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瓏擡起頭來,眼中還含着盈盈的淚水:“那我該怎麼辦?”
謹貴嬪輕撫過她白皙的臉頰,慢慢地說:“還能怎麼辦,你都進宮了,不博出一番天地,你難道就這樣甘心嗎?”
玲瓏心中一驚:“可是我還可以回家啊。“累
謹貴嬪咯咯一笑,笑得花枝亂顫,笑得玲瓏心中全無底氣:“傻子,來了宮裡想要出宮就不是那麼容易了。就算你出了宮,關於你的流言早就傳遍了宮裡宮外,你出宮還能找到好人家嗎?”
玲瓏怵然而驚,失聲道:“怎麼會這樣?!”
她猛地站起身來:“表姐……難道你真的……真的想要我去……”
她下半截的話怎麼也說不出口,一張俏臉漲得通紅。謹貴嬪一笑,聲音中充滿了蠱惑:“難道你對皇上不心動?皇上這般的男子可是天下間多少男子都比不上的……”
“他纔是人中之龍!”
玲瓏剛想要反駁,可腦中忽地掠過那一張高高在上的含笑俊顏,不由怔忪……
……
上林苑中翠色依舊,只是沒了蟬鳴,顯得格外寂靜,亭子邊有三角梅開得如五色流雲錦,一片片,雲蒸霞蔚。
蕭鳳溟站在亭前,玉立是修身,在蒼翠的樹木掩映之下,他也如一株翠柏一般,挺拔修長。
林公公上前,低聲道:“皇上召奴婢有何要事?”悶
“上林苑的那次行刺查得怎麼樣了?”蕭鳳溟淡淡問道。
“回陛下的話……毫無進展。”林公公蒼老的臉上掠過一絲慚愧:“從那一日就開始徹查,但是查到的線索都斷了,更何況當時沒有護衛在皇上身側,連刺客的人影都未曾見到。這……這更難查了。”
蕭鳳溟劍眉微皺:“那就是無法查下去了?”
“是的。”林公公跪下謝罪:“老奴慚愧!”
蕭鳳溟虛扶了他一把:“林伯不必自責。朕也知道很難查清。”
林公公見他並不責怪,不禁鬆了一口氣,但是想了想,又疑惑問道:“皇上覺得這事又有什麼不妥嗎?”
蕭鳳溟搖頭:“這種無頭公案層出不窮,查不出也是在預料中,只是朕總覺得有些蹊蹺,若是那背後之人能夠得知朕的行蹤,爲何要半途而廢,不乘勝追擊?若是要嫁禍顧清鴻,這些日子過去了,卻依然毫無動靜,朕有些不安心。”
林公公聞言,低聲道:“聖上不必擔心,經過那一次之後,御林軍與禁軍都已十分警惕,又加強了守衛,皇上大可安心。”
“行刺這種事,若無真正不可告人的目的,幕後之人是不會輕易出手的。人心,最難猜的就是人心。誰能知道這暗藏下的到底是怎麼樣一種禍心。”蕭鳳溟看着滿目深秋景緻,淡淡道:“重陽節已快臨近,宮中不要再出什麼岔子。”
林公公被他的話勾起心中一些事,問道:“說起宮中,皇上對玲瓏姑娘怎麼看?”
“什麼怎麼看?”蕭鳳溟微微皺起劍眉:“林伯聽到了什麼?”
林公公低頭:“宮中有傳言,謹貴嬪要把玲瓏姑娘獻給皇上。還說……皇上很喜歡玲瓏姑娘……”
“混賬!”蕭鳳溟俊臉微微一沉:“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傳的?怎麼會胡說到這個地步?……”
林公公見他發怒,微微一抖:“皇上息怒,這件事是從那日宮宴上玲瓏姑娘獻藝之時開始傳開的……”
蕭鳳溟轉了頭,淡淡道:“無稽之談!朕怎麼會無緣無故再招納妃嬪?更何況她還是謹貴嬪的表妹?這種流言不必去理會,日久便能分明。”
林公公見他不欲理會,連忙道:“是……”
蕭鳳溟頓了頓:“不過這種話不要拿到皇后煩她。她心思細,聽了恐怕會不樂。”
“其實皇后娘娘早就知道了,皇上不必擔心。”林公公眼中掠過一抹安心。他鮮少見蕭鳳溟這麼在乎別人的感受。曾經的雲妃,他也不曾這般面面俱到。
蕭鳳溟微微一頓,薄脣邊溢出一絲無奈的笑意:“是,她其實早就知道了……”
她那麼聰明,從玲瓏進宮出現在宮宴上的那一刻,她就明白了。好在那日他總算不那麼後知後覺,不然的話,恐怕心中對她有愧。
林公公見蕭鳳溟臉上時而莞爾,時而苦笑,不由捂了嘴悄悄退下。
蕭鳳溟站了一會,忽地聽見亭下有人在爭吵。他循聲望去,只見御林軍擋住了兩位宮女的去路。
其中一人似不服氣:“爲什麼不能上去瞧瞧?”
