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是,第三次的時候,盈袖不再反抗。
慕奕自以爲她已經徹底地被他征服,暗道市面上賣的成人手冊,果然有效。
既得了他的歡心,盈袖開始利用他的權勢,做自己的事情。
由於她近日來的表現,慕奕挺受用,便對她私事的處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每次牀事結束,盈袖便會坐在妝臺前,打開妝奩,用軟筆勾了些脣脂,塗抹在嘴脣上、眼皮上。
歡愛過後,她總是懶懶散散的,表情看不出是愉悅,還是不喜。塗上脣脂,她的脣紅豔誘人,而眼尾處的一抹薄紅,更是妖媚至極。
有時她橫眼掃過來時,那一眼的風情,將他慾望再次喚醒。
“下午,我想去……第十區的顧家。”她喘息着說。
慕奕伏在她身上耕耘着,“去幹什麼?”
“白袖是我表姐……她受傷了,我去……看望她。”
聽盈袖這麼說着,慕奕就想起兩週前在陸創世的婚禮上,將那個白袖踹傷。那一腳的力度有多大,他是知道的。
慕奕發現,自己越來越離不開她這具嬌軟的身體了,很不想出門,只想待在屋裡,整日纏綿牀榻。
之前禁止她出門。是因爲怕她逃跑,而現在,她似乎已經不再抗拒他了,所以,他便放鬆了警惕,無需再禁止她的行動。
……
盈袖還是隻身一人去顧斐然家。
這次,她剛到門口,按響了門鈴,傭人立即就請她進門,那態度熱情得不行。
“你記得我?”盈袖看着這個面生的女傭,淡淡問道。
女傭諂媚地說:“先生說了,如果有個跟太太一樣漂亮,面容相似的女子上門,不可怠慢。”
盈袖聞言,勾了勾脣,眼中是譏誚,顧斐然果然惦記着她,等着她來找他,便是她一週的時間沒來,他也還留在天津,沒有搬回上海。
“你們的太太呢?”盈袖隨意找了一張椅子坐下。
女傭答:“太太還在午睡呢,我去叫太太起來。”
盈袖問:“這不太好吧?她還在午睡。”
“沒事兒。您是貴客,先生吩咐了,一切以您爲重。”
盈袖頷首,就讓她去了。
盈袖看着她上樓的背影,若有所思,莫非這個林毓秀遭到顧家人的冷落了?
林毓秀是啞巴了,但耳朵可沒聾。
當女傭告訴她,上官小姐來了的時候,林毓秀騰地一下從牀上乍起,神色焦急地朝女傭比劃着手勢。
大意是,趕走她。
女傭是顧斐然的人。自然不會聽她的話,“太太,您要是不下去陪客,我就讓上官小姐上來找您了。”
林毓秀一驚,她不會忘記那個女人,是如何的狠毒!
她毒啞了她的嗓子,折斷了她的手腕!
上官盈袖,太可怕了!
她下意識地想躲開她,避開她,甚至趕她走。
可是眼前這個該死的傭人居然不聽她的話,還說要將那個惡毒的女人帶到她的臥室來!
那麼現在看來,非得下去不可了,至少有傭人在那裡,她不會輕舉妄動。
這麼想着,她換去了睡衣,穿上一件長裙子下了樓。
她下來的時候,盈袖擡眼,就看到她着花色的波西米亞長裙,從樓梯慢慢下來。
她挽着頭髮,露出天鵝一般修長雪白的脖頸,秀美動人。
白袖的這副身體,比盈袖美上三分。
盈袖掩去眼中的憤恨,笑意盈盈地看着她,“表姐,好久不見啊。”
林毓秀看她笑得這麼可人,心頭警惕,她好想大聲吼她,讓她滾,可是她沒法說話!
上官盈袖這一招果然夠狠的,啞巴可比斷手斷腳憋屈多了!
她指使着客廳的幾個傭人,示意她們把上官盈袖趕出去。
然而她們跟木頭人一樣,無視她的指令。
林毓秀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見罪魁禍首還坐在那兒氣定神閒地欣賞她的狼狽,她的怒焰便膨脹到不能控制的地步,她瞄到茶几上的一個水果盤下,壓着一把水果刀,她立即抽了出來,紅着眼睛往盈袖的胸口刺去——
身後的幾個女傭臉色大變,立即圍上去阻擋着林毓秀。
林毓秀髮了狂一般的亂捅亂刺,有個女傭很不幸地被劃傷了。
盈袖趁着她被人圍着,上前奪過她的水果刀,然後手腕一翻,生生把她的手摺斷了。
“咔擦”,林毓秀清晰地聽到脫臼的聲音,上官盈袖!又是上官盈袖!
