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諾,從我接受了帝君大人的安排,來到你的身邊那一天開始,我就知道,總有那麼一天,你會知道所有的真相,到時候你或者會恨我,或者會很難過,不過我沒有辦法,我只能夠這樣做,希望到那一天,你再次回到這個地方的時候,會看到我給你留下來的東西。”腦海裡面的畫面非常的模糊。
不算特別寬敞的房間裡面,一個看着大概只有三四歲的小女孩安靜的躺在牀上,雙目緊閉,而在牀邊,是一個穿着淺藍色碎花衣裳的女人,女人背對着門口,所以看不清楚方向。
不過哪怕只有一個背影,聽着她說的那些話,我大概也猜到了她是誰了。
應該是僞裝成我母親的如霜。
只是如霜對我的態度,我一直都想不明白,哪怕是現在我還是不懂。
她到底是幫我還是害我,到底是站在我這一邊還是帝淵那一邊呢?
我緩緩地走向牀邊。
牀上的小女孩面目已經看不清楚了,可以看到她蓋着軍綠色的棉被,睡得正是香甜。
此時如霜又一次的開口說話了,“這個寺廟,很多年前就已經在了,你跟帝淵大人,就是在這裡第一次見面的,那個時候你們都還小,大概也就五六歲的年紀吧。因爲他在那麼多的兄弟裡面,並不是最優秀的,加上出身的問題,所以一直都不受寵,總是被其他的皇子欺負。那一天,是你出現,把他從困境之中救了出來。”
“當年可以說,如果沒有你的話,就不會有後來的他。是你全力的輔助,他纔可以登上帝位,可惜當他成爲了皇帝的時候,卻並沒有兌現承諾,封你爲後。”
“你因爲對這件事情太過失望,所以離開了蘇家,遠走天涯,卻正好遇到了一向喜歡遊歷四方的帝陽。這個可以說也是你們孽緣的開始。你們兩相遇以後,就乾脆相伴同遊了,而在這個過程中,你發現帝陽並不比帝淵遜色,甚至更優秀,不管是人品謀略還是治國之道,都遠勝於帝淵許多。於是你開始對他傾心,漸漸地愛上了這個永遠都帶着那麼溫和的笑容的男人。”
“可惜,帝淵從你離開以後,就一直都在安排人找你,最後終於得到了消息,知道你居然跟帝陽在一起了。他怎麼能夠容忍自己喜歡的女人,跟自己的兄弟在一起呢?再加上,他對你除了愛,還帶着恐懼,他擁有的一切都是你給的,如果你想要拿回去,輕而易舉。所以他慌了,不顧一切的想要分開你和帝陽,想要把你留在身邊。”
“可惜你對他,早就已經沒有了當初的那種感覺了,所以你堅決不願意再給他機會。這樣卻是激怒了他。他暗中謀劃,一心想要除掉你和帝陽,讓你們永世不能超生,卻偏偏對你又還存在一絲不忍。一直到他的皇后……”
如霜語速緩慢的開始說着前世關於我跟帝淵帝陽兩兄弟的故事。
大部分跟我夢裡的情形是一樣的,只是有部分細節不太一樣而已。
我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前世居然還是一個那麼具有謀略的人。
難道是前世太過聰明瞭,所以這一世就變蠢了嗎?
“那個女人,來自域外,是當時的宰相和一個域外女子生的女兒,她不僅僅美貌無雙,更是才智驚人,不輸你半分。可惜進了皇宮,卻從未得到過帝淵的青睞,帝淵甚至從來都不會多看她一眼,一直都冷落她。於是她心中生出了怨念,在得知帝淵要對你們出手的時候,她向帝淵獻了一計,既可以除掉帝陽,又可以讓你們永遠都無法再一起,離間你們的感情。”
“蘇諾,我想你一定會很好奇,爲什麼我會知道那麼多,我到底是誰。不過這個答案,怕是你永遠都無法得到了,因爲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誰,爲什麼會知道那麼多。只是關於你們過去的所有事情,我都一清二楚,我還知道,想要破了這個局,需要怎麼做。”
“當你聽到我說這些話的時候,我想帝淵和帝陽那兩兄弟已經正面交鋒了。但是你卻是陷入了更加危險的境地,因爲沒有了他們兩個的庇護,那個女人就一定會對你出手。聽我的話,不要去追尋真相,不要想着破開這個局,你到了這裡以後,去找寺廟的主持,他會交給你一樣東西,拿到東西你馬上就回去聽牛村,永遠不要離開那裡,這樣你還可以保住一條小命,否則的話,九死一生……”
周圍的畫面漸漸地消失了,而如霜的話,也終於再也聽不到了。
“蘇諾?蘇諾?”
