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似乎都是安排好的,只待她們一進來,看到他與她正要行那苟且之事,而她彼時亦正被點着穴道,絲毫沒有反抗的舉動。隨即他又解了她的穴道,自己卻早已安排了退路,從屋頂逃竄出去,而她一被解了穴,心中鬆了口氣,便即跑動,不過是她的本能罷了……
她一想到這點,驀的一驚,指着孫曉筱道,“是你,是不是你?是你設計害了我,是不是?”
“賤人到了此時還有臉說這樣的話。”孫曉筱冷着臉,不屑道,“給我綁起來!”
衆人身後的衆多家丁應了一聲,便衝上前來要抓住葉玉笙,她心中大慌,大聲喊道,“誰敢!”
那些人哪裡理會她,其中有一人,長得甚是高大,手中的木棍往在膝蓋彎上一砍,她雙腿一軟,站立不穩,跌倒在了地上,立於一旁的孫虎孫豹眼疾手快,將手中的棍子把她的手一掀,一挑,竟是趁她未及反應過來時已將她的雙手反架在了那木棍之上,衆人一見他二人得手,哄擁上來,拿了一根極是粗壯的麻繩將她綁縛了。
“你們幹什麼?幹什麼?”她嚇得大叫起來,此時她原本身上的腰帶已經被孫曉筱拾了起來握在手中,她的領口之下,又被張老四解了兩顆釦子,此時掙扎之下,愈發衣衫不整,不免春光乍現,她嚇得哇哇哭起來,大叫道,“大嫂,大嫂,快,快,求求人我,幫我把我的扣子,扣,扣起來……”
大少奶奶心下早已不忍,聽到她叫自己,忙衝了上來,抖着手幫她的扣子扣了起來,葉玉笙趁她蹲下來時,伏在她耳邊輕聲急道,“大嫂,你相信我,麻煩你,去找喜香和他二哥吳清遠來……”
大少奶奶詫異的看她一眼,隨即便移開了自己的眼神,替她扣好了衣裳,站了起來。孫曉筱在一旁冷笑道,“這會子倒是知道要臉了,早幹什麼去了?”
她見葉玉笙一味喊冤,不免心煩,說道,“娘,她做了這樣丟人的事,理應沉潭纔是!”
“什麼?”葉玉笙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又是沉潭?她一聽到這兩個字,渾身已是一片冰涼,仿似那黑水潭裡的撲天蓋地朝自己涌將過來,擅抖不止。猛的擡起頭來看着她,怒吼道,“孫曉筱,你好狠的心啊,原來你一早就想置我於死地……”
“閉嘴!”孫曉筱道,“你做了這等傷風敗俗的事,哪裡還有臉活在這世上?我若是你根本用不着別人將你沉潭,自己就已經碰死在這裡了。”
“曉筱,”大太太到底也有些不忍,見葉玉笙的模樣,似乎真有隱情一般,說道,“她口口聲聲說自己是冤枉的,我看這個事,還是要重新徹查一下。”
“對對對,”大少奶奶亦在在一旁附和道,“要徹查,不能冤枉了好人。”
“娘和大嫂就是心軟,”孫曉筱道,“
她眼見着自己被這麼多人撞破,難免會覺得不好意思,自然要矢口否認。她不肯承認?我倒是知道一個好法子,不怕她不招。”
“是什麼法子?”二姨娘問道。
“這個法子其實倒也簡單,”孫曉筱笑道,“只需在她的耳朵上打一個洞,再用一根手指粗的繩子,從那洞中穿過,再用那根繩子吊着她的耳朵,將她整個人吊起來,吊到屋檐下頭,吊個一天一夜,不怕她不招!”
她此言一出,在場衆人連着那些下人們俱都嚇了一跳,想想若是自己被一根繩子穿過耳朵吊了起來,那耳朵豈還能要?當下不禁都露了一股懼色,原本一直不曾搭腔的二少奶奶冷哼一聲道,“真是看不出三弟妹這樣小小的年紀,心腸倒是極狠。”
孫曉筱聽了她的言語,不由愣了一愣,一時也有一股羞態,嘴上哪裡肯服軟,說道,“二嫂可錯了,對這樣的人,豈可手軟?她做了這等傷風敗俗的事,若是輕易饒了她,以後我們肖家還如何服衆?肖家的祖訓之上,不是也得寫了麼?凡婦人罪犯奸淫者,理應處以沉潭之刑,二嫂,難道我們連祖宗的訓斥都不聽了麼?”
二少奶奶陳芕芝一時被她說得無言以對,冷哼一聲,惱道,“剛剛玉笙都說是冤枉的,還是要先查清楚。”
“查清楚?”孫曉筱道,“我看她就是想拖延時間,想等人來救她。剛剛大家難道沒有看到?我們踢開門進來時,她正站在這裡讓那個姦夫正在解她的衣裳呢!”
