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聽這聲音,本就七上八下的心頓時更加翻騰了起來。
我的雙手放在胸前緊捏着被子,不斷的深呼吸,深呼吸,腦海中不斷默唸着邪書裡的靜心咒。
“衆生皆煩惱,煩惱皆苦。煩惱皆不生不滅,不垢不淨,不增不減。有形者,生於無形,無能生有,有歸於無。境由心生……”
念着念着,呼吸漸漸恢復了平穩,面色放鬆,在外面的人開門的前一秒,懸着的一顆心也徹底落了下來。
“喀嚓”一聲,大門被人輕輕關上,我的心頓時一緊,心中默唸靜心咒的頻率也越來越快,聽着耳旁那越來越近的腳步聲,很緊張,可卻又只能緊繃着全身,佯裝出一副淡然的睡姿。
天知道,我渾身的血液都在倒流,全身都麻了。
租的這間屋子很小,是單生公寓,只有一個單間,來人進來輕手輕腳的在房間裡巡視了一圈,還特意站在我的牀頭端看了我許久。
要不是知道自己現在這張臉醜的不行,我還真會以爲他是喜歡上我了。
他全程的動作都很輕,很慢,讓人根本猜不到他到底想要幹嘛。
凝視了我許久後,忽然感覺到他朝着門外走去,沒過多久,便傳來開門和關門的聲音,我心中一緊,他就這樣走了?
發現了血女想和他解開締結,不應該是殺氣騰騰的衝來嗎?
可我卻害怕他是在試探我,只得一直安於現狀的躺在牀上一直僵持着這姿勢,保持了有一會,門外忽然傳來陣陣“砰砰砰”的敲門聲,敲門的頻率很快,彷彿外面的人非常緊張的想要進來。
房東的聲音,哦不,是血女那渣逼男朋友的聲音從門外響起。
“張春霞,你好在嗎,打擾了,可以給我開個門嗎?”
血女那渣逼男朋友名叫唐馬儒,人長得文質彬彬,斯斯文文,臉上還帶着一副黑色鏡框,一頭的黑髮,陪着他那身紅格子襯衫,屬於一眼望去,在人羣中找不着人的那種。
我聽到唐馬儒的聲音瞬間有些緊張,他這剛纔不是已經進來試探過我了嗎,還進來幹嘛?我佯裝沒有聽見,躺在牀上緊閉着雙眼,而他的聲音也順勢再次響起,敲門的力道加大了不少。
直到他敲了好久的門,我這才順勢從牀上起身,將頭髮撓的亂七八糟,一臉睡意的從牀上起身跑去開門。
見到來人,我差異的問了一句。
“這麼晚了,有什麼事嗎?”
說話間,我還擺出了些許防禦的動作,生怕大晚上的孤男寡女,他會對我“圖謀不軌”。
而我這個動作才做出,卻從他的眼底看到了幾分諷刺,諷刺過後,先前眼底的探究也少了幾分。
“你睡覺了嗎?”
他開口,我頓時翻了個白眼,點了點頭。
隨後他問我這幾天在這裡住的還好嗎,有沒有什麼不適應的地方。
我一聽,佯裝差異搖了搖頭道。
“沒有啊,你大晚上過來有什麼事嗎?”
眼底已經閃過不耐煩,畢竟任誰晚上被個“陌生”男子叫醒,都會想要殺人,哪有空和他廢話?
我的這些反應,也在情理之中,他不斷的伸長脖子,想要看看我身後房間裡的情況,下一秒開口,問我能不能讓他進來說話,外面的風有些大。
我頓時將門狠狠一攔,對他笑了笑。
“大晚上的,有點不太好吧?”
可我這話音剛落,卻從他眼底看出了一抹厭惡的眼神。
他這眼神,我特別能理解,畢竟哪個難的對於長得這樣的女的,能提起興趣?