她顧不得疼痛了,她猛地一衝,撞開了女傭們的圍堵,然後將盈袖撲倒在地,沒受傷的左手往她的胸口她的小腹狂揍猛捶!
憤怒的人,力氣是不小的,盈袖疼地皺起了臉,嘴角溢出了血跡。
幾個女傭簡直嚇壞了,呆了會兒立即過來扯開這個瘋狗一樣的太太。
林毓秀被女傭夾住,雙腿不甘心地亂蹬,踢打着盈袖的膝蓋。
盈袖身子骨弱。經不得踢打,她的意識開始有些混沌。
這時候,一個人將她從地上抱起,緊張地搖晃着她,一邊叫喊她的名字,“盈袖,盈袖!”
她半瞌着眼,看到了顧斐然那張清雋儒雅的臉。
“你竟然被她傷成這樣,我去教訓她!”顧斐然心疼地擦拭她嘴角的血跡,然後讓女傭將她扶着,轉身快步走向林毓秀。一巴掌就扇了過去,直將她扇倒在地上。
“你給我滾,滾得越遠越好,從此以後,不要再讓我看到你!”
林毓秀拼命地搖頭,表示自己的不肯。
盈袖被傭人扶着,在身後對顧斐然說道:“顧先生不如離婚吧。”
離婚?
這兩個字像利劍一樣,深深刺入他的心臟。
怎麼可以離婚!雖然他討厭了林毓秀,但這個身體到底還是白袖的,他不想離婚,也不願意離婚!離了婚,他和袖袖就徹底地沒了瓜葛了。
現在他好後悔,好後悔當初爲了林毓秀的復活,犧牲了白袖,還犧牲了他們的孩子!假如孩子還在,那該多好?那是他們最深的羈絆!
想到那些過往,他便痛徹心扉,臉色有些憔悴。
“將太太……綁起來吧,今晚不准她吃飯。”他疲憊地說。
盈袖眉目生冷,顧斐然這個迂腐的!固執的神經病!
白袖已經死了,還要留着肉身,留着那所謂的名分有什麼用?
她今天,絕不會輕易罷休的!既然不肯離婚,那麼就等着接受第二個選擇吧。
“顧先生送我回去吧,我的肚子……很疼。”
顧斐然猛地回頭,肚子很疼?他有些惶恐地想,她莫非,是懷孕了?
若真懷孕了,那懷的,也是司令府慕奕的孩子……
想到慕奕,冷汗便從額間話落,溼了他的鬢角。
“我現在就送你到醫院!”
盈袖痛苦地捂着小腹,“不。不用了,司令府有專用的醫生。”
顧斐然不敢就這麼讓她回去,可不忍拒絕她。
咬了咬牙,他說了聲好,就抱起她匆匆出門上了車。
車子繞過河東,眼前便出現一座大宅。
顧斐然停下車子,抱着盈袖出來的時候,守門的軍官就看到是他們家姨太,就有人馬上去通知少帥。
“你是誰?我家姨太太怎麼和你在一起?”軍官不客氣地問。
顧斐然溫文有禮地說:“我姓顧,盈袖她……她受傷了。”他不敢說是被他的太太打傷的。
軍官臉色一?,正要質問事因。慕奕就趕來了。
“又是你!”慕奕見到顧斐然,濃眉一皺,再看向倚在他懷中的盈袖,慕奕的臉色難看得不行。
一把將盈袖扯了過來,看着她面色懨懨,他的聲音不由低了下來,“盈袖,你怎麼了?”
盈袖閉上眼,咬着脣,一副泫然欲泣地模樣,“我只是去看望表姐的傷勢。可她一言不合就跟我吵了起來,還踢打我,用水果刀傷我……我的肚子好疼。”
咻地一聲,怒火從胸口躥起,慕奕怒喝:“你們好大的膽子,竟敢傷我司令府的人!”
顧斐然忙說道:“是我太太不對,我現在就回去,讓她親自上門賠禮道歉!”