“上面有聖上在歇息。閒雜人等不得擅入!”御林軍一板一眼地說道。
那兩位宮女摸樣的人不由喪氣:“好吧……”
言語中十分失望。
蕭鳳溟聽着那聲音嬌軟,十分熟悉,微微一想,想起了那人是誰。對下面的御林軍道:“放她們上來吧。朕要回御書房了。準備回宮吧!”
“是!”御林軍侍衛連忙道。
玲瓏被宮女拉着從砌好的山間小路上亭中來的時候,正好看到蕭鳳溟換好一身龍袍,緩緩步出亭子。
“玲瓏拜見皇上,皇上萬歲,萬萬歲!”她連忙跪下請安。
蕭鳳溟神色溫和:“免禮,平身吧。”
“謝皇上!”玲瓏羞怯擡起頭,在對上他一雙深眸後又忍不住臉紅低頭:“玲瓏不知皇上在此歇息,實在是罪該萬死!”
蕭鳳溟一笑:“這裡是上林苑中的一處極好的觀景所在,玲瓏姑娘想要遊玩,這裡倒是不容錯過。”
玲瓏見他笑意晏晏,面容俊美,一身的氣度更是令人心折,心中那一點萌芽不由悄悄破土而出。
謹貴嬪的話又在自己耳邊迴盪“他可是人中之龍!”
“皇上……”她張口正要說,蕭鳳溟已經轉過身,對一旁候着的林公公吩咐道:“吩咐下去,玲瓏姑娘遠來是客,各宮不可怠慢,她喜歡看什麼不可拘束了。”
“謝皇上恩典!”玲瓏忍不住歡喜答謝。
“不必多禮,難得玲瓏姑娘到宮裡來,重陽過後,玲瓏姑娘也要回家了。多看看遊玩一番,纔不至於留下遺憾。”蕭鳳溟一笑,回頭道:“回宮!”
林公公看着玲瓏錯愕不及的臉色,低了頭帶着暗笑:“皇上回宮,起駕——”
衆人跪拜,玲瓏也不得不跪下恭送。
亭四周的御前侍衛與御林軍隨着聖駕離開,一下子又變得空蕩蕩的。玲瓏身邊的宮女流露失望:“皇上怎麼走了?唉……回去怎麼跟貴嬪娘娘交代呢。”
玲瓏看着明黃的華蓋遠去,怔忪了半天,心中涌起難過:“也不用交代了,皇上方纔說了,重陽過後我就得回家了。”
“啊——”一旁的宮女不由詫異非常。
玲瓏看着已經走了老遠的聖駕,生平第一次覺得自己那麼渺小而失敗。
……
重陽節很快到了,依舊例,一大清早各宮帶着皇子公主前去向帝后問安。皇上皇后也會賜下賜福的香袋,裡面放着茱萸等趨吉避凶的東西。
一大早,聶無雙便打扮停當。蕭鳳溟亦是由宮人伺候着穿上龍袍。他看着晨光中的聶無雙,臉不敷則白,脣不點則朱,悠遠細長的秀眉,似遠山青黛,一雙美眸似山邊脈脈春水,尖而精緻的下頜,如書畫大家絕美一抹,意蘊悠長。
聶無雙一回頭,見他目不轉睛地看着自己,臉不由微微一紅:“皇上看着臣妾做什麼?”
