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這話說的。
慕千雁挑了挑眉,沒有馬上說話,而是看着那在下方滔滔不絕的宮女,那目光太過明顯,靈兒有些尷尬的止住了話,低下了頭。
“本宮的東西,你們無需準備。”慕千雁說道,“讓他們都歇息去吧,別在這兒瞎折騰了。”
“這……”靈兒猶豫的看着慕千雁,只得說道:“其實……這是皇上吩咐的。”
皇上特地派人來吩咐她們提前幫娘娘整理好包裹行囊,少讓娘娘操點心。
就在她以爲那側躺在榻上的女子會因着這句話高興的時候,卻不想,女子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冷冰冰的說道:“皇上那兒,本宮自然會去說。”
“倒是你……”女子的話音頓了頓,說道:“倒是靈兒你啊,是不是有些無法無天了。”
那聲調被她特意拉的很長,卻婉轉動聽,帶着一絲絲的涼意,讓靈兒不由抖了兩抖。
她實在是不明白裘妃娘娘的意思的。
可身前女子的模樣分明就是動了怒,就算只是那麼安靜的躺在那裡,還是有一種若有似無的壓迫感襲來。
靈兒低下了頭。
緊接着,室內陷入了一片詭異的安靜中。
慕千雁看着站在身前揣揣不安的宮女,眸色安靜中暗藏着銳利。
似乎要將她生生的看穿了去。
直到靈兒心開始發顫的時候,慕千雁終於開口了,“皇上的吩咐,你爲何不通知本宮。”
難道她不知道她是執畫閣的宮女,而不是皇上身邊的宮女麼!
主次有別,靈兒不待通知她一會事兒,就開始自作主張四處張羅着整理東西,問過她的意見麼!通知過她麼!她允許了麼!
靈兒一僵,有些訝異的看向斜倚在軟榻尚的女子,顯然有些不理解她的話,這種瑣碎的小事兒,不是向來都無需稟報的麼?
但慕千雁看向她的眼神,幾乎無法逼視。
不,可以說根本難以逼視!
她只得應了聲是,在女子的目光下退了出去。
不多時,外邊的喧囂聲就慢慢安靜了下去。
月上柳稍頭,軟榻上的慵懶美人兒凝神看着窗外的月色,陷入了沉思。
然後她伸出白皙細長的手臂,在軟榻的邊沿摸索着。直到感覺到一個凸起,輕輕一摁。
一個精巧的抽屜彈了開來,裡面一個製作精巧的淺藍色口哨靜靜躺着。
靈兒出去許久,身後寢宮裡突然響起悠揚的鳴聲,不似笛聲,不似琴聲,卻悠揚動聽,音質倒不是特別上成,但實實在在的好聽的緊。
這,是暗曲,可暗傳音訊。
是傳遞消息用的。
夜,更濃。
月色朦朧,水牢不遠處的精緻房屋內,燈火通明,模糊朦朧的光影綽綽。
門外零落幾個侍衛,看守着門口,面露警戒,卻臉上隱隱有些煩躁之意。因爲這房間是臨時搭建的,所以可能隔音效果不大好,屋子裡面傳來清晰的聲音,聽的人口乾舌燥,意亂神迷。
女子斷斷續續的嬌喘呻吟聲越來越大聲,越來越勾人,伴隨着男子粗重的喘息聲,隱約傳來,直到裡邊一聲低低的怒吼,一切歸於沉寂。
那幾個守門的侍衛,也總算是鬆了口氣,再這樣聽下去,他們可保不準自己身爲許久不碰女人的宮中侍衛會經得住這樣的折磨。
而那些站在不遠處等候裡邊完事兒收拾的宮女,聽到裡邊最深處穿來的聲音,也不由得一陣耳紅心跳,面紅耳赤。
屋內,一片雲雨過後的狼藉,衣衫凌亂的丟棄在地面上,浮簾帳暖,女子緊緊的摟着身上的男子,尖尖的指甲因爲興奮深深的刻進男子古銅色的肌膚,留下一道道曖昧的玫紅劃痕。
餘韻過後,慕千憐伏在樑謹夜結實的胸膛之下輾轉,水蛇腰扭動出誘人的波紋,那好似含着水波的杏眼春意未退,仍然迷濛的看着身上男子俊朗的臉,口中逸出忘情的呼喚:“皇上~~”
那聲音幾乎酥到了骨子裡,妖嬈媚惑。
這一次,她沒有再叫他謹夜。想要脫離水牢得到自由,就絕對不能惹惱了身上這個擁有熾熱胸膛的男子,而這個男子,一國之君,最最惱恨的就是有女人叫他的名。
因爲這會讓他想到那個女人,那個七年前就死去的,陰魂不散的女人!
