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生也慕奕,死也慕奕

賀蘭瑜是知道的,上官盈袖不是簡單的人物。

所以在她提出要借她梳妝檯一用的時候,心裡莫名有幾分忐忑,竟害怕被覺察出意圖。

盈袖看着她走到梳妝檯前,低着頭梳着微卷的長髮,總覺得她有點不對勁。

她這個頭梳的有點久,春眠便走了過去,說:“賀蘭小姐,我幫你吧。”

賀蘭瑜側頭笑,“有勞了。”

春眠走近了,附在她耳邊,小聲道:“她應該不會放在梳妝檯,這是最容易被人發現的地方,那盒胭脂,應該是被藏起來了。”

賀蘭瑜盯着整齊擺放在桌前的妝奩,聲音平平,“未必,你要知道,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最平常的地方,就是最隱秘的地方。”

她也不想跟春眠解釋太多,直接打開了一個脂粉盒子,霎時,濃郁的香氣撲鼻而來。

正打算用手指沾一沾粉末,盈袖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賀蘭小姐的頭髮散了,連臉上的妝容,也花了麼?”

春眠嚇了一跳,轉過身來。

“姨太太,您無聲無息地過來,真是嚇死我了。”她拍了拍胸口。

盈袖道:“是麼。我之前看過一本書,它說,心中有鬼的人,最不經嚇。”

春眠笑得乾巴巴的,“我怎麼敢做什麼壞事呢……”

盈袖不回答她。轉向賀蘭瑜,“賀蘭小姐要補妝?”

不知爲何,被她這麼靜靜地看着,賀蘭瑜竟覺得心虛。

她用手,趁機在粉面上稍微用力一抹,然後將盒子放下,笑道:“我覺得盒裝很精緻小巧,打開了味道也很香,正想問問你還有沒有備份的,能不能送我一盒?”

“沒有備份。”盈袖說。

賀蘭瑜故作戀戀不捨地看着它,“好吧,你也只有一盒,我不能奪人所愛。不知道上官妹妹這款胭脂,去哪買的呢?”

春眠插嘴道:“在本地的留香閣,我之前和姨太太去過。”

賀蘭瑜笑,“那就勞煩你帶我去買一盒吧。”

她們這般不鹹不淡地聊起天來。

盈袖看着她們十分自然的神色,心道莫非是自己多想了?

當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晚飯的時間也快要到了。

賀蘭瑜和春眠出了廂房。

“小月,跟過去,聽聽她們在說什麼。”盈袖從窗口看着她們並肩離去的身影,對小月吩咐,“小心點,別被發現了。”

小月應了聲,出了垂花門。便放輕腳步追了上去。

那兩個女人在假山後面頓下腳步。

“裡面有沒有避孕藥的成分?”春眠問。

賀蘭瑜說:“我又不是中醫,哪能那麼輕易就辨認出來?”

春眠很失望,“錯失了這次的機會,下次再去她的廂房,她肯定會警惕。”

“你怨我也沒用,我可是學西醫的。”

“我哪敢怨你……”

小月聽到這裡,那兩個女人就走了。

於是她趕忙奔回去覆命。

盈袖聽到她的彙報,心神紛亂,她們果然知道了。

如果她們把此事告知了慕奕,那麼她……慕奕一定饒不了她,說不定一怒之下,把自己槍斃了。

想到這裡。她有些惶恐,又有些慶幸,還好,她們沒找到破綻。

……

賀蘭瑜走出了北院,就和春眠分別。

臨走前,她還問:“你當真沒看出什麼來?”

