臣,夏蘭與茗秋在她面前放下細細的竹簾,才讓趙真進來。
趙真進來單膝跪下:“微臣拜見娘娘。”
聶無雙打量了他,趙真虎背熊腰,闊口虎目,一副威風凜凜武將的好相貌。她在心中暗暗讚了一句,柔聲問道:“趙大人請起,有何事要見本宮?”
趙真起身說道:“回娘娘的話,末將前去換防見娘娘車駕在此,聽說此去三十里有流匪作亂,所以末將斗膽,想請纓護送娘娘一路到東林寺。”
聶無雙聞言微微一怔:“流匪?沒有聽說這一帶有流匪作亂啊?”她還想再說,忽然看見趙真腰帶上繡着的虎頭,不由問:“聽說趙大人是驍騎營的統領,隸屬誰人的麾下?”
趙真恭恭敬敬地回答:“末將是孫淼將軍的麾下。”
聶無雙不知孫淼將軍是誰,自然也不知是誰派趙真前來。正有心想拒絕。趙真忽然上前幾步,輕聲道:“睿王殿下託末將帶一句話,睿王說,佛祖庇佑,謠言自然不攻自破。請娘娘保重!”
聶無雙渾身一震,不由怔怔隔簾看着他。心中念頭千迴百轉,似驚又似暖。許久,她長嘆一聲:“本宮知道了。謝謝趙統領。”
趙真退下,聶無雙猶自出神。當日也是蕭鳳青想提醒她出宮避禍,如今他又千方百計派人來護送她到東林寺,難道說,這一路真的有人想要害她?
想不通的事再多想也是無用。聶無雙放下心中憂慮,乾脆好好睡了一覺。
第二天一早,聶無雙起身,趙真早就整理妥當,厲兵秣馬在驛館外等候。聶無雙用過早膳,便隨着趙真一起上路。
驍騎營約三十多人,個個人強馬壯,甲冑分明,行動迅捷,有他們在前面開路,這一路上似乎快了許多。聶無雙看到身後從宮中帶出的十幾個禁衛軍護衛,微微一嘆,若真的想對她在宮外下手,這十幾個禁衛軍的確是不堪一擊。
一行人走到落馬坡,落馬坡地形險要,雖經過幾次修葺整路,但是依然是山林茂密,路崎嶇難行。
“娘娘,山路難行,前些天下了一場暴雨,山石滾落,到前面一段恐怕娘娘得棄車步行。”趙真策馬過來稟報道。
聶無雙下車,夏蘭與茗秋在左右護着她。趙真猛地一見聶無雙,不由微微一怔。聶無雙今日穿一件滾銀邊廣袖荷邊宮裝,纖纖腰肢不盈一握,絕色的面容猶如在山間突然盛開的一朵百花,令人心生驚異。
她是宮妃,趙真不敢再多看,連忙別過臉去下馬道:“娘娘若不介意可以騎末將的馬。”
聶無雙看着趙真那一人多高的高頭大馬,只覺得頭皮發麻。趙真以爲她不會騎,連忙道:“娘娘,微臣的馬很聽話的!”
聶無雙不忍拂他的好意,微微一笑:“那本宮就不客氣了。”她深吸一口氣,翻身上馬。姿勢行雲流水,看得趙真也忍不住喝彩:“娘娘好騎術!”
聶無雙心頭苦笑不已,她的騎術大概也就只有這翻身上馬花裡胡哨的一招罷了。叫她揚鞭馳騁那簡直是一場笑話。少女時雖騎過馬,但是也未曾騎過像這樣性子極烈的戰馬都是一些低矮的小母馬。
她在馬上,趙真怕有意外,連忙爲她牽馬引路。一行人慢慢向狹隘的山谷中走去。聶無雙看着兩旁巍峨的山壁,谷中幽靜,時不時聽見什麼飛鳥撲哧飛過,然後振翅鳴叫。
“趙統領,這一段路就是這段最偏僻了是吧?”聶無雙忽然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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