“賠禮道歉有個屁用?現在我就要抓你女人進牢蹲着!”
慕奕是真的生氣,他的女人竟然被踢肚子,倘若裡面有他的孩子,後果不堪設想!
他沒想到這世上會有這麼惡毒的女人!他決不能放過。
顧斐然早聽聞慕少帥在牢房審問罪犯時。手段是出了名的狠辣,林毓秀若進了軍政府的牢房,落在慕奕手裡,哪能活着出來?他當下就急了,求救地看向盈袖。
不料盈袖卻沒看他,垂着眼簾說:“我累了,我想休息。”
慕奕應了聲,先吩咐了賈平跟着顧斐然去第十區抓人,然後就將盈袖打橫抱起,往北院走。
即便是她受了傷,慕奕還是沒有把她直接帶到他的南院休憩。還要繞那麼遠的路去往北院。
盈袖是心思細膩的女子,她??地想着,慕奕打從心裡就視她爲妾,認爲她沒資格踏足南院吧。
思緒有些紛亂,腦子迷迷糊糊的,她想,不知道他以後會愛上什麼樣的女子呢。
他像一頭野豹一樣難以馴服,除了他愛上的女子,誰也沒辦法駕馭他。
見慣了他的強勢,他的狠戾,他的蠻不講理,她突然好想見見,他爲一個女人愛而不得痛苦欲絕的樣子。
這個念頭剛閃過,盈袖暗道自己真是糊塗了,他愛的女子,不就是那個孫香玉麼。
只是,依那個孫香玉的性子,當真駕馭得了他嗎……
……
盈袖昏睡了很久,她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透了。
她正要起身,就發現自己的衣服都脫掉了,只穿着小巧透薄的內衣。
而她的胸口和腹部,都貼着消腫祛瘀的膏藥片。
這一動,從而牽引了傷口處的疼痛。
她抽了口氣。
春眠聽到動靜,連忙過來,“姨太您醒了,來喝點補湯吧。”
盈袖應了聲,被她扶着起來,接過精緻的骨瓷碗,輕啜了幾口,一邊問道:“顧家那位太太,怎麼樣了?”
春眠說:“她被少帥抓進局子裡了。”
“抓進局子了啊……”真是可惜了。
“姨太有什麼問題嗎?”春眠問。
“沒有,明天你給我送張請帖到沐園吧。明天早上十點,新興路的劉記茶餐廳。”
她是時候,該問問沈凱恩一些事情了。
春眠見她喝完了一碗的湯,便收拾了東西,跨出門檻。
跨出門檻的時候,慕奕正好迎面而來。
春眠一驚,一時迴避不及,就撞了上去。
慕奕眼疾手快,抓住她的胳膊,扶住了她手中的托盤。
他皺着眉,“走路要看路,你不知道麼!”
他一番呵斥,眼前眉目清秀的丫頭卻呆愣愣地、盯着他握着她胳膊的手。
慕奕順着她的視線看去,頓時吃驚,他……好像能碰這個女人?
爲了驗證這個猜測,慕奕擡手,捏上她的下巴。
這個丫頭雖不及盈袖貌美,但看着也是清新可人。她的手,皮膚有點粗,可能是因爲長期幹活的關係。而她的下巴,也是滑嫩的。
“叫什麼名字?”他問。
她臉面通紅,聲如蚊吶,“我叫……我叫春眠。”
“大聲點!”他不耐地說。
“我叫春眠!”她的聲音稍微大了點。
慕奕細細地端詳着她,好半晌,他才說:“明天別做事了,本帥讓?媽媽給你安排。”
春眠猛地擡頭,一臉不可置信,眼睛亮亮的,滿是驚喜。
慕奕不喜歡看到女人這副蠢樣,揮揮手就讓她退下了。
於是,那丫頭跌跌撞撞地出去了。
慕奕跨門而入。
“身體還好吧?”他在牀頭坐下。
盈袖垂着眼簾沒看他,“還好,不算重傷。”
聽到她雲淡風輕的語氣。他的怒氣又上來了,“你就算是故意要演這一出,何須將自己搞成這樣?你可知道,如果你的肚子裡住着我兒子,那個姓顧的婆娘這麼踢打你,你以爲孩子還能保住?”