賀蘭瑜嘴角一挑,“可能是我醫術不精吧。”

春眠嘆了口氣。

賀蘭瑜穿過走廊,並沒有去往客房,而是去了南院,慕奕的院子。

這個時間點,他應該剛從軍政府回來。

她悠悠地晃了過去。

她知道,自己是喜歡慕奕的,當父親說起,要跟天津的慕家聯姻的時候,她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甚至是有點歡喜的。

來到司令府之前,她就已經想象過,如果他滿院妾室,那也不要緊,她相信他見到自己之後,會被自己的魅力和才能所吸引。

可是,她現在不確定了,那個上官盈袖,是上上之姿,是能將她比下去的優秀女子。

好在,她的心思似乎不在慕奕身上,不然她也就不會避孕了。

是的,她看出那盒胭脂裡面摻雜的東西。

她雖是學西醫的,但中醫也是她要學習的。

她不想告訴那個通房春眠。是因爲那女子是個性急的,而且不怎麼聰明的,若告訴了她,她狂喜之下,便恨不得告知所有人,到時就會驚動了上官盈袖。

那個聰慧冷靜的女子,想來會早做準備。

所以,賀蘭瑜隱瞞了春眠。

她要親自揭發上官盈袖。

來到南院的時候,有副官守在門口。

看到賀蘭瑜,副官不敢攔着她,因爲知道她會是日後的當家主母,遂十分恭敬地請她入門。

慕奕正準備去洗澡,門就被敲響了。

“誰?”他不耐地問。

賀蘭瑜說:“是我。”

慕奕重新穿上那件中山裝,一邊問:“你來幹什麼?”

“我有件很重要的事情告訴你,請你開門。”

賀蘭瑜這個人,慕奕接觸過兩天,她是個很乾練很優秀也很有氣度的女子,她在軍營的時候,說話總是一針見血的,簡潔而有力。

所以,她若說有事,但便是很重要的事。

於是,他去開了門。

賀蘭瑜跨步而入,擡眼就看到他鬆鬆垮垮地穿着中山裝,領子上面有兩個鈕釦沒扣住,露出一片古銅色的肌膚,結實而野性。

“你要說什麼?”

他對誰都是一副沒什麼耐心的樣子,很煩躁。

“我要說的事,關於你那個姨太太,上官盈袖。”

慕奕坐在茶几前,沒什麼表情地看着她,“然後?”

“她是不是跟你同房一個多月,但卻還沒有身孕?”她直接指出。

原以爲慕奕會如實告訴她。不料卻看到他皮笑肉不笑地說:“還沒過門,就迫不及待地調查府上的事情了?”

他這話讓人聽了,很不舒服。

賀蘭瑜皺了皺眉,刻意忽略他語氣裡的厭惡。繼續說:“你可知道,她避孕了?”

“她有沒有避孕,我最清楚。怎麼,你來跟我說這些,是想挑撥離間?”慕奕眉目間全是冷意,他是帶兵打仗的人,從不接觸後宅的婦人之事。

雖然他不接觸,但不代表他不知道這些婦人的勾心鬥角。而他,最討厭的就是女人們的那種嫉妒又惡毒的心腸。

賀蘭瑜萬萬沒想到他居然會這麼說!

他不是很強勢很囂張嗎。他不是不會懂男女之情嗎,爲什麼他會對那個上官盈袖如此在意和維護?

賀蘭瑜很氣憤,她也是個很驕傲的女子,怎麼能容忍被喜歡的人當面這般侮辱?

“慕少帥,你說我挑撥離間也好,謊騙你也好,我都要告訴你,上官盈袖她避孕了,東西就藏在她平時用的脂粉裡!”說完,她轉身離開。

慕奕聽完,心中巨震!

眼看她即將要推門出去,他喝道:“站住!什麼藏在脂粉裡,你給我說清楚!”

賀蘭瑜再次轉過身來,望着他輕笑,“少帥不是認爲我故意挑撥離間麼?”

她到底是學醫的,她的話也是有幾分可信度的。

他皺着眉道:“你先說說看,她怎麼避孕了?”