“總覺得看不膩。”蕭鳳溟一笑,握了她冰冰涼涼的手在手心中摩挲。
聶無雙微微一笑,依在了他的懷中:“臣妾也會老,老了皇上就不喜歡看了。”
蕭鳳溟輕笑:“那朕也會老,朕可比你老多了。”
聶無雙抿嘴一笑,嬌嗔地瞪了他一眼,他若是說老了,任誰都不信。俊逸的面容,歲月似遺忘了他,未曾在他臉上刻下痕跡。經年騎馬狩獵,身姿挺直。
蕭鳳溟見她眼神似春水流波,心中一動,忽地摟她,細密的吻吻上她的脣。她的脣上點了花膏做的胭脂,花香撲鼻。他的吻越來越深,令聶無雙幾乎喘不過氣來。
“真香……”他在她耳邊喟嘆。
聶無雙不由臉紅耳赤,想要推開他的手,卻覺得自己已經被他吻得渾身痠軟無力。
“皇上……”她低低輕呼一聲:“請安會來不及了。”
“天色還早。”他在她耳邊細細啃噬着她敏感的耳垂,一陣酥麻躥上她的心頭。聶無雙不由擡頭,對上他黑曜石一般深邃眼中,他眼神中灼熱的熱度令她的心頭一悸。
幽冷的龍涎香迎面撲來,在天旋地轉間,她只覺得整個人被打橫抱起,牀幃落下,她在微微露出的晨光中不由抱着自己的雙肩,長長的鳳服那麼長,幾乎鋪滿了整個牀榻。
在一片明黃耀眼中,她看到他含笑的俊顏,這樣的蕭鳳溟眉眼處染上紅暈,更添幾絲令人心動的魅惑。
“可是朕想要你!”他低聲在她耳邊說,手已探入她鳳服中,輕易地就解開了她腰間的同心結,還有沉重的腰帶。
衣裳半褪未褪,她白皙的身子掩映在重服之下,顯得單薄又楚楚動人。蕭鳳溟眼中一緊,不由更深地探入她的嬌軀。
聶無雙低低驚呼一聲,有外面候着的宮女聽到聲響,問道:“娘娘有何吩咐?”
“出去!”蕭鳳溟提了聲音道。頓時外面再無任何聲息。
聶無雙無處躲避,美眸中因半是羞半是惱而越發明亮。蕭鳳溟褪下身上礙事的龍袍,摟住她,低聲笑道:“無雙,無雙……”
灼熱的胸膛熨燙着她身上略顯冰涼的身軀,兩人的身這般契合。他的吻蜿蜒而下,吻上她的胸前紅梅,輾轉吻上她纖細可人的腰肢。漸漸的,身體中有火熱隱隱浮起。
聶無雙只覺得自己在一片波濤寧靜的湖面上,隨風隨着水流,沉沉浮浮。清明的神智早已煙消雲散。在微顫中,她摟住他的腰肢,與他糾纏。眼閉上,卻有微微的晨光在眼簾處跳躍,把身邊的一切鍍上了迷離的色彩。
在光影中,她糾纏在他精壯的身軀上,似藤蔓一般,不再放開。蕭鳳溟的手探入她的,輕輕捻動。迫人的情裕令她不由低低呻吟起來。
情之動人,唯有身心俱是愛着一個人。她的吟哦被他通通納入口中,只剩下無力的低喘。
忽地,身下一緊,他已分開她的雙腿,狠狠挺進。聶無雙猛地睜開眼,剎那的緊窒令蕭鳳溟不由輕呼一聲。沉沉的黑眸中是她熟悉的熱力。聶無雙喘息着嫣然一笑,吻上他的胸前,緊緊攀附着他,心彷彿也被漲滿,滿滿當當,只有容得下他一人……
天已微明,而這馨香的內殿中,一切纔剛剛開始……
……
墨發散下,蕭鳳溟爲她整理凌亂的發。聶無雙看着領口處的青紅吻痕,只能拉高領子。
“太遲了。”她低聲埋怨。話音剛落,一回頭卻對上蕭鳳溟含笑的眼睛,他眼中還有可疑的得意。
“皇上!”聶無雙又羞又氣。
“好了,朕讓宮女再進來幫你梳妝吧。”蕭鳳溟見她惱了,便不再笑,溫聲建議。
“不!不行!”聶無雙氣結:“讓她們進來豈不是什麼都知道了?”
