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出乎蕭玉卿的預料,她以爲連青城怎麼也要嘮叨嘮叨以前兩人的恩怨,結果這小子出人意料,從翡翠閣的當家花魁到怡紅院的清倌,再到楚風樓裡的男倌,這小子在聲色方面簡直是無所不知無所不曉。
從這些人的琴技歌聲到伺候人的本事,連青城說的蕭玉卿面紅耳赤,不得不說這古*暈早的男人就是懂得多。
蕭玉卿眼看着天色將晚,而連青城還在對面胡說八道,唾沫亂飛,不由得撇了撇嘴:“我要走了!”
“這就走了?”連青城看了看天色,急切的道:“我請你去翡翠閣樂呵樂呵?花魁娘子歸你,如何?”
蕭玉卿在心底微微搖頭,這定力不行啊:“算了吧,我現在對花魁娘子沒興趣!”
蕭玉卿剛站起來還未邁步,便見一青衣小廝急匆匆跑來:“九爺,蕭二少爺的兩個小廝喝多了,現在不省人事!”
“什麼?你們這羣蠢豬,讓你們陪着喝好了不是喝多了,現在他們不省人事了,你們讓蕭老二怎麼辦?”連青城大聲呵斥道,可是翹起來的嘴角怎麼也壓不下去。
蕭玉卿皺了皺眉,連青城費半天勁就是想灌醉她的兩個小廝?
“蕭老二,這樣吧,你坐我馬車回去吧!”連青城一揮手,大義凜然道。
連青城略微思索便道:“那不如用你的馬車把我的兩個小廝送回去吧!”
讓小跟班坐連九爺的馬車?
連青城臉色鐵青的看着蕭玉卿,這個蕭老二長了個木頭腦袋吧?
連青城還未說話,便看到那個來報信兒的小廝擠眉弄眼,便忍了下來:“行,今天既然是咱們的和解宴,爺就遷就你,幫你把小廝送回家!”
“既然這樣,就多謝連九爺了!”蕭玉卿笑着一甩摺扇,擺了擺手:“拜拜了!”
說完,轉身走了。
連青城看向那小廝,小廝趕緊道:“爺,都已經安排好了,若是在咱們府裡的馬車上出了事,那小子一定記在您頭上,現在他自己走,半路上劫了他,豈不是更好?”
連青城滿意的點點頭:“松子,還挺有長勁的,找好人了嗎?”
“找好了,說是什麼農合幫的,這羣人不固定,走一個地方就做一筆生意,然後就換地兒,就算事發了,也找不到人!”
聽到松子的回答,連青城更滿意了:“過一個時辰,你再去安排人將蕭老二的小廝送回去,到時候就算蕭家知道蕭老二出事,那也是他家的護衛不力。”
“是,那爺您趕緊回去吧,老祖宗說了要您今天回去陪她用膳的!”
連青城不耐煩的擺擺手:“知道了知道了,趕緊去辦你的事兒去,別在這裡煩爺!”
松子件連青城臉色難看,趕緊點頭哈腰離開。
連青城當然不甘心就窩在家裡聽消息,連青城看着蕭玉卿搖搖晃晃的背影,跟了上去。
旁邊的小廝想要出言,可是想到平日連青城對他們不是踢就是打,還是將勸說的話給嚥了回去。
蕭玉卿雖然有不弱的身手,她自信一些宵小之輩不是她的對手,可是現在她這個體力啊,實在不給她爭氣,走路遠一點兒就開始反抗,所以在她不知道連青城給她準備了什麼樣的‘驚喜’時,她還是不敢拿大的。
蕭玉卿一直走在大街上,小巷子都不貼近。
“放開我!”女聲中帶着顫抖。
“小娘子怕什麼?你家那口子又不在,現在好好享受享受!”男聲中帶着猥瑣。
“不……不要……”
“別動,你越動,我可是越喜歡,叫聲再大一點兒,看看誰敢管爺的事兒?”
開始,蕭玉卿還以爲是偷情的一對野鴛鴦,可是後來的路數似乎不是幽會,而是強迫,蕭玉卿看着略微顯得幽暗的巷子裡影影綽綽的人影,心頭火起,敢自稱爺,也就是有些身份的人,現在約炮合法,花錢就能找到趣味相投的人,竟然做這種強迫人家老婆的行當,簡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蕭玉卿擡腳走了進去,解決掉一個色中餓鬼,還是相當容易的。
那男人已經伏在了女人身上,一動一動的,還挺有勁兒。
蕭玉卿一把扯開那個男人,一腳踹出去,然後去扶躺在地上的女人:“你沒事吧?”
那女人似乎受驚不小,倚在牆上驚恐的看着蕭玉卿。
蕭玉卿正要再往前攙扶,卻沒有想到那女人慌慌張張整理衣服的時候傳出來一陣香氣,蕭玉卿感覺到不對勁的時候已經晚了,只來得及在心底感嘆一聲陰溝裡翻船。
蕭玉卿第一反應是連青城這隻陰溝裡的老鼠竟然用這麼卑鄙的手段,迷香?也虧這王八蛋能想到。
可是當蕭玉卿睜開眼看到連青城比她更加狼狽的窩在土堆裡的時候,當真是驚訝萬分:“你的人把你也綁了?”
