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此行,便更加的需要謹慎小心,不得有任何差錯,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深諳的眸底浮起謹慎,她擡起步,慢慢走了進去,娉婷的身影漸漸消失在了門口,突然間,身後的門自動合上,發出“砰”的一聲巨響。
竟是引得聽的人心中一緊,加快了步子。
前方珠簾帷幕,叮咚輕響,有唱戲的咿咿呀呀聲不住的傳來,那嗓音細細的,當真是好聽。
“公子,您要的東西。”
在一片細細的咿呀聲中,一道平靜有禮而不突兀的聲音突然響起,座上之人微微頓了一下手裡喝茶的動作,擡了擡端着茶的那隻手,道:“呈上來。”
此刻,座上之人的聲音離慕千雁太近,近的讓慕千雁覺得耳聾,這嗓音呵,怎生的如此熟悉,就好像****夜夜的徘徊在耳側,卻因爲覺得此人的不可能出現而排除了猜想。
少女猛然擡起投來,看向上邊的人,卻只見對方帶着金色的面具,遮的嚴嚴實實的臉不露分毫。
慕千雁不敢多看,擔心對方發現異樣,站在原地不動,有禮的說道:“公子,老規矩,特級任務的東西是要自己取的,奴不敢隨意破壞。”
此話一出,上邊之人的動作似乎又頓了一下,茶到嘴邊,停住。
取而代之的是一聲若有似無的笑,好聽的緊,卻讓慕千雁感覺寒到了心底裡。
怎麼就連笑聲,都是這般的相似!幾乎一模一樣!
藏在袖中的手,不由得微微一抖,端着手裡放着兵符的托盤,食指緊緊扣住了托盤的邊沿。
“姑娘,你可是糊塗。”
上邊男子笑了笑,直射而來的眼神卻開始變得犀利,一清二楚的射進了慕千雁的眼中。
他說,姑娘,現在改了規矩,你身爲這兒的人,竟然是不清楚麼?
他說,早在三年前,規矩就變了。
他說,姑娘,你這真糊塗,還是假糊塗?
他說,姑娘,你可是這兒的人啊,難不成……
那一字一句的頓音和最後都不曾說完的話,似乎一下一下的敲到了慕千雁的心裡去,神經一下子高度緊繃起來。
她什麼都料想到了,可偏偏就沒有想到這一點,世事變遷,她怎麼可以這般的魯莽。
一開始的時候,她還以爲上邊的人是在考驗她,是以說了那麼一番話,卻不想,反而釀下了錯。
不過慕千雁也不曾心急,只是端端的站着,行了一個歉意的福身,“奴是以前的姑姑交出來的,總是改不掉守着老規矩的毛病,公子見諒。”
她的聲音沉靜如水,靜若處子,不曾因爲對方的半句問話而有絲毫的異樣。
也許就是這樣的一份鎮定,眼前帶着金色面具的男子看向她的犀利眸光悄然隱去。
“罷。”
他擡了擡手,示意慕千雁起來。下邊的少女脣角微微一笑,輕移蓮步,走上了臺階,將手中的托盤高呈至與頭頂齊平的位置。
感覺到手上的托盤微微一輕,慕千雁的心裡突然沒由來的一慌,將空的托盤收了回去。
這種感覺就好像此次兵符一去便再難回到手中了一般。
定下神,趁着此刻湊近的機會,眼神若有似無的瞥向對方的衣裳上,似乎沒有什麼可以標誌着身份的,但又似乎處處表現着此人的身份。
這樣的衣料,真的只有富貴之人穿的起,而去還是朝堂上備受聖寵的人!
因爲這些都是他國進貢,然後皇上賞賜的。
皇上,皇上,皇上……
慕千雁乍然清醒,眼底浮現一抹震驚和難以置信,不……
如果此人真的是樑謹夜,以粱謹夜的武功修爲,她該怎麼樣才能奪回兵符!
沉浸在自己思緒之中的慕千雁突然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直到注意到身前男子深深望來的熟悉的眼神,她才發現自己走神太久,連忙退後幾步,低下了頭。
“怎麼?是發現什麼有意思的了麼?”男子的眼中帶上了探究之色。
“沒,只是剛纔的事兒讓奴想到了去世的姑姑。”
慕千雁低下頭,心中好像真的難受着,“姑姑喜歡吹笛子,喜歡特別傲氣的讓發佈任務的客人自己去拿東西,喜歡罵奴蠢,也喜歡拉着奴的手說要嫁一個好人家。”
少女的聲音很低,在一片咿咿呀呀的唱戲聲中分外的輕微,細弱蚊蠅,但是卻讓座上之人聽到了。
如果此人真是樑謹夜,這樣的話音定然能聽的出,而若是別人,可就不一定了。
而當今在朝爲官又備受樑謹夜看重的大臣裡壓根兒就沒有一個武功好到這個地步的人。
是以,此爲一探,也是爲計劃做準備。
這人不是樑謹夜最好,如果是,那麼她就要趁現在把樑謹夜的功力降到最低!
“哦?你那麼想你的姑姑?”
果不其然,上邊再次響起了男子的聲音,此人,果然是樑謹夜!
沒想到啊沒想到,樑謹夜竟然會出現在這裡,沒想到啊沒想到,樑謹夜你摧毀了歐陽家一家,竟然還想着歐陽絡一世功名所擁有的兵符,實在是太過貪心了!
原來不是聲音像,而是此人本來就是樑謹夜啊!
雙手緊握成拳,卻被慕千雁巧妙的掩藏了起來,她低着頭,裝作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然後猛然驚訝的擡頭看向金面男子,結巴的說道:“公……公子,你,你是怎麼聽到奴說話的,對不起對不起,奴不是故意的……”
少女的小臉上出現了慌張的模樣,她站在原地,臉上充滿了慌張,不知所措。
這樣的模樣,卻恰恰勾起了粱謹夜的憐憫之心。
慕千雁啊,她太過了解樑謹夜,這個多情而又薄情的男子,極要面子又心狠手辣的男子,野心大的讓人害怕的男子。
果然,樑謹夜看她的眼神戴上了一絲柔軟,然後輕道:“既然這裡你不認識我,我也不認識你,不防你吹一曲笛子給我聽,笛子,可會?壓抑太久了,還是需要有人說說話。”
上邊男子微微俯下了身子,單手撐着下巴,然後仔細的看着眼前泫然欲泣,慌張不已的姑娘,話音綿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