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此人精明,一點就透。信上聶無雙只說她已經將大皇子劫走,而事發的時候,皇后一定會懷疑到淑妃的頭上,唯一的辦法就是淑妃也將自己的二皇子與雅充容藏起來,這樣皇后在“辛夷宮”中搜不到大皇子,見淑妃的二皇子也丟了,自然不會對她有疑慮。累
至於聶無雙爲什麼要這樣做,她只在信上含糊其辭,並未說明,賭的就是淑妃一定會隔岸觀火。
至於三皇子,自然也是聶無雙命人藏起。這樣三位皇子俱失蹤,足以令皇后與淑妃在宮中大肆翻找。這場鬧劇中,唯一真正擔心的只有皇后,淑妃只要灑幾滴眼淚便可矇混過關。而且若是真的找到大皇子,淑妃還可以交出雅充容,反咬一口聶無雙,說這一切都是聶無雙主謀。
聶無雙想起當時自己的大膽而危險舉動,心中不由後怕。若是逼不得以,她也不會把自己的把柄放在淑妃手中。
淑妃見她面色不好,笑道:“貴妃娘娘也聰明得緊,如今皇后找到大皇子,就只抓到雅充容而已。臣妾只要不說,這一切看起來與貴妃娘娘一點干係都沒有。”
聶無雙扶了額頭,淡淡道:“哪裡能瞞得了長久呢?皇后就算最後明白當時本宮迫於無奈,心中也是會忌憚本宮拿大皇子性命不當一回事。以後本宮的路可真的不好走了。”
淑妃一笑:“所以貴妃娘娘還是要選擇臣妾纔是,只有臣妾與娘娘合作,才能對抗皇后啊。不然以後你我各自爲政,只會被皇后各個擊破。”悶
聶無雙看了她一眼,心中冷笑,與淑妃或者與皇后聯盟都是權宜之計,在後宮,永遠只有一個皇后位置。最後誰來坐,都說不得準。淑妃這句話分明是要慫恿她對付皇后了。
她心中笑得不屑,面上卻是依然溫和,低了眉,笑道:“淑妃姐姐說得極是,別看本宮雖然爲貴妃,最後能正大光明坐上皇后位置的,還是淑妃姐姐娘您呢!”
淑妃眼中一亮,熠熠有神。聶無雙冷笑,她可沒那麼傻,平白無故被淑妃推出去當靶子,要爭就一起爭好了。反正她可沒想過要爭皇后這個位置。如今皇貴妃的身份已經令她後宮矚目,這種滋味可是一點也不好受。只有像淑妃這樣野心勃勃的人才會垂涎。
她想着,忽的心中一驚,什麼時候,她竟把自己與淑妃這類人劃開一道鴻溝了。她入宮的目的不就是爲了那萬衆矚目的位置麼?
到底是誰改變了她,是自己變了,還是蕭鳳溟改變了她?
聶無雙心中紛亂,但又是蘊了一絲絲甜意,只是這點點甜意中又摻雜了些許微妙的苦澀。
她與淑妃又說了一會話,說道:“如今雅充容因爲本宮而被皇后貶入了永巷中,淑妃可否到時候跟皇后娘娘面前多多美言幾句?”
“這是自然。”淑妃滿口答應:“本宮說情的話,皇后娘娘自然不會懷疑到你的身上。”
“能瞞一刻是一刻吧。”聶無雙淡淡道,說罷,她與淑妃告辭離開。
聶無雙回到了“甘露殿”中已是黃昏時分。她撩開湘妃竹簾子,看見蕭鳳溟已經服了藥沉沉睡去。
她輕聲問一旁的內侍。內侍道:“皇上吃了藥,說等貴妃娘娘回來一起用膳。”
聶無雙心中一暖,揮了揮手命他退下。
甘露殿中寂靜,只有聽見遠遠傳來木匠石工的聲音,這一連幾日,匠人們拼命趕修御書房與朱雀門。彷彿是要竭力抹去這一次逼宮叛亂的痕跡。
聶無雙知道,總有一天,這被轟開的朱雀門會整飭一新,被鮮血洗染的御書房跟前的青石板上也會被宮人洗去血跡。這一切的一切只會漸漸淡去,除了史書上的一筆,不會再讓人提起。
她坐在蕭鳳溟的牀前,看着他眉心緊鎖的眉宇,輕輕拂。她把他的手放在自己臉頰邊。他有他的社稷江山,她也有她的萬般爲難,兩人的路纔剛開始,她卻已覺得好難好難……
“鳳溟,告訴我,怎麼樣纔可以兩全其美呢。”她低低地問。他的手掌微動,原來是被她驚醒。
蕭鳳溟看着她跪坐在牀邊,半睜開眼睛一笑:“你回來了?別跪着,會傷了腿!”他說罷伸手一拉,把她摟在懷中。
他睏意還未褪去,就這樣摟着她迷濛着。聶無雙乖乖埋在他的懷中,他身上有令她安心的氣息。彷彿躲在他的懷中,天塌的都不覺得惶惶。
“皇上……”她低聲喚了一聲,卻發現他又睡去。
聶無雙還要再喚他,有內侍輕手輕腳地過來:“貴妃娘娘,睿王殿下求見。”
聶無雙心口一窒,看了熟睡的蕭鳳溟一眼,半晌才輕聲道:“皇上睡下了,讓他等等再來。”
“是。”內侍應道,就要轉身出去。
聶無雙想了想,又叫住他:“叫睿王殿下在偏殿等着。”
內侍點頭,輕手輕腳地退了出去。聶無雙悄悄起身,整了整衣裙,這才匆匆出了去。
推開偏殿的門,在光線中,聶無雙只看見一抹挺拔俊秀的身影站在殿中。他聽到聲音慢慢轉過頭來,忽地輕笑:“原來竟是你來見本王。”
他身穿着銀色的鎧甲,一舉一動,反射着殿外絢爛的霞光,幾令她睜不開眼。他慢慢走上前,仔細看了聶無雙一眼,眸中略過複雜的神色:“他竟封你做了貴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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