他此話一出,大太太與二姨娘的臉上便有了一股動搖之色,孫曉筱大手一揮,“你們若是怕,大可不必理會此事。我是嶽凡的妻子,葉氏即是他的姨娘,她做出這樣不要臉的事,是我管家無方,由我清理了門戶便可。不勞衆位的大駕!”
“孫虎、孫豹!”她不待衆人回答,叫道,“給我將這個賤人押到黑水潭去,聽聞桃花江所有淫娃蕩婦,都是在那裡被沉入十八層地獄的!”
孫虎孫豹應了一聲是,拉起葉玉笙便往外走,葉玉笙的雙手被反綁着,經他二人一拖,只得跟着走了兩步,大叫道,“孫曉筱,你雖然是正房,但是這事肖嶽凡沒有發話,也輪不到你下主意,你今天敢將我沉到黑水潭裡,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嶽凡?”孫曉筱道,“嶽凡與二哥出去買竹林了你不知道?這兩日他們都不會回,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有膽子提嶽凡,我看你就是趁他不在家,因而才膽敢出來鬼混。廢話少說,孫虎,給我拿把稻草塞住她的嘴,喋喋不休,吵得人心煩。”
那孫虎就了一聲是,一彎腰,果然便在地上抓起一把幹稻草,便要往葉玉笙嘴裡塞,被大少奶奶搶先一步,將自己的手中手巾柔了一柔,塞進了葉玉笙的嘴裡,說道,“稻草這樣髒,你想做什麼?”
孫虎訕訕的丟了手中的稻草,也不說話,葉玉笙在感激的看一眼大少奶奶,見她朝自己點了點頭,立在那裡,她被孫豹推搡着往前走,大少奶奶便漸漸的落到了後頭。
她到此時方知自己竟然是被張老四擄到山上來了,她環顧四周,只見除了他們這幫人,四處俱是一片寂靜,方想明白無怪得他們來得這樣遲,想必上這山也費了好一番力氣。待到下了山,已是差不多行了一柱香的時間,天上的太陽明晃晃照着,竟然已是到了正午時分了。一到山角之下,卻是還有一羣人在候着,還有人擡了一張木梯子,孫虎孫豹見了,便將葉玉笙推了過去,想要將她綁到梯子上,她自是免不了又掙扎一番,到底是力氣小,終究是被他們綁到了梯子上頭去了。
於是一路人浩浩蕩蕩的,直往黑水潭而去。這一路之上,葉玉笙被綁在梯子上頭,一路搖晃顛簸着眼淚灑了一路,饒是她再心性強大,此時此刻,也難免萬念懼灰起來,回想她來這桃花江的裡一年多時間裡,竟是發生了這樣的多事,她上輩子也不知是做了什麼樣的孽事,這輩子老天爺要這樣報應於她!
待到了潭邊,她被連人帶梯放了下來,淚眼模糊中,只見這黑水潭的水依舊波瀾不驚,在這正午的刺目陽光之下閃着幽冷冷的光,不由自主的便打了一個冷顫。大太太因爲奉行着家醜不可外揚之說,雖是不能阻止他們將葉玉笙帶往黑水潭,卻是開口叫他們儘量選了僻靜的路行走,因而此次沉潭,圍觀着甚少。
葉玉笙只道是自己大限將至,一雙眼裡似能噴射出尖刀、毒藥來,盯着孫曉筱看了半晌,又轉過頭,盯着大太太看了半晌,大太太在她的眼神之下,埋下了頭去,人羣中已然沒有了大少奶奶的身影,卻是二少奶奶陳芕芝講起義氣來了,衝了上去,一把扯掉了她嘴裡的手巾,護在她身上,急急道,“你們不能這樣,玉笙不是這樣的人,我知道的,娘,”她朝着大太太大聲喊道,“玉笙與我們同甘共苦這麼久,若是沒有她,只怕也沒有肖家的今天,我們不能這樣對她。”
大太太與二姨娘的神色不由又有些動搖,孫曉筱此時看到這黑幽幽的潭水,心中難免也有些害怕,畢竟年紀還是小,然而她只猶豫了一瞬,似乎想起了什麼,一咬牙,急道,“二嫂你讓開。孫虎孫豹,丟她下去!”
孫虎孫豹似是早有準備,只待孫曉筱一聲令下,他們二人便一人擡梯頭,一人擡梯尾,將葉玉笙與那木梯子照着潭中一甩,葉玉笙只覺一陣頭暈目炫之下,尖叫一聲,只聽得“撲”的一聲滔天巨響,她便落入了水中,潭水被砸起了巨大的水花,又叭叭的落了下來,那白嘩嘩的水花便盡落砸在了她的身上,她一時只覺整個世界都是白茫茫一片,不極多想,渾身刺骨冰涼之感傳來,她便和着那梯子落進了水中央去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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