蕭鳳溟一笑:“知道便知道。朕還想讓侍寢的內侍在彤書上記一筆呢。”
他說完,對上聶無雙恨恨的美眸,忍着笑:“罷了,朕不說了。”
聶無雙,無奈只能自己整理。好不容易總算整理妥當。忽地帷帳外有宮人低聲道:“皇上,敬妃帶着大皇子前來給皇上皇后請安。”
蕭鳳溟道:“朕知道了。”他說着伸手去扶聶無雙,聶無雙佯裝恨恨瞪了他一眼,避了開,徑直走出內殿。蕭鳳溟看着自己尷尬的手,不由笑了。只能重新整了整面色,肅然走了出去。
敬妃帶着穿戴一新的大皇子,見帝后二人出來,連忙拉着她上前拜見道:“臣妾拜見皇上,皇上萬歲,萬萬歲,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蕭鳳溟笑道:“平身吧。”
聶無雙也從宮人一旁端着的朱漆盤上拿了福袋遞給敬妃。敬妃謝恩過後,一回頭,看見大皇子只直定定看着聶無雙,小小的身軀挺得筆直。但是不吭聲,也不過去參見。
聶無雙以爲他怕生,朝他伸出手去:“大皇子,過來拿福袋。”
她向他伸出手,不料,“啪”地一聲,大皇子猛地打開她的手,大聲道:“你不是我的母后,我要我的母后!嗚嗚……”
此言一出,殿中的衆人都驚得不知如何是好。蕭鳳溟本來含笑的臉頓時沉了下來。
聶無雙的手背上紅了一塊,她慢慢收回手,隱在了長袖中,抿緊紅脣,一眨不眨地看着那哭鬧的大皇子。
“混賬!喧兒!你大清早的發什麼瘋!這就是你的母后!”蕭鳳溟怒道。他額上青筋隱隱暴出,口氣異常嚴厲。
“不是,不是!她不是我的母后!喧兒要母后!母后……嗚嗚……母后就是她害死的!就是她!……”大皇子哭鬧不休。說出的話越發無狀。
聶無雙聽到最後一句,臉色猛地一白。
敬妃早就嚇得魂飛魄散,她一把抓住大皇子,驚怒地問:“是哪個天殺的奴才跟你說這些話的?!說啊!”
“母后!母后……嗚嗚……我要母后。母后死了,被人害死了!……”大皇子不理會,只是哭鬧。
“嘭!”地一聲,蕭鳳溟猛地一拍案几:“來人,把他帶下去!”t他臉上神色複雜,痛苦,失望,還有一絲愧疚掠過。
聶無雙從未見過這樣的他,她連忙握了他的手:“皇上息怒!小孩子不懂事,皇上千萬不要跟他一般見識!”
敬妃亦是抱緊大皇子,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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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震怒中蕭鳳溟,驚恐地哀求:“皇上,大皇子一定是無心的,被人唆使纔會說這番大逆不道的話!皇上明鑑!皇上明鑑!”
她說完,急急對大皇子說道:“快啊,快求父皇饒了你,快點!”
但是不知怎麼的,平日乖順的大皇子一反常態,扭着身子,哭道:“不要,我沒有錯!我要母后!”
他掙開敬妃的懷抱,跑到蕭鳳溟跟前,拉着他的衣角:“父皇,我要母后,母后是不是被人害死了……父皇……”
蕭鳳溟臉色鐵青,他手猛地一揚,就要衝着那哭鬧的大皇子而去。聶無雙見狀,連忙地擋在大皇子跟前。
“啪”地一聲,蕭鳳溟的手來不及收回,重重打在了她的胳膊上。聶無雙被這股力道帶得踉蹌幾步。
她回頭,驚怒交加地看着蕭鳳溟:“皇上!他只是孩子!”
蕭鳳溟這纔回過神來。他怔怔看着自己的手掌,想要說什麼,卻對上大皇子驚恐又傷心的眼睛。這樣一雙眼睛與幼時記憶中的那一雙眼,這麼像……
滿殿的人都驚呆了,誰都沒見過溫和的帝王如此震怒。
敬妃連忙從聶無雙懷中把大皇子拉走:“謝謝娘娘,謝謝皇后娘娘!”她忍不住抽泣起來。
聶無雙忍着胳膊的疼痛,慢慢走到蕭鳳溟跟前,跪下:“請皇上饒恕大皇子。”
“無雙……”蕭鳳溟看着聶無雙,眼中漸漸流露痛苦:“朕……”
“按臣妾說,這大皇子也不小了,懂是非,辨忠奸了。今日之事,不可不了了之!”殿門外有一道冷冷的聲音傳入。
聶無雙回頭,看見謹貴嬪牽着二皇子慢慢走了進來。她目不斜視,徑直走上前,跪下道:“皇上,大皇子是應國的棟樑之才,今日觸犯聖上,目無皇后,任性妄爲,以後怎麼能當天下的表率?依臣妾之見,一定要重重懲罰!”
她說的一字一句清清楚楚。
蕭鳳溟不由擡起頭來,深眸一緊,看着她妝容精緻的臉。
“皇上,皇上,萬萬不可,大皇子還小,皇上……皇上,是臣妾的錯,是臣妾沒有教導好大皇子,皇上……”敬妃回過神來,連忙膝行到蕭鳳溟跟前,苦苦哀求:“皇上,你千萬不要責罰大皇子,都是臣妾的罪過……”
“敬妃姐姐,所謂慈母多敗兒,你這般袒護大皇子,大皇子以後只會是越來越不成器。以後還怎堪大任?”謹貴嬪冷冷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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划船了……終於知道爲嘛沒勁了,因爲沒寫船,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