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這些是我欠她的!

“真心?真心能當飯吃嗎?你這是要跟我談真愛嗎?哼,可笑,就你這種窮逼,有資格談真愛嗎?你覺得會有人看上你這種要靠捱打賺錢的垃圾嗎?別逗我了!”段東盛趾高氣揚地瞟了我一眼,冷冷一笑,轉身離開。

我想反擊,可又無從反擊,因爲這些話是殘酷又諷刺的事實。看着段東盛上車後地朝討好陸香香笑着,看着他踩下油門載着陸香香離開,那一剎那間,心頭一陣憋的慌,有種即將要失去很重要東西的感覺。

學校在當天下午全校通報了我猥褻女孩未遂的事,細細一想,覺得段東盛用心無比險惡,因爲猥褻未遂比猥褻成功更加讓人覺得可怕,如果是通報我已經猥褻女孩了,學校有權勸退乃至開除我,警察也可以將我抓去調查;可通報的是猥褻未遂,這麼一來,我會繼續呆在校園裡,從此,成爲所有女生眼防備的大色狼,人人噁心鄙視。

傍晚,我被輔導員找去談話,輔導員當着好幾個老師的面嚴厲批評了我,說我不思進取,思想骯髒,要我讓家裡人給他打電話。

走出辦公室的時候,聽到那些老師都在搖頭嘆氣,隱約聽到有個聲音說:“這種人,從我們學校畢業,以後也只會是我們學校的恥辱啊……”

帶着委屈,我走出辦公樓,給母親打了一個電話,爲了不讓家裡擔心,我仍舊編造了謊言,讓母親給輔導員回一個電話,好好聽着輔導員說就可以了。母親同意了下來,擔憂地問:“陽陽,是不是他們看不起咱窮人家的,所以總是欺負你啊?”

如果我說是,母親只會更加愧疚沒有爲我提供一個有錢的家庭,讓我從小到大一直吃苦。曾經,很小的時候,看着別人家的孩子有好玩的玩具,好吃的零食,我也暗暗抱怨過爲什麼出生在窮苦家庭,那時候,我也恨過父母,爲什麼他們明明沒錢,還要將我帶到這個世界上來吃苦受罪。

一直到生活中的那些點點滴滴讓我感動,母親皮膚裂了都不願意買護膚霜省下錢給我買新衣服;父親抽最便宜的煙支撐整個家;爺爺用他的一雙巧手給我做出各種各樣的玩具……那個時候,我才明白過來,我家雖然窮,可我有很愛我的家人啊!

我忍住哽咽說:“媽,我真的沒事!放心,我好着呢!”

解決這件事之後,我便打算努力賺錢,幫家裡還債,給爺爺買好藥。

鐵拳酒吧重新裝修好的那天,我走進了鄭老闆的辦公室,向他提出我想當拳手的事。原本以爲一切會非常順利,可誰知道鄭老闆當即拒絕了。我不甘心地說:“是不是段東盛他……”

“不關任何人的事,是你的實力不行!陳陽,這是個殘忍的社會,我不想賠錢。”

我愣住了,不甘心地看着鄭老闆。

鄭老闆說:“其實陽瑞跟我提過這件事了但是,我耗不起錢和時間來培養你。”

鄭老闆不肯用我,我哪裡去賺錢還親戚?過年的時候,話我都已經說出去了,倘若時間到了,我還不上錢,親戚到我們家又一通鬧,冷嘲熱諷,不得將爺爺又氣病了?

