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佩姨來說,當年和吳震,小黑、陽瑞一起經歷了那一段生活,雖然很是艱難困苦,可那一段時間,卻是她最爲珍貴的財富,因爲,那一段生活,讓她體驗且明白了什麼是真正的親情,什麼是真正的家人。
其實,這些年,佩姨也一直處於深深的自責當中,甚至,在陽瑞離開人世後,她還經常做起了噩夢。她總是會夢到渾身是血的陽瑞來找她,喊着說是佩姨害了他,是佩姨背信棄義,是佩姨爲了男人拋球了家人,捨棄了兄弟。
那些噩夢,讓佩姨夜夜不能寐,讓佩姨好幾次都在驚慌中和哭泣之中醒了過來……那樣的深夜裡。穿着絲質睡衣的佩姨,會靠在牀頭,思考着自己的所作所爲到底有沒有錯,是不是,她當初真的不應該爲了陳陽而背棄了吳震他們。
可,每逢此,她都會想起陳陽那一雙善良無邪的雙陽。她都會想起,陳陽當年對她的信任,更是會想起,陳陽那對她失望無比的眼神……佩姨知道,自己沒有做錯,她的選擇是對的!
在那些夜裡,佩姨哭了,她哭着請求陽瑞原諒她,且對着天空,告訴陽瑞,什麼是人間正道,是人間正義!
雖然佩姨終究還是選擇了站在陳陽這一方,可這卻未能夠抹除她心目中對陽瑞他們的歉疚,也正如此。吳震藉口回憶起當年的艱苦,要她早些回家一起吃火鍋,她想都沒想,直接就答應了下來。
當佩姨回到吳府的時候,吳府裡的火鍋已經備好,只是,偌大的吳府,就一張桌子,一個人。
桌子上面的炭爐火鍋正在火熱地燃燒着,裡面的高湯正在翻滾冒泡,“噗通噗通”的小聲聲音……吳震獨自一個人坐在桌子的旁邊,大概是爲了方便賞雪,桌子在靠近門口的地方,吳震夾起了一塊牛肉,送進高湯裡面,輕輕地“涮了涮”,然後送進了自己的嘴裡。
佩姨走進屋裡,看到吳府裡一個下人都沒有覺得很是奇怪。她看着吳震,問道:“哥,怎麼……今天一個人都沒有啊?”
“年關將至,我想着今年吳府裡也用不上幾個人,就讓那些人全都回家去了……留下來的幾個人,給他們放假了,讓他們玩去了……來來來,你快來坐下,跟哥哥好好喝兩杯!”吳震頗爲和藹溫厚地笑了。
吳震,越是不把奸相表現出來,他反而越是有些奸會浮現到臉上。佩姨已經從吳震的臉上看到了他的奸,她心中有些極其不好的預感。佩姨想要離開,可是,她已經到了吳震的面前,要是突然離開,吳震是不會同意,也不會允許的。
佩姨走了過去,在吳震的面前坐下了。吳震給她擺了一雙筷子,佩姨看到,桌上的兩邊還有兩副碗筷……這讓佩姨瞬間想到了陽瑞和小黑!
很顯然,那兩副碗筷就是留給他們,縱然他們兩個人已經不會回來了……
“佩佩……你知道,我爲什麼要擺這兩副碗筷嗎?你知道嗎?”吳震有些喝醉,有些心痛的模樣。
佩姨擡頭看向他。剛要開口,想到了陽瑞之死,她也算有責任就又把要說的話全都嚥了回去。佩姨低着頭,一副做錯事的樣子,等着吳震的責罵。
“陽瑞啊,當年,他爲了你。爲了我吃過了多少苦頭啊……你還記不記得,有一次,他爲了你擋酒,跟那些鬧事的人喝了起來,到後面,他喝的直接倒下了,喝的胃都疼了起來……”說起這些。吳震的眼眶之中突然出現了閃爍的眼淚。
“我記得,你們爲我做的所有事,我都記得,我……”
吳震打斷了佩姨,有些責怪地說道:“可是你呢?你呢?你爲了陳陽,你都做了有些什麼?你自己說說,你都做了一些什麼的!”吳震有些激動起來了。看着佩姨,放在膝蓋上那一隻手的拳頭都要握緊起來了。
佩姨想起陽瑞的事,想起當初自己的選擇,心中也是歉疚不已,不過,她還是據理力爭地說道:“我知道是我錯……可是,如果你們沒有一心想着要上位。一心想着要去殺陳陽,那事情或許就不會是那樣了……哥,這件事其實你們也有錯,你們錯的更多,你們……”
“你還要爲陳陽說話,你難道就不知道,小黑在前些日子,被陳陽的手下給殺了!”吳震幾乎是要怒吼出來了,他看着佩姨,彷彿是要吃掉佩姨一般。
小黑的死,佩姨也有所耳聞,後來,在事情得到證實後。佩姨也哭過。可是,整件事的前因後果,她雖然知道的八九不離十,可她還是不覺得,這是陳陽的錯。佩姨說道:“哥,你不要再執迷不悟了,邪不勝正!而且,你已經做的足夠好了,你如今的成就,爲我們吳家光耀門楣的地步已經無人能及了……哥,你跟我說,你還想要什麼,你爲什麼就不肯放手,你……”
“砰”一聲響,吳震一巴掌兇狠地拍在桌上,說道:“你說什麼?你說我不肯放手?那我倒是想要知道。你爲什麼要爲了陳陽來背叛我們?”