更何況,那血女雖然沒有了麪皮,可從她身上的氣質中不難猜出,生前絕對是一個大美女。
不得不說,能用極端的手段殺死一個女的,還讓那女的無怨無悔的愛他是個特別能裝的狠角色,他那厭惡的眼神輕輕一閃,下一秒眼底便閃過幾分關切,說他這房子的風水不太好,前幾任住進來的房客沒住多久都囔囔着要搬走,所以他這間屋子的租金特別便宜,今晚他睡覺的時候做了一個夢,夢見這屋子裡有個紅衣女鬼在害人,而我又是一個女孩子住在他這裡,害怕我會出事,這纔來看看。
我聽後,心裡那叫一個呵呵,這屋子風水不好,不都是你搞的嗎?
可我面上卻是害怕的瞬間煞白,問他。
“風水不好?是怎麼回事啊?”
他一見我害怕,直接忽視了我的問題,問我是不是已經見到了紅衣女鬼?
我“啊”了一聲,連忙伸手放在了他的額頭之上摸了摸,用那看傻逼似得眼神看了他一眼。
“都什麼年代了,你還講風水和女鬼?”
他一見我這話,見我這動作,額角瞬間染上一抹怒意,撐在門框上的手都白了幾分,隱隱有那暴風雨即將來臨的徵兆。
可我卻並不害怕,反倒見着他這樣子心底開心的不行,你要和我裝,那就看看誰能裝的過誰?
先不說這走廊上有監控,就說我租這房子是通過中介的,要是這裡出了什麼事,和他脫不了干係,他也不敢這麼正大光明的動手。
並且從他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已經打消了懷疑我的念頭,眼底除了怒意全是怒意,彷彿風水道法在他心中神聖不可侵犯,我一說這話,比掘了他家祖墳還要嚴重。
見着他這樣,我又疑狐的看了他一眼,對他道。
“要是沒什麼事,我先去睡覺了,你要是還想和我說這些就算了吧,我是無神論主義者。”
話音剛落,我便“砰”的一聲,將大門狠狠關上反鎖,關上門的瞬間,我從心底舒了一口氣,只有自己才知道,我從大門走到窗前這短短的幾步走的自己腳底有多發虛。
我沒有聽見腳步聲,不能確定唐馬儒有沒離開,可我卻可以肯定,他是不可能這麼輕易的離開這裡。
要我沒猜錯的話,他在玄真教裡的地位絕對不低,而且這地位很有可能是靠血女爭取來的,畢竟顧以城有多想抓到我,除了他以外,只有我自己最爲清楚。
血女想解開和他的契約對於他來說,簡直是致命,更何況血女藏在了琥珀之中,也算暫時阻斷了他和血女之間的聯繫,根本找不到她人。
他要是能這麼輕易的離開,那才真的奇了怪呢。
我裝作無神論主義者雖然能短時間內騙過他,可我感覺終究不是什麼良策,先不說陳煙燼認得我這張臉,就拿我打算混進玄真教來說。
雖然不知道玄真教有多大,碰面的機率又多高,只要我一但在玄真教裡我這個“無神論主義者”和他碰了面,我可以肯定,絕對會死的很難看。
不得不說,唐馬儒還挺能忍的,一個多小時後,他再次敲響了我的房門,我拖着“疲憊”的身子跑去給他開門,一臉趕人的姿態問他。
“大晚上的,到底怎麼了?”
畢竟我和他不熟,只有一面之緣,這樣對他也是人之常情,可他這次卻直接無視了我的臉色,一把撇下我想要攔住他的手,朝着屋子內走來。
“我怕你出事,進來看看。”
話語裡滿是關切之色,可當大門關上的那一秒,面上閃過的邪氣,卻讓我害怕不已,一顆心頓時開始慌了起來。
嚥了咽口水,問他。
“這麼晚了,你有事不能明天來嗎?”
說話間,他一步步的朝着我走來,我不斷的朝後退去,狠狠的撞在了後面的牆上。
房間很小,在加上大門被關上,一股壓抑加不好的感覺從我的心間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