想起那些親戚的嘴臉,我再一次低頭求起鄭老闆說:“鄭老闆,我真的很需要這樣一個機會!爲了這個機會,我整個寒假都在練拳,都在進行體能訓練!鄭老闆,我求你給我一次機會,一次,就一次,我一定會證明給你看……”

“你覺得一個老闆會要一個沒半點經驗的員工嗎?你再求也沒有用,我不可能同意。”鄭老闆一口氣回絕。

這一次,我是徹底掉進了深淵當中,纔開學就諸事不順,彷彿整個世界都在和我作對。

轉身走出鄭老闆辦公室的時候,雙腿是那麼沉重。

晚上,小黑過來找我,拉着我到外面的大排檔喝起酒來。小黑一直在爲我鼓勁加油,讓我看開點,還說要給我介紹工作。喝到後面,小黑抱怨起了這個世界的不公平,抱怨起爲什麼他沒有錢,大聲喊着說如果他有錢,一定要投資給我,將我培養成最厲害的拳手,將所有人都打下。

明明是吹牛,可我聽的卻十分感動,我將眼前的啤酒一飲而盡,看了小黑一眼,或許這大半年我沒收穫到什麼,可至少,我身旁多了一個真心實意的好兄弟!

我沒有喝醉,小黑喝醉了,我將小黑扶了回去。

路上,竟然遇到了在擺攤賣飾品的陸香香,一下子,我想起了陸香香之前說要掙錢給家裡人看,要證明自己的事,想起了那天她知道鄭大鵬他們購買次品幫她賺了黑心錢,她憤怒的樣子。

她在耐心給顧客介紹飾品,不厭其煩,哪怕別人只是看看,她也保持着可愛動人的微笑,原來,身爲大小姐的她,爲了證明自己,也會這麼認真辛苦去做一件事。

認真的女孩最美麗,更何況她原本就那麼好看。

不知不覺,看的愣住了…一直到身旁的小黑嘔吐起來,纔將我給驚醒。

扶着小黑到街角去,拍着小黑的後背,等小黑吐乾淨後,回頭又看了陸香香兩眼,這才帶着小黑離開。

回到我住的雜物間,讓小黑躺在牀上,小黑一直在說着醉話,開始我沒有去聽,眼前都是陸香香在攤位前忙碌的身影,想着想着,段東盛可惡的嘴臉浮現在眼前,眼前轉而浮現以後段東盛娶了陸香香,等他玩膩了,一腳踹開陸香香的情景,那個時候,陸香香一定會無比的傷心無助吧?

可是,可恨的是,以我現在的能力,根本又阻止不了那些事的發生!我連一份拳手的工作都爭取不到,又拿什麼去阻止段東盛的陰謀,拿什麼和他鬥?

煩躁的情緒籠罩全身,轉身的時候,聽到小黑迷迷糊糊地說嚷嚷着說他曾經的夢想是收一批小弟,帶着小弟打江山,幹事業,風風火火,熱血飛揚。

擁有一批小弟,出人頭地,這大概是所有鐵血男人都曾有過的夢想吧!

這個晚上,我失眠了。

成爲不了拳手,陪練的工作也丟了,在學校又造人排擠,我的生活一團糟。小黑給我介紹了一份收垃圾的工作,雖然工資不是很高,可比在小飯館裡洗碗掃地要強。

一般是在晚上去收垃圾,拖着一個垃圾箱,將巷子裡家家戶戶放在門口的垃圾收走,有時候一些熊孩子,直接將垃圾扔到了我的身上,嘻嘻哈哈笑着喊着“垃圾人,垃圾人”。

被一羣小孩嘲笑,很難受,可我卻也只能忍着。

那一段時間,不知道爲什麼,總是不知不覺就走到了陸香香擺攤的位置附近,然後躲在巷子口看着陸香香。

大概是因爲人漂亮,身材好,可愛會賣萌的關係,陸香香的生意越做越火,經常看到她一臉笑容地收錢,有些時候,段東盛也會過來,可段東盛似乎很討厭擺攤,看他的樣子,大概是覺得這樣的工作太丟他大少爺的面子,慢慢的,也就見不到他的身影了。

爲了多賺一些錢,陸香香都是忙到街道上幾乎空無一人才收攤,出於對他安全的擔心,,我一直都是站在街角默默守候着。

每一次偷偷護送她到路口,看着她坐上末班公交車,確保她安全後這纔回去。

小黑知道這件事之後,感慨地說:“陳陽,你這麼做是不是太傻了啊?她不可能知道的,而且,就算她知道了,她也不會喜歡你的!”

我苦笑了一聲說:“我只是覺得有些對不起她,這些是我欠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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