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誰?”猛地,我的臉色一緊,雙眸迸發出一股戾氣,要是戾氣能殺人,估計眼前的顧以城都能被我殺了個千百回了。
顧以城被我這舉動嚇的一愣,嘴角輕輕一勾,似乎是在笑,覺得我的舉動有些好笑。
隨後,他淡淡的回了我一句:“你不知道我是誰?”
我沒理他,只是看着他的目光更加忌憚,要是能夠直接確定,眼前的顧以城不是他本人,或者是想要害我,是也目的的,我估計真能直接跳進這大殿裡設置的沖沖機關之中,和他鬥個你死我活了。
可我的目光越忌憚,他眼底的笑意卻更明顯,甚至用那帶着幾分好笑的語氣“嗯”?了一聲,見我沒說話,又問了我句:“蕭曉,你覺得我是來害你的,還是怎麼樣?”
我沒說話,雙脣抿的很緊,目光更是蘊含點點殺氣,可顧以城卻在這時,伸手在我腦門上狠狠一敲:“走了,先離開這裡。”
語畢他轉身,似乎是想帶我出去,見我沒反應,他又回頭看了我一眼,嘆了一口氣:“你到底想怎樣?”
見狀,我這才問他:“你是怎麼認出我的?”
我的話音纔剛落,他把我上下打量了一遍,笑着回了我一句:“原來你是因爲這個懷疑我的啊?”
這句話剛一說完,他頓了頓,之後又道了句:“你易容了,遮掩了命格,我能認出你,難道很奇怪嗎?”
我沒搭理他,心底卻回嗆了一句:“這難道不奇怪嗎?”
不過我這話是在心底裡說的,顧以城他自然聽不見。
許是見我又沒說話,反倒是更加警惕的看着他,顧以城的臉色有多難看就有多難看,甚至將之前的那些慵懶,散漫,玩味都收了起來,一張俊逸的臉,在我面前漸漸變得嚴謹,甚至連說出來的話,都認真無比。
“蕭曉,我問你,你就這麼不相信我嗎?”
我聽話,搖了搖頭,一臉認真的回道:“我不是不相信你,我是不相信我自己。”
我這話說的沒錯,我是真的不相信我自己,我不相信自己的判斷力,也不相信自己易容能易的多好。
所以我挺害怕的,要是眼前的顧以城是別人假扮的,那我豈不是連真的顧以城,還是假的顧以城我都分不出來了?
可要是眼前的顧以城不是別人假扮的,那就是我易容的太low,隨隨便便就被人認了出來,那麼,君離,雲景,還有我,我們三個人在這個墓穴裡豈不是危險了嗎?
顧以城顯然是聽不懂我這話裡的含義,見我的表情如此認真,嘆了一口氣,淡淡道了句:“你忘了?你們易容的面具都是從我這兒拿去的?”
他這話剛一說完,我的臉色瞬間一僵,甚至連呼吸都慢了半拍……
所以,真的是我想多了……?
顧以城不是別人假扮的,我易容的也很精緻,沒被人認出來?
只是瞬間,我臉紅的都想找個地洞鑽下去了,也不知道是連日來這壓抑的氣氛將我悶得透不過氣,還是我的猜忌心越來越重,連身邊的人都開始懷疑了。
可我想不到的是,顧以城知道我懷疑他,不但沒生氣,而是對我投了一抹讚許,道了句:“防備心強是好事,至少你不像以前那麼笨了,給你一點甜味你就把人當朋友,不過……這次被懷疑的人,要是別人不是我那就更好了。”
我聽完他這話,猛地擡起頭看了顧以城一眼,不知道爲什麼,越看,越覺得顧以城越來越順眼了。
其實他這話說的很對,之前的我,和顧以筠和碧色都當過朋友,甚至連蘇繡也是。
她們三人隨隨便便對我表現點好,我就對人家掏心掏肺,把人當成特別要好的朋友,殊不知,朋友根本不要多,一兩個知心的,能在關鍵時刻挺身而出的就夠了。
否則你的朋友再多,也全是狐朋狗友,上不得檯面。
而太容易相信別人,是好事,也是壞事。
好事是還遺留着當初的天真,壞事自然是容易被有心人利用。
想到這,我不由得嘆了口氣,對顧以城傻笑了下,隨後顧以城白了我一眼,沒在理我,伸手就將面前的這扇隱藏在暗處的墓門推開。
墓門被推開的瞬間,一股股難聞的腐臭味瞬間撲鼻而來,再加之前方的路,一片空洞,我甚至都有些懷疑,前方該不會是萬年屍堆吧?
可顧以城,卻在這時對我伸出了手:“蕭曉,走吧,我帶你去找君離。”
不知道爲什麼,我聽着顧以城這話,竟從中聽出了幾分灑脫,像是徹底想開了什麼似得。
我將手,放在顧以城手中的瞬間,已經被他拉入了黑暗,進入黑暗的瞬間,我的嘴裡竟不由自主的問出了一句:“顧以城,你恨嗎?”
“恨什麼?”他問我。
“你知道的。”我答。
可黑暗中,卻響起顧以城的一聲冷笑,說他不知道。
隨機,我說了一個人的名字:“凌舜。”
可沒想到的是,顧以城聽後竟然沉默了,久久沒有發生,直到我再次詢問,他這纔回答了我一句:“恨過吧。”
我想問他,那現在呢,可他卻嘆了一口氣,自己回答了我:“不過現在不恨了。”
他這話剛一說完,我連忙又問了一句:“爲什麼?”
