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名嫌疑人,叫蔣子懌。與金蘭亨不同,蔣子懌完全就是單身金貴男人的代表。一米八零的個頭,身材削瘦結實。戴一副金絲眼鏡,相貌白皙斯文。穿着打扮也很考究,沒有太多金蘭亨那樣的名牌配飾,但是就給人一種清貴的感覺。
他是某著名it公司的高級工程師,雖然沒幹管理職位,但是收入和地位卻絕對不輸普通的小老闆。
“他是從美國回來的,父母都在國外。”小篆若有所思地解釋道,“小白,這個人,是三個人裡,最符合畫像的人。年輕、英俊、多金,生活細節都很講究,平時的愛好就是品紅酒和玩女人。據瞭解,他的私生活很不檢點,經常流連於各種夜總會和party。性格倒是挺沉默寡言的。5個月前,他被牽扯進一宗經濟案件裡,被暫時停職,接受了經偵科的調查。但是後來據說是沒有證據,就把他給放了。此外,他名下也有別墅和suv。”
衆人都盯着玻璃後的蔣子懌。民警正在問跟剛纔相同的問題,而與金蘭亨不同,他顯得很沉靜,也鮮少露出笑容。基本是民警問一句,他答一句。透過薄薄的眼睛,那雙細長的眼始終暗暗的,顯得有些陰鬱。
“他跟第一、第三位受害者都有過交集?”嘮叨翻看着資料,吃驚地問道。
小篆點頭:“是啊,第一名受害者所在的公司,是蔣子懌的客戶。兩個人是認識的;第三名受害者兩星期前週三的晚上,被他接走吃過飯,監控拍到了。”
“乖乖……”嘮叨感嘆,“他們cbd這個圈子還真小啊,你別告訴我,第三個嫌疑人,也跟死者有關啊。”
小篆嘆了口氣:“你說對了,還真的有關。第二、第三名死者的手機通訊錄裡,都有第三個嫌疑人的電話號碼。”
韓沉和錦曦對視一眼,都沒說話。許湳柏也保持沉默。
對蔣子懌的盤問,也如計劃結束了。在第三名死者周似錦失蹤的9月11日晚7點至9點,他在公司加班,有時間證人。但是之後的時間段卻沒有,所以同樣無法完全洗脫嫌疑。
第三名嫌疑人叫司徒熠。他一走進審訊室,就令人眼前一亮。
那是個非常俊朗的男人。身材修長、眉目清晰。與金蘭亨的粗糙和蔣子懌的陰柔不同,他給人的感覺非常舒服:剪裁合體的西裝、挺拔的坐姿,眉目間溫和禮貌的笑。民警對他進行詢問時,不自覺地都客氣了幾分。
“司徒熠,ito信息技術公司市場部總監,也是這家香港公司董事長司徒承旭的繼子。他的母親在他八歲時,改嫁給了司徒承旭。小白,他也挺符合你的畫像。”小篆說,“擁有別墅和suv,4個半月前,因爲一宗傷人案,被帶回警局詢問。但後來給放了。”
“傷人案?”錦曦開口。
小篆點頭:“對,按照當時派出所民警的記錄,是因爲感情糾紛,他把一個女孩的正牌男朋友給打了。”
嘮叨狹促地笑了笑:“看不出來,這麼富貴個人,還挖人牆角。”
小篆也笑笑:“三名嫌疑人當時涉及的案件當事人,包括當時被金蘭亨撞了的車主、與蔣子懌有經濟糾紛的公司法人,以及被司徒熠打的這位前男友,我們都會再請回來協助深入調查。不過他們的有的在國外,有的就像這位前男友改換了住址,所以還需要時間。”
而審訊室內,民警正在詢問司徒熠的不在場證明。然而他卻說自己週末都在別墅度假休息,沒有人能作證。
——
三個人的初步詢問都做完了,然後被分別帶進不同屋子裡,單獨呆着。
而這邊的審訊室裡,黑盾組五人與許湳柏進行了簡單的討論。
