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我又怎麼忍心娘子受累呢?”
男子順勢湊近慕千雁的耳畔,笑言。
下一瞬,兩人同時消失在了少女的眼前。
見此,少女憤恨的蹬了蹬腳,一扭身便走進了那被她設了經文屏障的宮門。
這經文屏障,除了凡人可進外,絳師兄破不了,進不了,那女子亦無可奈何,就連整個陰間,也都只有她和她的哥哥可以做到。
可她怎麼也沒想到絳師兄會幫襯着這麼一個來歷不明作惡多端的女子,要知道,陰間之人都有一個能耐,便是能看清一個人的前世今生,可偏生她看了這個女子半天,竟什麼都沒有看出來。
她相信絳師兄也看不清這個女人的前世今生,不然他又怎麼會千里迢迢趕回陰間去翻生死簿?
可若如果說這個女人是她……是她的話……看不清前世今生這個問題也就不存在了……
不對,不可能是她!少女的腦海中浮現出一抹熟悉的身影,一身清冷寂寂,傲骨天成。
心中一慌,她連忙抹去了心中的想法,如果真的是千年前……那便是躲也躲不過的,是福是禍,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不過,她應該是不會再出現了……
自我安慰者,少女舒了口氣。
不遠處傳來的奔跑聲越來越近,越來越近,幾乎是少女後腳剛踏進後門的時候,那羣御林軍便到了。
“該死的!”頭領一拳砸在了牆上,剛纔這邊動靜這麼大,原地甚至還有打鬥的痕跡,說不定此時刺客已經進入皇宮了!
意識到這個問題,他忙一揮手,派人進去稟告皇上,自己便帶着人舉着火把蒐羅起來。
一時間,安靜的夜晚喧囂漸起,皇宮外的一家客棧內,絳摟着慕千雁,漸漸在客棧的後院現出身形。
因爲匆匆從陰間趕來,那身上絳紅色的衣袍還來不及換去,長袖上金色妖冶的番蓮在月華下,熠熠生輝。
不知是不是在想什麼,雋逸的男子側頭看着懷中一臉沉寂的女子,一時出了神。
知道耳邊傳來慕千雁不滿的輕嗤聲,他才突然注意到自己的失態,尷尬的咳了聲,扭過頭去。
“你丫有病啊!”
慕千雁今天早就被絳和那個無厘頭的少女弄得火大,現在她看着絳身份的份上口氣也不敢太過,可這人明明知道她讓他放開卻只是扭了個頭,簡直……
欺人太甚!
被她這麼一罵,絳總算回過神來,那看向慕千雁的臉是絕美的,絳紅的衣衫帶着血色的媚光,斜長的鳳眼已經恢復平靜,渡着一層銀白月光,宛如精靈山魈,卻突然漾開一抹絢爛明媚的笑意。
看的慕千雁也不由得晃神。
這麼美的男子,只怕也不是凡間該有。
“以後,你們師兄妹的事兒別倒騰到我這兒來。”慕千雁的臉上染上了一層薄怒,聲音冷沉。
現在這般形式,都以爲皇宮來了刺客,肯定是少不了到處收騰一番,就連她的執畫閣肯定也有人回去搜尋,畢竟皇宮這麼大,何處不可以藏身?
可如今她又被擋在了外邊,真不知那個粗使的丫鬟兒能不能瞞得過御林軍的搜尋。
這還是小的,若是樑謹夜今夜一時興起……
想到這個可能,慕千雁的臉色微變,目光凜冽的看向絳,幾乎恨不得將他剝皮入腹!
“娘子難道就把爲夫當了擺設?”
瑩白如玉的手指勾起一縷髮絲,那神色上帶着明顯的哀怨。
顯然,這絳大人玩夫君娘子的遊戲玩上癮了。
慕千雁戲謔一笑,“既然如此,夫君請帶路。”
月華之下,銀白光輝爲路,天地爲蓋,紅的似火,煙藍寂寂,長風拂過,衣衫獵獵,踏月而去。
後來,長安城有言,皇城附近的客棧內,夜半之時,曾出現過一對風華絕代的夫婦,想必武林中人,人人稱羨。
聽聞這般傳言,慕千雁莞爾一笑。
皇城依舊燈火通明,西邊的燈火漸暗,慢慢的向東邊移去,執畫閣位於皇宮中間於東的方向,漸漸的,附近喧囂聲起,燈火漸明。
御林軍往執畫閣這邊蒐羅過來了。
靈兒守着宮燈,蹲在慕千雁寢宮的外邊,聽到不遠處傳來的喧囂聲,心中暗暗糟糕。
剛開始的時候她以爲是後宮的哪個妃子出了什麼事兒,又見沒多少人往這兒來便也不大在意,可沒想到的是竟然是來了刺客。
難道是娘娘回宮的時候一不小心驚動了御林軍?若真是如此,裘妃娘娘如今只怕是危險。
外邊的喧囂聲越來越響,越來越進,她焦躁的站起身,在門口來來回回的走動。
聽外面的聲響是要來搜執畫閣了,可娘娘到現在還沒回來,雖然看得出娘娘還沒被人抓住,但是若是搜查刺客御林軍是鐵定要將執畫閣裡裡外外翻個遍的,所以裡邊這個假冒的“裘妃”是一定要出來見人的。
想到這兒,她心裡更加着急起來,就在這時,裡邊傳來那宮女猶豫的聲音,“靈兒姐姐,要不,他們要是問起娘娘去哪兒了,咱們就說娘娘去外邊了?這樣子也免了假扮娘娘的風險。”
“不行!”
靈兒想都不想就回絕了她,夜深人靜,唯獨娘娘不在寢宮,而娘娘又是後宮唯一會武功的女子,若是這麼一說,可不是惹人懷疑?
不過這丫頭畢竟也只是個粗使丫頭,沒能深思熟慮也不好怪罪,只怕她是擔心事情一旦暴露她一個小小宮女便丟了小命吧。
略略思襯了片刻,靈兒將手中的宮燈小心的放在了門前的地上,讓人以爲此間有人守夜,吩咐小李子打了些熱水,便轉身進了屋子。
外面的喧囂聲響了又靜,沉寂後右起,不時從別的嬪妃宮裡傳來吆喝聲和呵斥聲,接着,聲響慢慢像執畫閣移來。
“快!快!”
“快搜!”
“來人!”
“這位娘娘,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