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鳳溟握着她的手,只覺得自己手掌中柔夷冰冰涼涼,絲絲涼意透入心底,讓他慢慢平靜下來。
“不,是朕的錯。”蕭鳳溟慢慢地道:“無論如何都是朕的錯。無雙,你不明白,這一次朕不能再姑息。”
他說罷站起身來,吐出一口胸中的濁氣,聲音沉鬱如金石:“朕不會容許……永遠不會再容許這樣的事再發生!”累
聶無雙看着他清俊的眉眼頃刻間變得犀利無比,心中又是欣慰又有微微的悵然若失。欣慰的是他終於狠下決心要處置皇后與淑妃;悵然的是,這樣的事怎麼能斷絕?只要那金燦燦的帝位依然在,永遠有數不清心懷否測的人前仆後繼,永不知疲倦地向權力的最頂端撲去。
她的手被他握在掌心,聶無雙擡頭,對上他恢復和煦的深眸,裡面有她一時間看不明白的熱度:“無雙,你會永遠在朕的這一邊是嗎?”
聶無雙微微一怔,還未想明白,他已鎖定她的眼眸,彷彿要看透她的靈魂。
聶無雙心中一股奇怪的念頭飛快掠過,快得她抓不住,她不知自己該怎麼回答,但是還未等她真正想明白,她已依在他的懷中,緊緊地抱住他,婉然地開口:“臣妾說過的,臣妾只在乎皇上,臣妾也只能依靠皇上。”
蕭鳳溟輕輕嘆了一口氣,似在笑,卻似真正鬆了一口氣。靜夜流轉,御書房中寂靜無聲。她有片刻的迷茫,但是很快的,被他的吻密密吻住。不同以往,他的吻彷彿要攫取她所有的氣息。悶
她在他的懷中幾乎要窒息,他才放開她,聶無雙長吁一口氣,正以爲他就要放過她,卻不提防,他已將她打橫抱起。
“皇上!”聶無雙驚呼一聲,他卻止住她的驚呼,昏暗的殿中,他的眉眼帶着她看不明白的神色,似沉鬱又似哀傷。她忽的明白他此刻的心情,其實他是在乎的,在乎天下百姓的眼睛,也在乎太廟中那一雙雙隱在地底的眼睛。
原來淡然從容的他,一直那麼累。要做到最好,要做到更好……
不是他擁有這廣袤的江山萬里,而是這天下擁有他。
原來,他這麼不得自由。
聶無雙心中忽地一軟,埋首在他的懷中,幽淡的龍涎香傳來,他抱着她,低聲道:“無雙,朕只有你。”
淚毫無預兆地從眼角滴下,聶無雙悲泣起來,她摟着他,不顧淚零落如雨,狠狠吻住他的薄脣。風從窗外吹拂而來,吹熄了那顫顫欲滅的燭火。月色彷彿逮到機會,頃刻灑進殿中,激吻的兩道影子在帷帳之後纏綿相擁,彷彿要將彼此融入對方身體中……
夜色寂寥,光影翩翩而過,是什麼讓這皎皎明月也黯然失色,是什麼令這夏夜的蟲鳴也悄然無聲……
……
淑妃跪太廟怒叱皇后一事,鬧得沸沸揚揚。蕭鳳溟下旨責令三部會審皇后與淑妃,兩人從永巷被押到了天牢審問,提審完,又從天牢押到了永巷,才短短几日,聶無雙就聽說皇后病了,病得甚重。三部會審的三位尚書一起奏報此事給蕭鳳溟。
蕭鳳溟聽了只淡淡道:“朕知道了,命太醫前去醫治。”只有這一句冷淡的話其餘竟是半分都未表示。後黨一派見皇帝如此,大感大勢已去,紛紛暗自揣摩要另投明主。
聶無雙在後宮中暫代掌管後宮,她本對後宮瑣事並無興趣,如今被逼到眼前,只能着手處置。幸好有敬妃作爲幫手,楊直也熟知後宮事務,德順亦是精明能幹。倒也不至於事起倉促,慌亂無措。
只是每日晚上,因一日耗神耗力之後都覺得倦怠非常。蕭鳳溟自那日起,每天晚上都宿在了“永華殿”中。聶無雙此時的盛寵在後宮所有人看來就有了別樣的意味。
隱隱有人傳言,皇上要廢后立聶無雙爲新後。
對這樣的謠言,聶無雙聽後只置之一笑,並不予理會,可沒想到這樣類似的謠言越傳越兇,最後竟是煞有其事。
聶無雙聽了,皺了眉,對楊直道:“爲何有這樣的謠言?皇后即使有罪,這皇后之位也不一定會輪到本宮頭上。”
楊直一反常態,笑意融融:“娘娘何必妄自菲薄?如今皇后就算無罪也無法安然脫身。淑妃就算扳倒了皇后,亦是失去了聖心,娘娘想一想,最後誰纔是那執掌鳳印之人?”
聶無雙怵然而驚,她猛地盯着楊直的臉,冷聲問道:“這事楊公公究竟知道了些什麼?”
楊直笑而不語,只是道:“娘娘安心等待,一定會有很好的結果。”
聶無雙心中一股不安涌上心頭,驟然回首整個事,越想越覺得其中有自己不參悟不了的玄機。
淑妃爲何要這般孤注一擲?難道她早就知道了自己必定會扳倒皇后?
若不是有誰事先佈置好了這一切,這根本無法解釋淑妃的舉動。
她捂着心口,心跳得彷彿要跳出胸腔,是誰,到底是誰佈置了這一切,她不敢猜,也不想猜……
……
大約過了十來天,三部會審有了結果,從提審的宮女,掌膳御侍口中終於問到了有用的供詞,條條蛛絲馬跡紛紛指向了“來儀宮”,很明顯的,若不是皇后主使,這些人怎麼可能有膽子去暗害皇子?
一切開始漸漸明朗,供詞已經呈上給蕭鳳溟,等着最後的聖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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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木有人比冰更杯具的哇,我的胃病又犯了,原因竟然是我晚上吃麪條吃太多了!
啊啊啊啊,我在臺風中凌亂了……連吃都不讓我吃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