“與其說是避孕,還不如說是墮胎。”賀蘭瑜說,“我方纔去了她的院子,借用她梳妝檯的時候,發現她的脂粉裡面,摻着麝香、藏紅花、浣花草三種墮胎的藥味。”

一股怒氣從胸口中膨脹開來,慕奕想強行將它壓抑下去,卻怎麼也無法。

他揪住賀蘭瑜的衣領,“你說的都是真的?沒有騙我!”

賀蘭瑜與他對視,“你若不信,大可叫上郎中,到你的姨太太的房間裡鑑別那盒胭脂裡面的成分。”

“該死!”慕奕暴怒地咒罵一聲,甩開她就大步跨出了門檻,快步往北院走去。

他像一座會行走的火山,此刻,火山上面的冰雪已然融化,巖壁燒得通紅,滾滾濃煙正在往上冒着,裡面的火焰和岩漿,即將爆發!

傭人們見到他這個模樣。嚇得紛紛繞道,就怕撞在槍口上。

北院,小月正從小廚房裡端出做好的晚飯。

今天,那位遼寧省的督軍來了,有貴客在場,司令夫人命令盈袖待在後院吃飯,不要到花廳去討人嫌。

小月替自家主子哀怨,到底是做妾的,上不得檯面。

在她將晚飯放在籃子裡,走在迴廊上,這時候,就看到慕奕怒氣衝衝地往姨太太的廂房趕去。

小月也不知道他因何而怒。連忙跑上去阻攔。

“少帥……”她話未說完,他就揮退她,“滾開!”

手上的籃子被撞了出去,飯菜全灑出來了,小月驚呼一聲。

“上官盈袖,你找死!”他一腳踹開了門,低吼着衝進去,將坐在榻榻米上看書的盈袖扯起來,大手卡住她的脖子,另一隻手扯住她的頭髮。

他的力道實在是太大了,扯得她頭皮發疼。

“你發什麼瘋!”她怒喊。

“發什麼瘋?你問我發什麼瘋?上官盈袖你好樣的,避孕?墮胎?看我不弄死你!”他發怒地踹開了茶几。瓷器茶具噼裡啪啦地、全摔碎在地面。

那聲音很大,驚動了院子裡其他的人,他們聽着裡頭的打鬧聲,器具哐哐噹噹的聲音。

而後,女人的哭聲,男人的怒罵聲從裡面傳來,聽起來驚心動魄。

媽媽、春眠,以及傭人們,膽戰心驚的,沒人敢過去看。

“慕奕,你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你這個強姦犯,神經病!我死也不要懷你孩子。你活該斷子絕孫!”

“嘶……”外面的人聽到這些大逆不道的話,頓時驚得倒抽口氣。

“啊!”女人吃痛的尖叫聲響起,嗓音裡帶着哭腔,“混蛋,你去死!”

“我今天就弄死你!”男人火氣高漲,咒罵着。

董氏和賀蘭瑜來了。

看到一羣人全站在上官盈袖的廂房的八米之外,董氏皺着眉問:“都在這裡做什麼?”

媽媽一聽到這個聲音,驚得回頭,忙低下頭說:“少帥發現了姨太太吃了避孕藥,正在教訓她……”

董氏一怒,“上官盈袖,她好大的膽子!”她轉頭看向賀蘭瑜。“走,我們一起去看看。”

傍晚六點半,是吃晚飯的時候,一桌子人都坐在餐桌上,就獨獨少了慕奕,於是她就找到北院來了。

沒想到一來,就聽到這事,這個上官盈袖,好大的膽子!她一定要懲罰她,然後將她趕出府去!

正要拉着賀蘭瑜上前,就聽到廂房裡傳來那男女交歡時的聲音。

男人激情狂熱的低吼,女人痛苦至極的呻吟和啜泣。

董氏硬生生地剎住腳步,額頭上的青筋突突直跳,她忍了忍,說:“都給我散了!”