連青城臉頓時黑下來,他都不知道這些人是不是他花錢僱的那些人,早知道就不應爲了排除自己的嫌疑花錢找人做事,這倒好,他也進了賊窩了,等他回去非要扒了松子的皮不可,這都找的什麼人啊?一羣白癡!
蕭玉卿可沒心思看他悔不當初,皺着眉頭打量周圍的環境,灰突突的,燃着燈,可是因爲沒窗沒門,也不好判斷時辰。
不過就她估計,這種靠着氣味發揮功效的迷香,估計效果也不會太長,或許也就過了一兩個時辰,那也就是說現在依然是夜晚。
“你和人約定幫了我送到哪裡?”
連青城沉着臉道:“你以爲我爲什麼綁你?還需要送到什麼地方嗎?我就是想敲詐你家點兒銀子花花。”
蕭玉卿明白了,這紈絝根本就是花錢辦事,自己卻悶在谷裡什麼也不知道,不過心裡也暗叫糟糕,這什麼都不知道怎麼逃跑?最起碼也應該瞭解地形才行啊。
蕭玉卿皺眉看了看周圍,沒有聲響,連個看守的人也沒有,那麼劫匪是十分肯定他們跑不了了?
“這應該是個地窖!”
蕭玉卿看向連青城,這個不學無術的富家子竟然還知道地窖?
被蕭玉卿疑惑的眼神盯着,連青城有些不自在:“我小時候偷偷去過地窖,那時候放着我爺爺的好酒。”
蕭玉卿擡頭看了看,果然一人半高的地方有個出口,但是現在應該被堵住了,現在看來只能等着那對‘野鴛鴦’帶他們出去才能考慮逃跑的事情了。
蕭玉卿沒有心思和連青城聊天套近乎,她現在只想着保持體力。
連青城看蕭玉卿閉着眼,張了張嘴,不甘心的又閉上,他纔不用求他,松子若是發現他不見了一定知道去哪裡找他。
連青城狠狠的嘆口氣,他怎麼就這麼倒黴?
他不過就是想要看看蕭玉卿被綁走的時候還會不會那麼拽,不過就是跟的近了點兒,用得着把他敲暈也綁了過來嗎?
他可是隻出銀子綁一個人,多綁一個,他又不會多給!
‘吱’,頭頂有木門的響動聲,然後便見晃晃悠悠下來一個籃子,呃,大個兒的籃子,裡面還坐着一個人。
蕭玉卿十分無語,一看就不是專業綁匪,若是她拿下了這人,豈不是有了人質?
坐在籃子裡下來的人是‘野鴛鴦’裡的那個男的,一下來,二話不說,先將離得近的連青城給裝到了籃子裡,然後扯了扯繩子。
便見籃子晃晃悠悠的上去了。
蕭玉卿看着坐在籃子裡氣的臉色發黑的連青城,使勁憋着不笑,怎麼看都像個菜籃子裡的一顆大頭菜。
連青城怒衝衝的瞪她一眼,轉了頭,嘴裡堵着的布也不知道之前做過什麼,臭氣熏天的。
沒了連青城,雖然蕭玉卿很容易就能撂倒地窖裡的那隻公野鴛鴦,可是因爲不知道地窖上面是個什麼情況,也不敢輕易動手。
蕭玉卿被弄到地面上時,十分慶幸自己沒有貿然動手,圍在連青城身邊的除了那個雌鴛鴦,還有四五個壯漢,個個一臉匪氣。
“怎麼多了一個?”說話的是一個滿臉絡腮鬍子的黑麪男人,看上去又高又壯,橫肉亂飛,眼睛一瞪,兇相畢露。
“這個看到我們綁了蕭玉卿,順手帶了回來,而且看他穿金帶玉的,估計也是個有錢的主兒,到時候蕭玉卿用來換咱們的大哥,這小子就用來換銀子,等到人財兩全,咱們就一起遠走高飛。”雌鴛鴦說道,看上去還有幾分算計。
一個一身灰布短打的人左臉上還帶着一條刀疤:“也只能這樣了,三哥去城裡打聽情況了,等到消息回來,咱們就行動。”
“這裡的人只有老七腦子快,我們聽你的,你給安排吧!”黑麪壯漢看着刀疤臉說道。
刀疤臉也不客氣,繼續道:“四哥客氣,等到三哥帶回來消息,我和三哥帶人去大牢交換大哥,六哥暗棋用的好,隱在暗處保護大哥,四哥你和雌雄雙殺帶這個人去換銀子,五哥準備車在六條衚衕接應。”
蕭玉卿心裡一驚,這人一條一條交代下去,太專業了。
黑麪壯漢點點頭:“我聽老七的!”
“我們也聽小七的!”
蕭玉卿仔細看了看那個刀疤臉,他雖然衣着簡陋面容滄桑,可是她卻能看出他年紀似乎不大,也就二十來歲,難得有這份心機和謀算,可是這樣看來,她若是想要逃離,要費些心思了。
不過,如果能調開這個老七,其他人似乎簡單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