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兵丁從宋相宜手中拿過了貨單,掃了一眼,覺得沒什麼問題,便點了點頭,笑咪咪地對她說道:“好,這個沒問題,包在哥哥我身上。小兄弟,你叫什麼名字啊?”
“小的名叫海月。”宋相宜裝出一副討好的笑顏來,又從袖管中摸出了一塊碎銀子,恭恭敬敬地交到了那兵丁的手上,說道:“多謝大哥,還望大哥多在夫人面前美言幾句,望夫人多多照顧我家的生意,夫人來得多,小的提成就多。”
“嗯嗯,你放心吧,哥哥這就進去把這單子交給二夫人。”那兵丁滿意地將銀子揣進了兜裡,便轉身進了府中。
宋相宜看到另一邊的兵丁臉上一派嚴肅的神色,很不友好地看着她……
腦子飛速一轉,便知道是什麼原因,她急忙又從袖中拿出了一塊更大一點的銀子,走上前去,恭恭敬敬地送到了那兵丁手中:“大哥,幸苦你們了哈。”
宋相宜這麼做,爲的是以防萬一,畢竟這兩個見過自己,免得因爲不慎得罪了他們,而壞了自己的事情。
那兵丁立刻便臉上樂開了花:“沒事沒事,舉手之勞。你這小子,倒是夠懂事的……”
在那兵丁的誇讚之聲中,宋相宜搓着手走下了臺階,不緊不慢地拐出了巷尾後,便加快了不方便,趕往海月銀樓。
她來到海月銀樓的時候,王牧和水澤還沒有到來,宋相宜便對值守的夥計說,自己是雲光教祭祀蘇雅的朋友,想要約見下他們的老闆。
那夥計只是看了她一眼,沒有問她任何問題,便答應爲她通報。
片刻後,那夥計便回來傳話說:“姑娘請隨我來,我帶您去見我們老闆。”
宋相宜便跟着那夥計穿過了陳列着琳琅滿目各種首飾的前堂,又經過了修建的山石湖水,花草樹木齊全的後院,來到了一間書房。
書架上放滿了火縭文書寫的書籍,房內卻沒有一人。
將宋相宜帶到了地方,那夥計便退了出去,順帶‘咔噠’一聲關上了門。
正在她感到心裡微微有些不安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一個沉厚的男聲:“你就是宋相宜宋姑娘吧?”
宋相宜聞言款款回頭,便見那說話人的眼中閃過一絲驚詫,那人大概有三十幾歲,身着炎國服飾,眉眼輪廓、膚髮顏色都與蘇雅類似,應該是地地道道的炎族人。
看到對方是炎族人,宋相宜的心中反而不那麼緊張,平靜了下來。
只是,她不明白,這素未謀面的海月銀樓幕後老闆又是怎麼知道她是誰的呢?
還未待她發問,那老闆便坦白了說:“我叫文鐸,是蘇雅祭司的朋友,蘇雅祭司曾對我提到過你,他說你是他在大良國唯一的朋友,蘇雅的朋友便是我文鐸的朋友,宋姑娘與我不必見外。”
見這老闆如此敞亮,宋相宜也不再拘謹,本來準備了一些吃關係套近乎的話,看來也不必說出來了,便衝他微微一笑:“多謝文老闆。”
接着,她便言簡意賅地說明了自己的來意:“我這次其實是來求助於文老闆,想在文老闆這裡住幾日,待辦完了手頭幾件要緊的事情,便會離開。”
本以爲文鐸多少會詢問一下她要辦什麼事情,會不會給他的店鋪帶來麻煩,卻沒料他隻字不提便答應了下來:“沒問題,宋姑娘想要住多久都可以。”
這下反倒讓宋相宜覺得不好意思了:“文老闆,我身上牽扯着不少私人恩怨,如果住在這裡的話,可能會把官府甚至軍隊的人引來,怕給您造成麻煩和損失……”
文鐸哈哈大笑着打斷了她:“宋姑娘不用多慮,我說沒關係便是沒關係。”
就在這時,夥計來報:“文老闆,殿外有人來找宋姑娘。”
文鐸聽罷咧嘴一笑,一挑眉毛,衝着宋相宜開玩笑道:“這麼快就有官府或軍隊的人找來了嗎?”
宋相宜笑道:“有可能是我的手下護衛。”
那夥計看二人一直在猜測,便急忙補充道:“對不起,是小的沒說清楚,不是官府軍隊的人,也不是護衛,而是一位貴夫人,她以前好像來我們店裡買過首飾。”
“是定國公府的劉夫人。”宋相宜脫口而出,回頭懇切地對文鐸說,“文老闆,可不可以讓這位夫人進來,她此番來是有要事找我。”
文鐸笑着點了點頭,吩咐夥計道:“快讓那位夫人進來,另外給宋姑娘準備一間上好的房間,以後店鋪周圍要加強些防衛,倘有可疑之人出現,立刻報於我知曉。”
“是。”夥計應聲而去。
宋相宜也匆匆辭別了文萊,前去會見劉夫人。
夥計帶着宋相宜和劉夫人來到準備好的客房中,便關上門離開了。
宋相宜看到劉夫人臉上神色焦慮,知道她肯定是有着急的事情要告訴自己,便先爲她倒了一杯茶水:“真沒想到夫人這麼快就能過來,相宜謝謝夫人。”
“事情緊急,我不敢耽擱。”劉夫人看着宋相宜,眼神中流露出一絲關切,“你一定十分關心你父親的消息吧。”
聽聞劉夫人提起父親,宋相宜的心不禁激動地跳起來,眼中投射出熱切的目光:“劉夫人,可知道家父所在何處?”
“你父親,就在定國公的府上,你不用擔心,他老人家好好的,定國公只是想逼迫他答應自己一些條件,並沒有爲難他。”
“一些條件?……什麼條件?您知道嗎?”
劉夫人壓低了聲音,謹慎地對她說道:“他想讓你的父親勸你離開當今陛下……”
這事情,也是能勸的嗎?!聽聞定國公劉叔海竟然使出這樣的手段來爲自己的女兒爭寵奪權,宋相宜心中十分生氣,她更是瞭解自己的父親,肯定是不會答應這種毫無道理的事情。
“定國公就沒有想過陛下怎麼看嗎?就算我主動提出離開陛下,陛下也不可能接受,因爲我已經生下了陛下的子嗣。”心中雖然生氣,總覺得定國公的要求無理而霸道,甚至都有些說不通。
劉夫人接下來的話,點到了事情的關鍵上:“定國公早就給你想好了離開陛下的理由。”
“什麼理由?”宋相宜緊緊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