所有人逃也似的跑了。

廂房內,四處一片狼藉,有摔碎的杯具和翻倒的桌、還有被撕扯碎裂的衣衫。

慕奕像一頭暴怒的猛獸,在她身上瘋狂地縱弛着。

過了很久很久,他才放過她,捏起她佈滿淚痕的小臉,狠戾地說:“這些都是你逼我的!上官盈袖,你永遠別想擺脫我,你生是我的人,死也是我的人!”

盈袖眼裡模糊一片,嘶聲吶喊,“我恨你,恨不得你去死!我要殺了你,殺死你這個畜牲!”

“你還敢嘴硬?”他怒極了,胸口不斷地起伏着,他再次壓上了她,猛烈地索取。

直到,他將她弄暈過去。

……

她昏了很久,醒來的時候,眼睛酸脹得快要睜不開,而身上,是被嚴重碾壓的疼痛。

她看到腿上的掐痕和淤青。還有脖子下的紫青,甚至帶着幹了的血跡。

是他咬的。

想到昨晚的一切,她的眼淚簌簌掉落。

門被推開了。

她以爲會是小月,然而不是——

“總算醒了?”董氏冷冷的聲音響起。

盈袖看到她穿着短袖的旗袍,墨綠色的,上面繡着大片的海棠花,柔軟的布料上,有輕微的摺痕,是一件新衣服。她今天打扮得很正式,戴着一整套的祖母綠的飾品:玉耳墜、玉珠子項鍊、玉手串、玉戒指。

誠然,今天是司令的生日。

盈袖情不自禁地想起和沈凱恩的約定。

再回頭,窗外的天色已是?昏。

筵席應該都散了吧……

董氏看着她發怔的樣子,好像沒聽到自己的問話,不由一怒,上前一步,一掌甩在她白嫩的臉上。

盈袖猝不及防,“啪”地一聲,身子後仰,頭部撞上了牀板。

那一掌很大,打得她臉上發熱,耳邊好似有蜂鳴。

她的臉頰上划着一道血痕。

董氏的指甲很長,塗着大紅色的指甲油,指甲是硬性的,掌她臉的時候,便勾到了她的皮肉。

“阿奕不打你,那麼這一掌,就由我替他打!”董氏冷聲道。

昨天,她得知了上官盈袖的避孕,當時她氣得不輕。於是她跑去質問慕奕,有沒有打那個賤女人。

然,他卻沒有。

董氏心裡氣得想打死她,而她的寶貝兒子,依他那暴戾的性子,居然沒有打她!

當她提出,把這女人趕出府去的時候,慕奕竟不肯。還和她吵了起來。

阿奕一向尊敬她這個母親,這是他第一次忤逆她,就爲了一個妾室!

董氏怒火燃燒,便趁着筵席散去後,來尋上官盈袖的晦氣。

盈袖冷眼看着董氏,“我就是死,也絕不會爲你們慕家生育兒女!”

董氏氣笑了,“呵,你以爲慕家的孩子,就非要你生不可嗎?”

“他殺孽太深,所以纔不會有子嗣,甚至不能碰女人!他還真的非我不可了。”盈袖下頷微擡,譏諷地睨着董氏。

董氏聽到這席話,震驚了。上官盈袖竟然知道、知道阿奕的隱疾?

“你說誰非你不可?”一個冷漠殘酷的聲音從門口傳來,接着,那人一身軍裝跨門而入。

董氏看着突然出現的兒子。

慕奕對她道:“姆媽,現在先請你離開。”

“你要幹什麼?”

“教訓這個女人。”

董氏臉色沉了沉,冷哼一聲,走了。

屋裡只剩下他們兩人。

他脫了衣服,居高臨下地睥睨着她,“你以爲你是我能觸碰的女人,就把自己當回事了?別忘了,你只是我後院衆多妾室的一個,不過是個賤妾。賤妾是什麼?就是奴!”

他不顧她昨晚還未癒合的傷痛,強勢地進入。

盈袖閉着眼,聲音嘶啞,“慕奕,你會後悔的,你會爲你的所作所爲,付出代價!”

