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他的話,我身體不由自主的一震,而就在這個時候,帝淵突然伸手摟住了我的腰,同時湊到了我的耳邊,小聲的說道,“到了,你在發什麼呆呢?”
我身體一下子就變得十分的僵硬。
始終還是不太習慣和帝淵那麼親密的動作。
尷尬的笑了笑,我才說道,“沒有,只是看到這座城堡,不知道爲什麼有一種很壓抑的感覺,覺得很不舒服罷了。”
帝淵聞言擡頭看向了不遠處那一座黑色的城堡,隨後笑了笑,“帝陽那個傢伙就是這樣,喜歡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這個城堡跟我那宮殿顏色剛好相反,一黑一白,他這是擺明了想要跟我作對。”
我沒有說什麼,只是想要脫離帝淵的懷抱。
不過他又用力的摟緊了我的腰,笑得有些得瑟,“不過沒有關係,贏了你我就等於贏了他所有的,最後贏的人還是我。”
說着他就直接將我攔腰抱了起來,擡腳下車了。
我被他這個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條件反射的伸手環住了他的脖子,生怕掉下去。
帝淵似乎很滿意我這個動作。
然而我現在卻是窘迫的要死。
感覺暗處一直都有一道目光直勾勾的落在我的身上,看的我渾身都不舒服了。
我掙扎了一下,纔對着帝淵小聲的說道,“你,你放我下來吧,我自己可以走。”
帝淵看了我一會兒,才勾脣笑了笑,將我放了下來。
從他懷裡下來,我頓時感覺渾身一鬆,連忙跟他保持着安全距離。
“這裡那麼多……鬼在,看着不太好,你還是讓我自己好好走吧。”我有些牽強的笑了笑,纔開口解釋。
不過這句話自己聽着都覺得奇怪的很,又不知道到底哪裡不對勁。
帝淵也沒有說什麼,過來拉起我的手,就朝着正門口的方向走過去了。
我們下車的位置距離正門估計還有五六百米的距離。
那一座城堡越是靠近就越是覺得恢弘龐大,就好像是隱匿在山間的一頭巨獸似得,給人一種很強烈的壓迫感。
我覺得渾身都不舒服。
帝淵只是拉着我,走的很慢。
周圍不時的有別的前來慶祝的賓客走過,一個個長得都是奇形怪狀的,明顯就不是人類。
我還是第一次看到那麼多的鬼,什麼樣子都有,一個個臉上都沒有表情,木着一張臉,朝着城門口走去。
似乎是感覺到了我的不適,帝淵側過頭看了我一眼,將我朝着他身邊拉了拉,“是不是不舒服?”
我搖了搖頭,“只是,感覺這個地方陰氣太重了,有點冷。”
帝淵沉默了一會兒,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陰間的陰氣自然要比陽間重許多,你始終是個活人,不適應也很正常,是我考慮欠佳了。”許久,才聽到他略帶歉意的開口。
這個時候的帝淵真的是讓人恨不起來。
我發現自己越來越看不透他了。
不過也不排除他是因爲終於得到我了,纔會那麼高興。
我們一路走過去,很快就到了城門口。
門口是一個一襲紅衣的女鬼,我們早前已經見過一次面了,就在那破房子裡面,出來嚇唬過我的,記得她的名字,似乎是叫林歡的。
看到我林歡似乎並不意外,只是冷冷的看了一眼站在我隔壁的帝淵,就開口說道,“請柬。”
帝淵將請柬朝着她丟了過去。
林歡伸手接過了請柬,掃了一眼,才淡淡的開口,“原來是帝淵大人,請進吧。”
她的態度傲慢的很,明顯不把帝淵放在眼裡。
帝淵看了她幾眼,才收回了目光,拉着我的手進門。
經過林歡身邊的時候,她突然對我傳音了一句話,“帝君大人還在等着你回來,希望你不會讓他失望。”
她的話讓我渾身一震。
而馬上帝淵就朝着我投來了諮詢性的目光。
我連忙收斂了心裡的那些情緒,對着他笑了笑,“我沒事,那邊有一個鬼長得好嚇人。”
我說着就隨便的指了一個鬼。
那個鬼確實是長得嚇人,少了半個腦袋,白花花混着血的腦漿就那樣裸露在空氣之中,一隻眼珠就掉在臉上,看起來十分的猙獰。
帝淵順着我的手看了過去,狠狠的瞪了那鬼一眼,那鬼頓時就嚇得轉身逃跑了。
我鬆了一口氣,慶幸自己又躲過一劫了。
不過路上還有很多長相都很猙獰的惡鬼,帝淵想了想,才擡手在我的眼睛上面抹了一下。
我不明白他這樣做到底是什麼意思,不過很快我就明白了。
應該是他的一種手段,或者說是障眼法,因爲我再去看路上那些惡鬼的時候,他們都變成了正常人類的樣子,面目很和善,一點都沒有剛纔那猙獰可怖的樣子了。
一路走過去我都可以感覺到不少的目光落在我的身上,帶着探究和打量。
我努力的讓自己維持鎮定,腦海裡面卻一直都是剛纔林歡跟我說的那一句話。
君少陽一直在等我?
