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宜小……”魏然剛開口,就意識到宋相宜已經是側妃了,於是改口說:“宋側妃,我家殿下說的可對?”
宋相宜點頭道:“卻是全對了。”她指着第二道茶葉說道:“還請殿下嚐嚐這一道。”
煙霞把茶端過去,秦琰接過來,只是沾了沾脣,便放下了,不假思索的說出了答案:“龍井唯一,味道醇香,必定是經過你秘製處理了。”
宋相宜心中的驚訝簡直難以描述。她完全不敢相信,秦琰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品出來,而且分毫誤差。
她不信邪的說:“第三道呢?”
看宋相宜這幅樣子,秦琰便知道這小人兒是不相信的,他嘴角浮現隱約的笑意,嚐了一口,皺着眉頭,似乎在思索。
宋相宜的心提了起來,暗暗地思忖,這道茶總不會品出來了吧。
煙霞和碧雲也都是屏息看着秦琰。
只有魏然的心情是最悠閒地,這點雕蟲小技定難不倒殿下的。
果然秦琰眉毛一挑,意味深長的看着宋相宜說道:“這不是一種茶葉,而是混合而成的,並且添加了蜂蜜。”
已經不知道說什麼纔好了,宋相宜驚訝得幾乎要失去說話的能力了,她微微穩住心神,問道:“殿下,真是味覺靈敏,臣妾是真的心服口服了,只是臣妾有一事不明,殿下到底是怎麼品出的?”
秦琰壓制心中的笑意,神色淡淡的說道:“卻也不難。”說完,像是故意要叫人猜想一般,不再言語。
然後呢?
煙霞和碧雲他們等了半天就只來了這一句話,都覺得自己是不是被耍了啊。
宋相宜呆了一下,心裡便是不服氣也要甘心了,於是她只能苦笑道:“臣妾佩服殿下神奇的本事,這環佩是殿下的了。”
秦琰伸手去拿,有意無意地握了一下宋相宜的指頭,宋相宜心中一驚,連忙縮回來,秦琰緊緊的注視着她的臉龐,見到她只是緊張,並無排斥和厭惡,心中更加愉悅了少許。
放好環佩,秦琰淡淡地說道:“你好好休養吧,魏然,走。”
魏然應了一聲,宋相宜趕緊行禮說道:“臣妾恭送殿下。”
秦琰走後,宋相宜望着窗外,碧雲和煙霞忙着收拾茶盞和茶葉,碧雲搬起沉重的陶瓷甕,不免有些惱火:“那個小六子去哪裡去了,也不再人影,另外一個李飛是孩子,又幫不了忙。”
煙霞看向怔怔的宋相宜,作出一個噤聲的手勢,碧雲順着她的目光看過去,卻見到宋相宜正對着窗子若有所思的樣子。
碧雲會意,不光是宋相宜,這一次碧雲也對秦琰刮目相看,原本以爲這只是一個萬年冰山,現在才發現這座冰山竟然也蘊藏着些許趣味。
兩個人出去後,煙霞把門悄悄地關上,屋中只剩下宋相宜一個人,春風徐徐的吹着,不知吹亂了誰的心。
一片桃花飄落進來,粉粉的,輕盈的就像是一場美妙的夢境,她伸出手忍不住去接,手心是軟軟的觸感,很舒服的感覺。
宋相宜目光靜靜的落在花瓣上那一抹淺紅,自言自語道:“想不到秦琰還有這樣的一面。”
嘿嘿!突然一聲笑聲出來,宋相宜萬萬沒想到還有人在偷聽,於是皺眉說道:“是誰,爲何偷聽?請閣下出來。”
刷的一下,從屋檐下面垂下來一個人,長長的頭髮披散着,看起來非常的古怪,他咧着嘴笑道:“相宜小姐,你不知道的多着呢,殿下的本事何止這一點,要我看,殿下堪比東晉的謝安。”
這個架空的時代居然也有謝安,宋相宜眼前一亮,不過恣睢把秦琰和謝安比較這卻也太誇張,她揚起清秀的柳眉,笑着反駁:“東晉風流只在謝安,殿下不過品個茶而已,是不是有些託大了。”
恣睢怪叫道:“相宜小姐這是不相信我嗎?”
宋相宜只是微笑,然後打算關閉窗子,恣睢原本是無心插話,打算說完了就走的,奈何現在宋相宜擺明了不相信,倒是激起幾分火氣,他刷的一下推開窗子,賴在窗臺上說道:“不成,我說的可都是實話,相宜小姐不是想知道殿下爲何能辯出茶中奧妙嗎?”
宋相宜聽到了這一句,自然是勾起來了心中的興趣,於是轉過身含笑道:“說來聽聽。”
這邊恣睢正在侃侃而談,把秦琰說的天上地下絕無僅有。
而書房這邊,小六子耐心的躲在隱蔽處,等待護衛們交換輪值之地,他看看天上的太陽,心相差不多了,果然不多時來了一羣護衛。
這些護衛和守在書房的護衛親密地交談起來,兩撥人頓時混雜在一起。
就是現在這個時機,小六子趁他們的注意力被吸引,飛身沿着牆壁急速掠過,按住窗臺,縱身一躍,翻進了書房。
而書房外的那羣人還在說着什麼,小六子環顧了一眼空蕩蕩的書房,果然是空無一人,他的目光凝聚在書桌上,想必這個就是秦琰辦公的地方,趕緊上前,把信封放到了桌面上,扶着窗臺就打算翻出去。
這時候,外面突然傳來了一個女人的聲音,小六子聽見這個聲音,心中暗自叫糟,太倒黴了,怎麼遇到了紅雪。
紅雪看着混作一團的護衛,冷着臉問道:“殿下呢?可是在書房?”
小六子聽到了這句話,心一下子就提了起來。
好在護衛們是知道秦琰外出了,於是稟告道:“殿下外出了,聽魏然大人說,好似要進宮。”
紅雪點頭,人卻沒有走,反而嚴厲地看着眼前的這一堆護衛。
護衛們面面相覷,都不敢吭聲,僵硬的站在原地。
氣氛一下子就沉靜了下來,幾乎是凝固了。
小六子聽到外面沒有了動靜,心想難道是紅雪那母夜叉走了嗎?他偷偷的伸出頭看了一眼,嚇得立刻縮了回去,娘啊,這個母夜叉怎麼還沒走?
紅雪不光沒走,還在醞釀着憤怒,她走到護衛隊長跟前,訓斥道:“你身爲隊長居然如此大意,帶着一堆兄弟閒言碎語,萬一有人趁此機會溜進書房,刺殺殿下又該如何?”
可是此時此刻殿下不在啊。
護衛隊長心中倒是這麼想,卻絕對不敢說出來,只是低着頭,謙卑的說:“紅雪大人,此刻正是換防之際,故而才稍微鬆散了一些,是弟兄們的錯,以後定然會注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