注意到身上剛剛收戰的男子在她一聲嬌喚後眼底重新染上的暗色,牀上衣衫不着,妖嬈似水的女子微微一笑。
一雙纖纖一手在男子的背上蜿蜒滑動,勾出媚惑的弧度,她擡起頭,紅脣印上樑謹夜帶着薄汗的脖頸,“皇上……”
樑謹夜一動不動的看着被他壓在身下,在他身下輾轉承歡的妖嬈女子,感受到來自慕千憐的挑撥,身體不由得又起了反應。
可那深不見底的黑眸,卻是異常清醒,看着慕千憐的眼神,就想是在看一場戲。
而將頭倚在樑謹夜脖頸處的慕千憐卻毫無察覺,緊密相貼的軀體傳來男子明顯的身體反應,她含春的眸底,漾起一點失落,又伴隨着冷笑。
就在她以爲樑謹夜會繼續的時候,身上突然一輕,緊接着接觸到那熾熱胸膛以外的空氣,胸口一涼,樑謹夜抽身離去。
她有些不解的撐起上半身,那方纔樑謹夜爲她隨意披上衣服就隨着她起身的動作颳了下來,順着身體的曲線,露出胸前大片美好風光。
勾魂攝魄。
“可真是個不要臉的。”
耳邊傳來男子壓抑的低沉聲線,帶着一股鄙夷不屑,以及一種暗濛濛的谷欠色。
慕千憐半臥在牀上,臉上沒有什麼特別的憤怒屈辱感,這些日子,她早已習慣了。
於是她隨手拿了件披衣披上,拖着疲軟無力的瑩白雙腿,緩步走到了赤着上身的男子身側,“皇上,臣妾爲您穿衣。”
樑謹夜看着她,不置可否。
見到男子的態度,慕千憐心中微微舒了口氣。
這些日子的卑微服軟,總算讓樑謹夜對她的態度好轉了,她還不知道樑謹夜麼?處了這麼多年了,她只要越卑微,樑謹夜的自信心就更膨脹,感覺顏面十足。
這麼一來,他心裡就舒坦了,時間一久,態度就會漸漸改變。
更何況樑謹夜如今已經因爲藥物的關係迷戀上了她的身體,如今剛剛同赴過巫山雲雨,對她的態度自然不會太過糟糕了。
心中有些得意,可臉上卻是崇拜妖媚的看着樑謹夜,小聲細語:“聽聞如今梁氏皇朝和匈奴戰役,皇上可要好生休息,別整日的憂國憂民了。”
話落,樑謹夜伸手揮開女子伸來爲她扣扣子的手,轉身坐下,說道:“本該有人爲國祈福,可是考慮到你是不潔之身,便由裘妃來代替你了。”
他的聲音平靜冷沉,絲毫沒有商量的餘地,明顯只是隨口一提他已經定下來的結論。
慕千憐也不惱,只是輕輕的應了聲,那雙含情的杏眼兒直勾勾的看着樑謹夜,看得他心頭又是一陣火起,好不容易褪去的熱潮又席捲着,洶涌的瀰漫了全身。
樑謹夜努力忍住了那股不對勁的火兒,看着慕千憐的眼神晦暗難明,真不知道爲什麼,這幾日愈發的迷戀這賤人的身體了。
不愧是媚族的族長,連牀上都是頂頂尖兒的狐媚子。
上回那個和她私通的侍衛定然倍感銷魂噬骨吧!
眼中閃過一抹清晰的厭惡,樑謹夜壓下心中的火熱,從袖子中掏出了一個瓶子,冷身說道:“這個,南司讓朕給你的。”
那是一個精緻的白玉瓶子,不知是不是放了什麼上好的藥材,還不曾打開瓶塞,緊緊才湊近鼻尖,就是一陣沁人心脾的芬芳。
定然是稀世之寶!
樑謹夜關注的卻不是這個。
他冷哼一聲,看向慕千憐的眼神一如既往的難看,沉聲說道:“不是說那日與侍衛私通是因爲你媚術大成那個賤民乘人之危麼!怎麼如今這幾日朕與你夜夜……都不見得朕的武功修爲有增長半分!”
那看向女子的眼神,帶着明顯的不相信。
慕千憐原本平靜的心噔的一跳,心中不妙。
那藥水雖然讓樑謹夜對她的身子成了癮,可時間一長那臨時增長功力修爲的用處便沒了,而她又至今沒有修煉到媚術大臣的地步,只怕這男人一懷疑起來,事情走向便難以控制了。
但總之,她是一定要離開水牢的!
注意到妖嬈女子變幻的神色,樑謹夜冷哼一聲,卻沒有想過這個女子膽敢騙他,大手便毫不憐惜的在女子的腰肢上一攬,女子柔軟的嬌軀便被狠狠的摔在了牀上,一個翻身,將慕千憐再次重重的壓在了身下。
脊背撞擊到堅硬的木板牀,一片火辣辣的生疼。
可慕千憐的臉上卻沒有露出痛苦的神色,反而顯示出了更加露骨的媚色,勾的樑謹夜喉間一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