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他在等我?他這不是要娶連翹了嗎?
不過那個玉鐲又是怎麼回事?
我越想就越是覺得腦袋亂糟糟的,思路怎麼擼也擼不順了。
就這樣迷迷糊糊的,就跟着帝淵到了舉行婚禮的大殿上面了。
這個大殿很大,估計有好幾萬平方米,就好像是一個舉行的室內廣場,在這個地方聚集了無數的惡鬼厲鬼,密密麻麻的,幾乎把整個大殿都擠滿了。
不過帝淵畢竟身份尊貴,才一進入大殿裡面,所有的惡鬼們都紛紛的給他讓開一條路來了。
在最裡面,就是穿着大紅色喜服的連翹和君少陽。
連翹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只是木然的站在那裡,看上去好像是被操控了的木偶似得。
而君少陽,一樣是那冷酷的臉,赤色的眸子裡面,燃燒着某種火焰,似乎要將一切都焚燒殆盡。
我只是匆匆的看了一眼,就速度的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不敢再去看他們了。
我真的害怕,再多看一眼,我就會忍不住,衝過去把君少陽搶回來。
帝淵拉着我,走到距離君少陽大概有十米左右的位置,就停了下來。
空氣中彷彿有火藥在燃燒的味道,偌大的宮殿安靜的一根針掉到地上都可以聽的清清楚楚。
我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偷偷的看向連翹。
連翹剛好也看向我,目光依舊淡然,比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還要冷漠了幾分。
我不由得皺眉,總是覺得今天看到的連翹有點奇怪,好像少了點什麼。
“你果然來了,難道就不怕這是鴻門宴,來了就走不了嗎?”就在君少陽和帝淵眼神交戰的激烈的時候,君少陽突然就開口說話了。
帝淵淡淡的笑了笑,突然將我摟在了懷裡,有些揶揄的開口說道,“你畢竟是我皇弟,今日你大婚之喜,我作爲你兄長,怎麼可以不來呢?”
君少陽只是不屑的冷哼一聲,“是嗎?”
“當然了,按照規矩,我應該還要坐在上面那位置吧?畢竟長兄爲父,父皇已經仙逝多年了。”帝淵有些得寸進尺的往前走了一步,擡了擡下巴,看向了君少陽身後的那兩個座位。
按照規矩,那個位置應該是父母坐的,新娘新郎行跪拜之禮的時候,都要先拜天地,再拜父母。
不過君少陽和帝淵的父母估計早就已經投胎轉世不知道多少次了,自然不可能找到了,所以帝淵說的也沒錯,按照規矩,父母不在,長兄爲父,長嫂爲母,所以我跟帝淵坐在那個位置上是沒有太大的問題的。
君少陽面色不改,目光卻是落在了我的身上,“你是我皇兄,坐這個位置自然是可以了,只是她……”
他的語氣明顯的帶着揶揄和不屑,讓我身體不由得狠狠一震。
帝淵將我摟在懷裡,“她是我的妻,是我的皇后,自然是可以跟我坐在一起,接受你的跪拜之禮了。”
“哦?”君少陽淡淡挑眉,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我抿了抿脣,咬着牙看着他不說話。
此時感覺所有鬼的目光都已經落在了我的身上了,我明顯成爲了大家的焦點。
君少陽讓我覺得十分的難堪。
我是他的前任,而帝淵跟我,說起來還是無名無分,畢竟我還不算是他正式的妻子,所以君少陽有理由拒絕讓我坐在那代表着父母的位置。
其實他也沒有錯。
只是這樣我實在是難堪的很。
帝淵沒有說話,只是霸道的摟着我,跟君少陽對峙。
“你確定,她已經是你的妻了嗎?爲什麼我感覺不到她的身上有屬於你的信物?”君少陽淡淡的勾脣,冷冷的開口質問。
帝淵只是淡然的回了一句,“這個跟你沒有太大的關係,我說她是,那她就是,其他人怎麼認爲我不在意,反正她已經是我的人了,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甚至是來世,她都是我的。”
氣氛突然就變得有些古怪。
君少陽和帝淵明顯是對上了。
連翹此時突然冷聲的開口,“你們兩個鬧夠了嗎?吉時馬上就要到了,婚禮不舉行的話,我要走了。”
連翹開口的有些突然,所以我們都沒有反應過來。
等我回過神來的時候,卻是一臉震驚的看向了連翹。
這不是連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