“哥,我沒有!我只是不想良心被泯滅了,我……”
“夠了!”吳震已經徹底地不相信佩姨了,也不再對佩姨抱有任何的想法,原本,他是想要說服佩姨,尤其是利用小黑的事,說服佩姨,讓佩姨跟他一起合作對付陳陽。其實,一開始的時候,吳震知道這個成功的可能性比較底,他之所以堅持要這麼做,完全是出於哥哥對妹妹的疼愛,他不想佩姨和他鬧僵,不想和佩姨成爲仇人……可是,一切還是如他最開始所想,佩姨根本就沒有想過幫他,佩姨的心裡面只是只有陳陽!
這件事,越想,吳震越氣!於是,他拍下了這一巴掌,這一巴掌是一個暗號,在暗號響過之後,立即好幾個他的手下衝了過來,他們直接去到了佩姨的身後,一副隨時就要拿下佩姨的模樣。
佩姨回頭掃了他們一眼,又看向吳震,說道:“哥,你說不動我,也要將我給趕走嗎?”
“不是趕,是借用你的身份來對付陳陽,對付你最爲心愛,最爲捨不得的陳陽!”吳震說着說着,手又重重地在桌上敲了兩下,而後,他看向佩姨身後的手下,說道:“將佩姨給我抓起來,不能在他身旁留下任何的通訊設備,將她好好地看着!”
“是!”那些人,立即一起山前,幾乎同一時間,將佩姨給拿下了!
佩姨沒有反抗,絲毫的反抗都沒有,一方面是她知道這樣的反抗也沒有用,另一方面,她還不想放棄!可這一次,吳震還沒有等她開口,就要手下將她給帶走。
“哥哥!哥哥!”佩姨高聲喊了起來,然而。沒有一個人應答。
吳震看着遠處天空,那灰灰沉沉的雲層讓他十分地厭煩,一怒之下,他一拳砸出,竟然是直接將桌子上的東西都給震落下來了。
佩姨被抓起來的消息不脛而走,當然了,這肯定是吳震的傑作了,是吳震把這個消息放出去的。他想要的很簡單,讓陳陽相信這件事,讓陳陽立即起身來找他,而只要陳陽動了,只要陳陽帶着他們的兄弟從安全的地方出來,那麼,接下來。他就可以更快地拿下陳陽,將陳陽和那些他的兄弟全部收拾掉。
消息用了一天不到的時間就被傳進了深山當中,當陳陽第一次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是無比震驚的,因爲,虎毒不食子,可吳震呢,竟然就是對佩姨出手了!
“陽哥,現在我們怎麼辦?要不咱們就衝一次!衝過去救下佩姨!”
“沒錯,直接跟他們打,狠狠地收拾他們一頓,否則他們還以爲咱們好欺負!”
“不成!這樣的方法絕對不成!”陳陽連續搖頭,說道:“佩姨是我很重要的一個家人,吳震是禽獸,爲了成功無所不用其極,要是我們直接衝,他很有可能直接對佩姨動手,不論如何,我不能夠讓佩姨出事……”
“陽哥,那我們要怎麼辦啊?”
“不動聲色,慢慢潛伏過去。等到了燕京,找到佩姨所在,再去和他們交手不遲……”這是吳震所能夠想到的最好的辦法了!
這件事讓陳陽一整夜寢食難安,一大早,他就起身了,原本,他是要準備武器的。後來,有下人過來跟他說,宋飛元想要見他。
陳陽當即趕往宋飛雲的房間,一進門,看到宋飛雲已經坐起來了,宋飛雲說道:“陳陽,如今的一切都是吳震的陰謀詭計,你可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