小篆先開口:“對了補充一點,據我們拿到的資料,那個司徒熠,應該是三個人裡風評最好的。爲人謙虛友善,也不亂搞男女關係,跟同事關係也很融洽。工作也很勤奮,公司業績這幾年在他手裡發展得很好。”頓了頓說:“這個人怎麼看都不像心理扭曲的變態。”
衆人都沒說話,許湳柏卻先笑了:“你錯了。”
小篆不好意思地摸摸頭:“教授,我就隨便說說,說錯了你別見怪。”
許湳柏今天穿的是件休閒外套,襯衫領子豎着,看起來更像是生活隨意的普通青年。他笑了笑,說:“我們並不能以表象就斷定一個人的心理是否正常。你看我,心理正常嗎?”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擡頭看着他。錦曦也頗有興致。
“您當然正常啦!”小篆答。
許湳柏卻搖搖頭,目光滑過衆人,坦然道:“我在許多方面的心理和行爲測驗中,都表現出超過常人的偏執度。另外,我還有中度強迫症。舉個例子:如果一排座位裡,有一張沒放正,我就一定要去把它糾正。如果沒能糾正,那麼我可能一天都記着這件事;如果停車的時候,我有絲毫的偏差,那麼我就會反覆調整挪動,直至車完全端正地停在車位裡。只不過我的這些心態,外人不知道罷了。”
大夥兒一時都沒說話,他卻端起茶喝了口,笑着說:“不過,我這個程度的扭曲,距離變態還有一定距離,不必擔心。”
小篆和嘮叨“哈哈”乾笑兩聲,錦曦也笑了,看着他:“師兄,你這個笑話實在是太冷了。”
“現在怎麼辦?”冷麪問。
許湳柏先開口:“我的意見是繼續跟蹤觀察。如果從犯罪心理學角度,我們需要更多行爲證據,才能判斷誰是殺手。虛則實之,實則虛之。看起來最像的一個,也許根本就不是;而看起來最不像的,也許就是隱藏最深的人。我們不能根據今天簡短的審訊,就草草下判斷,那樣太不嚴謹。”
錦曦點頭表示贊同,下意識看向韓沉。
搜尋之前,並沒料想到會出現這樣的狀況——
三個嫌疑人,儘管性格各異,但是或多或少都符合心理畫像;
都跟受害者有過交集;
因爲事發在週末晚上,又都沒有不在場證明。
無形中,他們好像有某種潛在的關聯。
這令錦曦感覺,這個案子,並不像最初以爲的連環殺人案,那麼簡單。
而且,找到這三個嫌疑人的過程,是不是太“順”了一點?
正想着,就聽韓沉開口:“冷麪,去安排一下,讓他們三人‘意外’碰個面。但不要給他們交談的機會。”
錦曦眼睛一亮:好辦法。
其他人也反應過來,精神一振。許湳柏則淺淺笑着,看着韓沉,似乎也目露讚賞。
——
監控室內,黑盾組一行人靜坐着。
看着監控畫面裡,金蘭亨、蔣子懌、司徒熠,被民警從不同的房間帶出來,走向同一個走廊拐角。
三個神色看起來都很正常。金蘭亨還在小聲跟身旁民警說話,企圖打探關於案件的更多信息;而蔣子懌和司徒熠都沉默着。
很快,就走到了拐角。
三個人同時走了出來。看到彼此,同時一怔。
然後互相看了看,都沒說話,跟着身旁的警察繼續走了。
“靠,老大,不會跟上個案子一樣,是集體作案吧?”嘮叨緊盯着屏幕開口。
韓沉沒答。
然而小篆的思維卻更發散:“難道又有人效仿t,成爲了懲罰者,暗中揭露了他們三個的罪行?”
一直沉默的許湳柏則與錦曦對視一眼,笑了笑說:“要是接連出現兩個t,嵐市今年也是不太平了。”
韓沉沉吟片刻,說:“做這些假設沒有意義,反而會令我們陷入誤區。繼續尋找證據,派人24小時跟蹤他們。”——老墨:感謝大家昨天的月票,很給力,鞠躬。二更晚8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