耳邊似乎有人在叫我,我依稀可以感覺到有人在輕輕地搖晃着我的身體。
“如霜,如霜,你不要走,你先告訴我,你到底是誰?”我在那熟悉的房間裡面,環顧四周,還想要找到一點如霜給我留下來的線索。
不過房間還是那個房間,卻已經沒有任何的東西留下了。
畢竟已經過去將近九年了,這個房間也不知道多少人來住過,即使是有什麼東西留下,怕是也被人拿走了,或者是被寺廟裡面的僧人處理過了。
“蘇諾,快醒醒!”
“阿彌陀佛——”兩道聲音突然在我的耳邊炸響。
我只覺得腦海裡面一陣尖銳的刺痛,隨後便從那似真似幻的狀態之中清醒過來了。
剛剛跟寺廟裡面的和尚動手的塗萌和顧爲卿都已經進來了,此時就站在我和連翹的面前,齊老九站在我右手邊,背對着我,看着那一根柱子不知道在思考什麼。
而在門口,逆着光站着三個人,其中兩個正是剛纔阻攔我們的和尚,還有一個身上披着半舊的袈裟,手裡還拄着一根類似於禪杖的東西,大概就是這個寺廟裡面的主持了。
我稍微的錯愕過後纔回過神來,連忙雙手合十,規規矩矩的對着面前的三人行了個禮,“阿彌陀佛,抱歉了,主持大師,我們無心冒犯,只是想要進來這裡,回味一些事情,我母親前不久剛剛去世,這個房間,我小的時候她帶我來過。”
那老主持看了我一會兒,才笑了笑,“是蘇諾施主吧?”
“你,你認識我?”沒想到他居然還能叫出我的名字來,我是真的有些受寵若驚了。
他聞言笑了笑,“當年,女施主的母親帶着施主一同前來,大概在九年前,她留下了一個盒子,告訴我,九年後,女施主你會回來取走那盒子,讓我記得將盒子交給你。我這一等啊,就是九年了,沒想到你真的回來了。且隨我來吧。”
說完他就轉身出去了。
我猶豫了一下,也跟了上去。
連翹他們自然都跟着,因爲擔心會有什麼危險,所以塗萌和顧爲卿和我是寸步不離的。
主持帶着我們帶了他住的禪房,這裡比我剛纔去的那一個禪房要寬敞多了,一進去就是一陣檀香的味道,煙霧繚繞的,裡面還供奉着幾尊佛像。
我只是匆匆的看了一眼,總是覺得那些佛像看我的目光都特外的猙獰,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關係。
房間裡面就只有我們一行五人,加上老主持,一共是六個人。
進了禪房,他就徑自去拿東西去了。
我們則是留在了外面,沒有進去裡屋。
“我怎麼覺得這個地方怪怪的的,讓我覺得很不舒服?”連翹皺了皺眉頭,才小聲的嘀咕了一句。
她不說倒也還好,她一說我也覺得這裡確實是怪怪的,讓人覺得很不舒服。
我總是覺得暗處好像有很多眼睛在看着我,讓我覺得毛骨悚然的。
不過好在身邊還有塗萌和顧爲卿兩個保鏢,我心裡倒是鎮定了不少。
老主持很快就出來了,手裡拿着一個黃色絲綢包裹着的盒子。
那盒子看着四四方方的,大概有三十釐米的長度,寬估計有十五六釐米的樣子,厚度可能就**釐米吧,看着不是很大,也不知道里面裝了什麼。
老主持小心翼翼的將那東西捧在手裡,遞過來給我。
我猶豫了一下,才伸手過去準備接。
不過我還沒有碰到那盒子,顧爲卿突然一巴掌打過來,拍開了我的手,他則是快速的伸手去一把抓過盒子,閃身站在了一旁。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了,我們都沒有反應過來。
我有些吃驚的看着顧爲卿,不明白他爲什麼要搶走那盒子。
顧爲卿只是低頭看着手裡的盒子,隨後才直接動手將上面的黃色絲綢打開。
裡面是一個顏色暗沉的沉木盒子,一打開就可以聞到一股很濃郁的木香味。
顧爲卿伸手在空氣中隨意的掃了幾下,隨後才冷冷的勾起了嘴角,“千年沉香木,光是這個盒子,就價值好幾個億了,你收藏了那麼多年,難道就沒有動心過嗎?”
老主持皺着眉頭看向顧爲卿,“施主這是何意?”
“何意?我倒是想要問問你是何意,這絲綢上面有什麼,是我來告訴他們,還是你自己主動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