盈袖答非所問,“林……白袖你別動她,把她從局子拉出來,我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慕奕也沒問她要幹什麼,完全對她的私事不感興趣。
他將她抱在懷裡,“我希望在這兩個月內,讓你懷上我的孩子。”
因爲顧忌她胸口和腹部的傷勢,他今晚沒有那麼兇猛。
他難得的溫柔,讓她忍不住情動,雙手攀上他的脖子。
慕奕看她低垂着瓷白的脖子,不由吻了下去。
完事的時候,他說:“我給你找個新的丫頭侍候你。”
盈袖嗯了一聲。
“不問原因?”
“我知道。”剛剛他們在門口的對話,她是聽得到的。
慕奕又問:“不吃醋,也不介意?”
作爲主子,底下的丫頭和她分享一個男人,是個人,都會有膈應感。哪能不介意。
可她就是不介意。
“你想多了。”
看她眸色平淡,表情不像作假,他不禁有些挫敗。
他抱着她的手臂愈發收緊,“我一定會讓你愛上我的!”
盈袖笑意清冷,“慕奕,你太貪心了。”
既想要她的身,也要她的心,這世上哪有這麼便宜的事?
……
第二天。
盈袖八點鐘起牀,進來服侍她,給她換藥的丫頭叫小月。
盈袖看着這個面生的丫頭,怔了怔,然後讓她去叫春眠來。
大概等了有十幾分鍾,春眠纔過來。
她今天穿了一身粉色格子旗袍,兩條辮子被挽成一個髻,穿着高跟鞋,盈盈立在盈袖面前。
沒想到,這丫頭的身材,是個惹火的,是男人喜愛的那種前凸後翹。
之前她穿着丫頭的斜襟馬褂,這惹火的身材,就被罩在寬鬆肥厚的衣衫裡。而今,終於能釋放她的美。
她垂着頭。不敢面對盈袖。
盈袖正要問她有沒有給她送了請帖到沐園,就看到她突然跪倒在她面前,眼淚說來就來——
“姨太太,我知道您不喜歡我,介意我一個做丫頭的變成少帥的女人,和您平起平坐。可春眠不是故意去勾引少帥的啊,求您饒了我吧,不要把春眠沉池了!”她說着,還在地上磕起頭來。
盈袖懶懶地打了個呵欠,“未曾想到,你也是個演技派啊。”她眼風掃到門後。“?媽媽,進來吧,何必躲躲藏藏。”
媽媽原本打算踩着點進門,去呵斥這個姨太太,然後稟報到少帥那裡去,說她善妒,欺負新晉的春眠。
等着拉上官盈袖下馬。
這兩人本就是計算好了的,不想盈袖竟然知道?媽媽躲在門口。
那麼這戲,就是演不成了。
盈袖擡眸,瞥了她一眼,“躲在門口。做什麼?”
媽媽支支吾吾,“我……”
“作爲下人,你偷聽主子講話,你說,按這府上的規矩,該怎麼辦呢。”盈袖坐在太師椅上,手指敲了敲紅木上椅上的扶手。
“姨太太,我沒有!”?媽媽狡辯。
盈袖涼涼地看着她,“可是,我問你躲在門後幹什麼,你超過三秒沒有說出個理由來,你看這說明什麼?”
媽媽老臉漲得通紅,想要狡辯,卻又說不出什麼,尤其在她迫人的目光下。
她低下頭去,“姨太太,我不敢了,不敢偷聽了……”
盈袖偏頭想了想,“這樣吧,你到門前蹲上三個小時。”
就這麼簡單?
媽媽和春眠驚愕,旋即又想,這姨太太,手段也不過如此。
媽媽去門口蹲着了。
盈袖悠悠地走了出去,隨手搬起一個小小的盆栽,放在?媽媽的頭頂上。
“姨太太……您這是……這是?”她惶恐地翻眼,盯着頭頂上晃來晃去的盆栽。
“小心啊,別亂動,這個瓷盆着,可貴着呢。”盈袖撣了撣袖子沾到的一片葉子,看也不看她一眼,“在這蹲上三個小時,如果盆栽掉下來了,明天就收拾東西。回家養老吧。”
盈袖說完,轉頭看向一旁捂嘴偷笑的小月,“給我好好看着,我出趟門。”
小月脆生生地應了聲:“是!”
不要問男主是誰、慕奕怎麼這麼渣,大綱在我這裡,你只需要跟着我的思路走。
我會給你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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