他不屑地冷笑。

在他沉浸在美妙的歡愉中時,盈袖從牀底下摸出一根銀簪,舉手,往他的脖頸刺入——

而慕奕,他有着最敏銳的警覺,他厲眸陡然一睜,猛然握住她的皓白纖細的手腕!

“你敢殺我?”他厲聲吼道。

“咔擦”一聲脆響,她纖弱的手腕,被他折斷了!

她痛呼出聲,眼淚直涌,“慕奕——”她痛恨到極致,撕心裂肺地大喊他的名字,“你殺了我吧,你殺了我吧!”

爲什麼她要活得這麼痛苦?爲什麼她就要承受他的輕視、他的虐待、他的情慾發泄?

她顫抖地想,她上輩子一定是個做盡壞事的惡人,不然這一世,就要受如此折磨,她這是欠他的嗎?

他扭斷了她的手。就如同折斷了她奔往自由的羽翼,她就永遠地待在他爲她打造的囚牢裡,孤苦終身,沒有人救她,只有別人嘲笑她,欺負她。

別人打她,她再也、沒有能力還手了。

她的手、那麼重要……

“我到底欠你什麼?你告訴我,我還給你,全還給你!”她哽咽着,眼淚嘩啦啦地流。

自從遇上他開始,她哪一日快樂過?恥辱地、苟且偷生。

她昨晚哭了一夜,眼睛酸酸脹脹。她知道,一定是腫了。她現在又哭了,眼睛想必會更腫,更加狼狽難看。

她整張臉溼漉漉的,全是熱淚,那溫度落在他的手上,灼燙他的心。

她水霧模糊的眼睛,哭得他的心肺都要化了。

“不要哭了!”心裡有點慌,他不知道這是爲什麼,又酸又疼,不由自主。

她赤着身,哭成一個淚人。她以前很少很哭泣。奶媽說她自懂事起就不會哭泣,可現在,她好像要把小時候,不曾落下來的淚水,全部流盡。

她要流得乾乾淨淨的,以後就不會哭了。那時候,眼睛是乾澀的,就算受再大的傷害,也不會哭了。

盈袖哭太久了,喘不過氣來,便昏睡過去,嬌小的、單薄的身子蜷縮成一團,像一隻無所依靠的小蝦米。

慕奕閉了閉眼,重重地呼吸一口氣,可還是壓不住心裡的酸澀。

這是怎麼了?誰能告訴他,他這是怎麼了?

這一晚,他抱着她入眠。

她的頭髮很長,鋪滿香枕。

他睡上去的時候,她的發會貼在他的脖頸上,有點癢。

慕奕起身,將她的頭髮輕輕握起,用掉下的一根髮絲爲她綁住。

他重新躺了下來,握着手中的長髮。

又香又滑,像她的肌膚。

柔柔順順的,卻不像她的爲人。

她是……那麼驕傲倔強冷性子的人。

慕奕就着窗外的月光,拉起被子將她蓋住,長臂箍住她的腰。

如果,你能柔弱一點,溫順一點,該有多好?

那樣,我怎麼會捨得惹你生氣,害你哭鼻子?

睏意襲來,他迷迷糊糊地想着。

……

慕奕知道,盈袖是厭恨他,恨不得他死,再也不要出現在她面前的。

所以。他很識趣地、沒有再出現在她面前。

因爲他的不出現,北院的傭人暗地裡說,這個姨太太,怕是成不了氣候了,這個後宅,就是她的冷宮。

慕奕從軍政府回來的時候,賈平就給他彙報了這些。

他聽完,怒從心起,“都給我掌嘴!”

賈平得令,正要轉身去了。

但,慕奕又叫住了他,“去洋行買一套鑽石首飾送過去吧。”

送給誰?

