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略涼,風起。
看着英挺男子在那宮女的帶領下踱步離去的威嚴身影,一名女子靜靜的望着明黃龍袍的男子離去的方向,紅脣勾起,微然而笑。
肩若削成,腰若約素,肌若凝脂,氣若幽蘭。那勾起的紅脣妖冶美麗,端的嬌媚無骨入豔三分,卻帶着一抹無端端的冷厲陰涼。
浮簾帳暖,女子嬌柔難耐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從紗帳內的牀上傳來,勾魂攝魄,妖媚之極。
一個穿着灰色長衫的清雋男子從牀上下來,理了理衣衫,然後從窗戶上一躍而出。
雲屋內安靜一片,只聽到女子若有似無的壓抑的喘息聲,牀上的被褥已經有些被汗水浸漬,一名衣衫不整的女子盤腿坐在牀上,似乎極其的痛苦。
臉色是不正常的暈紅,幾乎能紅的滴出血來。
天階夜色涼如水,窗內紅燭搖曳,窗外月色朦朧,隱約夜晚的薄霧輕輕繚繞,不遠處,依稀有一架華貴的車攆穿透薄霧,悠悠而來。
遠遠的有太監的聲音傳來,尖利的穿透薄霧,讓原本凝神端坐在牀上的女子頓時睜開了眼。
含春杏眼的眼底深處,一抹算計一閃而過。
然後她站起身,似乎強撐着身體的不適,一步一步的走到門口,迎接樑謹夜的到來。
她自己是來不了門的,因爲外面的侍衛將門從外面給反鎖上了,她只能等着別人從外面把門打開。
修長有力的手在門口頓住,豎耳傾聽了一會兒,樑謹夜推門而入。
那一瞬間,屋外月華鋪灑而下,照的燭光昏暗的房間內一攏銀輝,映襯着男子宛若神祗的俊朗臉龐,竟遙不可及。
可男子黝黑眼瞳冰涼深處的那一點狂熱和虛榮,讓整個人帶上了庸俗之氣。
可就算如此,那一瞬間踏月而來的風姿,還是讓慕千憐有一剎的恍神,長久以來,第一次,樑謹夜在她面前沒有露出陰狠而厭惡的神情,也是第一次,她開始懷疑自己身在水牢時所做的決定。
然後她露出虛弱的笑容,看向樑謹夜的眼神卑微而敬仰,屈膝行禮:“臣妾參見皇上,皇上萬福金安。”
那聲音嬌嬌弱弱,似乎帶着難以壓抑的喘息,妖媚露骨,她幾乎沒穿什麼衣服,僅僅,胸前是一抹紅緞裹胸,外披紅色紗衣。透過那半透明的紅色的紗衣隱約可見她如玉的肌膚和佈滿曖昧痕跡的纖弱雙臂。
這畫面,太勾人。
樑謹夜喉間一緊,乾咳一聲,讓慕千憐起了身。
他從來自詡自制力良好,根本不至於一受到女子誘惑就經受不住,可也不知爲什麼,最近他每次看到慕千憐,就無名一股心火,折騰的他口乾舌燥。
不過一想到剛纔慕千憐看他的眼神,他就覺得心中舒坦,這是一種被崇拜的感覺,這對極其注重顏面的樑謹夜來說,真的是極其容易取_悅他的。
慕千憐正是因爲深諳這一點,纔會這樣做,纔會用這樣的眼神看着樑謹夜。
這個優秀的男人,他喜怒無常,但是若讓他開心並且覺得顏面十足,再加上她媚術大成,說不定她就可以趕在那個代替她爲國祈福的賤人離開之前離開水牢,再塑皇后威儀!
“免禮。”男子平和的聲音傳來,然後身側一陣淡淡的龍涎香,身形挺拔的男子從她身側經過。
眸中閃過一抹精光,慕千憐突然雙腿一軟,失控的向身後摔去,她的身後,是一張尖角的椅背,只消稍稍偏一個角度,便極有可能撞破她的後腦勺。
電光火石間,一抹明黃的身影一閃而過,男子穩穩的接住了慕千憐向後摔倒的身子。
她被一雙結實有力的手臂環住,那修長手指接觸在她柔軟的腰肢上,引起一陣戰慄。
女子蒼白的小臉上驚惶未退,猶帶後怕,脣間卻逸出一絲嬌媚的口申口今聲,“皇上,臣妾難受……”
那嬌嬌的叫喚聽的人心都酥了,那放在腰間的大手微微一緊,慕千憐的身子突然騰空而起,倒在了那春意浮動的紅紗帳內。
徒留一地衣衫凌亂。
這日,細雨連綿,天氣陰沉沉的,悶的很,連帶着天色也暗了很多,當天邊泛起魚肚白的時候,竟已接近正午。
可宮裡的宮人們早早的就在忙碌了,更有消息傳百,鬧得整個皇宮私下裡沸沸揚揚。
據說,被皇上責罰的皇后娘娘給放出來了,依舊擔着皇后的位子,皇上待她,一般無二。
更似乎比以往好了很多。
有人說,是因爲皇后娘娘取得了皇上的諒解,又因爲孕育了當今梁氏皇朝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子嗣,所以被放出來了,只不過權利也許不如以前了。
也有人說,之前傳的茗憐皇后與人私通是假的,根本就是裘妃娘娘爲了爭寵使的壞,這下子娘娘出來了,裘妃可就死定了!
慕千雁聽言,不過微微一笑,凝脂般的臉龐,豔麗無雙。
細密如銀毫的雨絲輕紗一般籠罩天地,一彎綠水似青羅玉帶繞路而行,因爲閒着無事,慕千雁在靈兒及一衆宮女的陪同下,緩步在皇宮的密林後邊。
這是宮裡難得的一處僻靜所在。
前方一處拐角,便是一次過碧水,荷葉連天,青翠欲滴。
卻不曾想,在這麼一處難得乾淨的地方,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那人穿着華麗的金銀絲鸞鳥朝鳳繡紋宮裝,花着精緻瑰麗的濃妝,斜挑的杏眼囂張而陰毒。
慕千雁頓住了腳步。
慕千憐卻似乎早已知道了是她,背對着她,連頭都不回一下,便刻薄的說道:“喲,幾日不見,妹妹可是愈來愈不懂禮數了,怎麼,見了本宮不該表示表示麼!”
說着,她一瓣一瓣的剝開手心的玉蘭花瓣,眼角眉梢都妖媚入骨,那聲音尖利而憎恨的傳入慕千雁的耳中,她厭惡的皺了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