“畢竟,我和他曾經是一體的,沒有他拿來的我?”
他這語氣有些決絕,和之前那個對我說,他想要自由的顧以城,彷彿已經成爲了兩個人。
我在黑暗中,呆呆的看了他好幾眼,卻只能看見他一些模糊的輪廓之外,什麼都看不見。
這個空間,太黑了,也太壓抑了。
比起之前那個充滿機關陣法的大殿來說,似乎更加危險。
也不知道是不是在黑暗中的顧以城,感受到了我的目光,小聲的回了我一句:“蕭曉,別用這種眼神看我?”
“那用什麼眼神?”我聽後,巧笑了聲,回答道。
可顧以城卻再次沉默,沒在回答我,我等了好久,都沒等到他的聲音。
他的手指很長,手很冰,非常陌生,要是我沒記錯的話,這是我第一次握他的手,也可能是最後一次。
畢竟,我和他見面的次數本來就少,兩個人單獨見面的次數就更不用說了。
而顧以城好像特別珍惜這次機會似得,拉着我在黑暗中走了好久,知道眼前終於出現了一絲曙光,帶我走出去的剎那,這才鬆開了我的手,隨後丟了一包東西給我,讓我把易容的東西先扯下。
他手裡的這個包是剛纔他一直拿在手上的,我見到他的時候還想問他幹嘛一直拿着這個破包,可沒想到,裡面竟然有一件女孩子的衣服,兩件男孩子的衣服,和幾瓶不明液體。
我將這些液體拿出,問顧以城:“這些是什麼?”
顧以城一把將我手中的東西奪過,隨後丟了兩瓶給我,一瓶讓我倒在臉上,可以取*,一瓶讓我喝下,可以把聲音變回來。
說真的,他讓我把易容了的僞裝剝下,我是不太情願的,可顧以城沒說,我也明白,在這墓穴裡,帶着這些僞裝真的很不方便,先不說不能使用自己的力量吧,就說要是在這墓穴裡出了什麼事情,我還可以馬上套上僞裝逃了,誰都發現不了我。
而這,也是唯一一個,能給我自己留的退路。
前途兇險,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更不知道,這樣一個墓穴裡,到底有什麼。
要是能夠比較的話,這座墓穴該是我進過所有的墓穴裡,最爲兇險的一座,先不說比凌舜墓還要大,就拿這墓穴和挖空了八座山的禍顏墓來比,都不差分毫。
甚至這墓穴裡,關於八卦,六爻,奇門遁甲的東西,都更爲的細緻,讓我見了,都有些慚愧。
要是這墓穴的主人不是敵人,不是壞人,而是一位能做成盟友的人,那真的可以認識,請教一番。
將僞裝全部脫下之後,我還有些不太奇怪,畢竟套上這僞裝已經好久了,突然變回了自己的身份,總感覺處處都有點奇怪。
我將這*和一些衣物藥水都塞進了自己的隨身揹包裡,這才擡起頭,環顧起了眼前的環境。
不看不知道,看了嚇一跳!
顧以城帶我來撕下僞裝的地方,特麼的,竟然是個陪葬堆!!
周圍的空間十分龐大,可上面的棺材堆卻不甘示弱,處處瀰漫着腐臭的味道,甚至有的棺材因爲年代久遠腐爛開來,露出了裡面的屍骨。
有的棺材裡的屍骨成了乾屍,有的成了白骨,甚至有的還像剛剛葬下去似得,保存完好。
許多屍體被同時葬在一個地方按理說是不可能有這麼多不同之處,應該會大致相同的,可這裡卻是個風水奇異的不能在奇異的地方,有的空間陰陽都直接被倒逆的起成了陣法,所以會出現這些異象倒也不足爲奇。
只是,在這麼多屍體面前換衣服啥的,還真是有點噁心。
這顧以城也真是烏龜王八蛋,帶我來這麼噁心的地方就算了,還特麼不提醒我,難怪我看他這一路上的表情怎麼都在發笑,特麼的是他這報復心也挺強的啊!
估計是看我剛纔不相信他,懷疑了他,所以現在他丫的竟然這樣。
想到這,我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他卻天真的回了我一個什麼都不知道的表情,要不是他眼裡那一閃而過的狡黠,我還真能給他騙了!
猛地,我直接對他翻了個白眼,隨後問他:“我們接下來去哪?”
想不到的是,他竟然問了我一個和雲景之前問我一樣的問題,問我,有沒帶筆?
我搖了搖頭,說沒有,問他是不是想讓我起個局?
可顧以城卻在我這話剛一說完的剎那,無比嫌棄的看了我一眼,問我:“你當我是雲景那腦殘嗎?我需要你幫我起局,我自己沒辦法找到君離嗎?”
我一聽顧以城這話,語氣這麼猖狂,笑着“喲”了一聲,酸酸的問了句:“顧大俠,你是要帶我裝逼帶我飛麼?”
而我這酸味無比的話,卻被顧大俠無視個徹底,他似乎也猜到了我沒筆,所以沒和我廢話,直接在這墓穴裡搜尋了起來。
我自然是看不懂他在找些什麼,畢竟這樣一個墓穴裡怎麼可能會有筆,就算是有也是幾百年前的毛筆了,能拿來做什麼?
就在我差異的剎那,顧以城走到了一個棺材堆裡,也不知道找到了什麼,擡起頭的瞬間,一副耀武揚威的眼神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