賈平看着他糾結的神色,瞬間懂了。

此後,他的禮物源源不斷地送到北院去,而傭人們,再也不敢說什麼了,小心翼翼地侍候着盈袖,那恭敬的模樣,簡直要把她當成了正妻、少帥夫人供着了。

“她看到禮物了吧,什麼反應?”慕奕又問起了賈平。

賈平斟酌着開口:“姨太太可能不太喜歡,所以都擱一邊了……”

哪裡是不太喜歡?簡直就是厭惡!賈平看到她都扔到垃圾堆裡了。

還是他悄悄去撿起來,洗乾淨了、託小月放到廂房裡的一個木箱子裡了呢。

“她又不喜歡?”慕奕皺眉,“那下次送什麼好?”

賈平差點噎住,“其實少帥您還是什麼都別送了好……”

別送?慕奕怔住了。

他知道她不會接受他的東西,可是他還想送給她,哪怕她丟掉。

心裡空蕩蕩的,他急着要用東西去填滿它。

抱歉各位等更的姑娘們,讓你們等了這麼久。

我今天是十分地忙,爬了一天的山了,現在腿還酸着。

另外一個就是審覈慢,要等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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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是離府了

108.正妻、外室,狹路相逢109.曝光,他隱婚51.慕奕的十房妾室(1)131.終於,可以爲她捨棄江山39.做姨太100.殺父之仇69.避孕的香粉54.顧斐然上門求娶1.古板的丈夫71.他活了兩百年118.跟他出國44.落難投奔(爲小枝XZ10杯葡萄酒加更)93.從了他118.跟他出國67.差點就要對你動心了18.他放肆且無恥(2)43.幫她報仇72.他,不可饒恕(爲熙熙咩仔的水晶鞋加更)107.她懷孕了75.正妻賀蘭瑜96.所謂吻戲79.走了,就別回來35.無處可逃(爲。168122的水晶鞋加更)137.出軌了92.盈袖被抓入獄148.王者歸來131.終於,可以爲她捨棄江山70.他的隱疾好了83.他的求婚144.女追男,隔兩座山58.小妾進門三把火56.不嫁你了82.變相的相親121.慕奕的抉擇58.小妾進門三把火91.一別兩寬,各生歡喜71.他活了兩百年4.見鬼的銅鏡45.馬背上的喪心病狂15.小姨子(1)117.被逐出家門56.不嫁你了151.守身三年(2)97.程東/顧斐然8.狂霸軍官134.永別,心如死灰99.很早之前,心就亂了68.他終於得逞(爲小仙女喵啊喵的水晶鞋加更)45.馬背上的喪心病狂122.他的野心,終於成全【兩章合一】89.慕奕的表白26.涼夜是個女子?60.爲她沐浴93.從了他82.變相的相親77.生也慕奕,死也慕奕49.前夫,好久不見103.土匪變忠犬103.土匪變忠犬77.生也慕奕,死也慕奕28.帶她私奔79.走了,就別回來119.沈凱恩,及時雨57.離開北平110.她終究,不比他的江山萬里115.酒店90.電影院裡的追殺8.狂霸軍官92.盈袖被抓入獄102.在海島獨處的一夜101.慕土匪的求婚【兩章合一】147.烈女怕郎纏141.他裝失憶(2)10.浴房(2)141.他裝失憶(2)33.瓷窖裡的秘密(1)53.少帥討人嫌47.他有潔癖88.不要跑了,跟我回家96.所謂吻戲97.程東/顧斐然129.不想再做紳士了96.所謂吻戲36.借屍還魂45.馬背上的喪心病狂17.他放肆且無恥(1)98.爲她死,是最後的補償20.懷孕,被揭發(1)25.作者涼夜97.程東/顧斐然未婚夫沈凱恩(爲小枝50朵玫瑰加更)129.不想再做紳士了150.守身三年(1)121.慕奕的抉擇44.落難投奔(爲小枝XZ10杯葡萄酒加更)93.從了他3.痛苦(2)86.撲空75.正妻賀蘭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