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他竟將段國棟說成是他的亡友,不夠心裡又是一陣悸動,他說得也對啊,情份已死,可不是個亡友麼,從此只當他死了便罷。一想通了,她擡起頭,朝衆人微微一笑:“是這樣的,沒有錯,也是誤會。”
肖老爺卻不理會他的說詞:“歸根到底,還是那個戲子的過錯,具體的細節,我已經喊了杜然來問過了,你妄想欺瞞我,明眼人一看便知,這戲子是故意在你面前嬌柔造作,挑撥離間,此女心機之深,只有你這當局者一直迷途難返!”他頓了一頓,又目光凌厲,肖嶽凡連飯都不敢吃了,坐得筆直端坐在桌前,垂首挨訓:“明日我便要上京了,從明日起,不許你再見他,你給我好好在家陪陪玉笙,她腿腳不好,又是孤身一人在這異鄉,你是個男人,身爲她的丈夫,理應拿出點大丈夫的風範來,欺凌一個弱質女流,你算是有什麼本事?我肖府的兒郎,絕不能有這樣沒擔當的東西!”
肖老爺的這般言語,肖嶽凡是不敢頂嘴一句,葉玉笙早已感動得眨起了淚光,忙埋下頭喝湯,鹽味入口,分不清是湯的味道,還是眼淚的味道。
等吃完飯,許是因爲明天便要起程上京,肖老爺有許多話要交待,便讓兒女們都候着,一個個喊進書房裡交待了各項事宜,先是三兄弟,再是三個妯娌,三兄弟一出來,大少爺與二少爺倒是面色平靜,肖嶽凡卻是一臉的不耐煩,眉毛揪成一團,氣呼呼的衝到門口,兩個哥哥嘴巴動了一動,許是想叫住他,未開口,他自己似乎又想起了什麼,折轉了身,一屁股坐到椅子上。
三妯娌一前一後進了書房,肖老爺也並無旁話,無非是要做個賢惠的妻子,丈夫若有不對,需時刻提點,竟然還特意誇了葉玉笙,說她編的席子是不錯的,出錢支助青草母親看病這樣的義舉他是非常贊同的等等,又囑咐他:“雖說你是嶽凡的妾侍,但沒有主母,你便是三房當家的,儘管拿出當家的手段來。”
葉玉笙對於肖老爺的此番話語極爲驚詫,雖說並不能改變什麼實質性的東西,但得到公公的認可,肖府上下,總歸還是要多覷她一分。
等肖老爺囑咐完,各房便有丈夫陪着妻子,各子散了。肖嶽凡仍然是一臉的煩躁,將路邊的小石子踢得老遠。
“你爹跟你說了什麼?”葉玉笙道,“惹得你這麼生氣。”
肖嶽凡冷哼一聲:“說讓我要麼考科舉,要麼跟二哥學做生意,你說我氣不氣?”
“有什麼好氣的?”葉玉笙輕聲道:“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原本就是你們男人應該乾的事,你天天無所事事,無怪得你爹要怪你。”
“你,”肖嶽凡氣得停了下來,“你們一個個怎麼都這麼掃興,非得逼我做我不喜歡的事。”他氣得咬牙切齒,看到月光下葉玉笙一雙腫得像魚泡的眼睛,卻是也說不出埋怨的話,只得朝她翻了個白眼,一甩袖,氣沖沖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