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十七好笑的甩了甩馬鞭,“沒有想到周城槿不言不語,身邊的人倒是長了一條好舌頭,真是舌燦蓮花啊,端木家的家風還輪不到你一個奴才下人來置喙,我端木家的女兒從不妒人,但是端木家的女兒珍貴異常不是隨便一個男人就能娶的,必得是人中龍鳳且一心一意的良人,若是那人朝秦暮楚,端木家也不屑於要這樣的良婿!”
文登氣悶的看着端木十七,“西蜀王今日是非要理論出個一二三?”
“哼!你以爲本王有那麼多的空閒時間和你在這裡扯淡?”端木十七掃了一眼文登,“滾回去叫你家主子出來,你還不配和本王說話,叫端木槿那個狼心狗肺的東西出來,我端木家要和他和離!”
文登氣呼呼的道,“我家主子娶的就是一個蕭玉卿,可沒有娶了整個端木家,你們端木家也跟我們主子和離不着數!”
看着文登轉身回了王府,端木十七氣狠狠的瞪着王府的兩扇大門,一個奴才就將他氣夠嗆,要是周城槿那個面癱出來,還不定怎麼氣他呢!
端木十七轉身一躍下了馬,對劉勇招手,“趁着這功夫,你們上去,將槿王府的大門給我拆了!”
劉勇嚥了口唾沫,“是,兄弟們,上!”
圍在王府門口的人羣頓時喧鬧起來,多少年了,人人看到周城槿都是繞路走,可從來沒有人這麼大膽,竟然敢拆槿王府的大門。
頓時,看熱鬧的人羣更熱鬧了,這王爺和王妃是要大戰三百回合啊,以後街頭巷尾的流言恐怕就更多了,能在這裡等到第一手消息,可是良機啊!
大門在一聲‘吱吱呀呀’的聲音中,還真的被拆了下來,端木十七臉色愉悅了幾分,就算今天吃氣也沒有關係,反正他先一步出氣了。
周城槿走出來的時候就見到寬大的門庭空空蕩蕩,那兩扇門放在地上,端木十七站在上面,一手按着腰間的劍,一手搖晃着馬鞭,下巴微微揚起,帶着一股子浪蕩公子的勁頭兒,周城槿下意識的皺了皺眉,這和蕭玉卿相處久了的人是不是都會染上紈絝的習性?
想想當初他第一次看到端木十七的時候,端木十七年紀還不大,但是卻身形如松竹,腰板挺拔,臉上帶着淡淡的溫和之氣,是名副其實的儒雅公子,再看看眼前站在門板上較勁兒的人,周城槿想要扶額,蕭玉卿把人給毀成什麼模樣了?
“西蜀王站在門板上果然高了幾分,”周城槿站在門庭上,微微低頭俯視着端木十七,“若是西蜀王喜歡這兩扇門,不如就帶回去吧!”
端木十七比周城槿確實矮了點兒,可是周城槿說出這樣的話,讓他只感覺諷刺,“端木家的地方百姓安居樂業,夜不閉戶,本王要你的門板幹什麼?還是你自己留着吧,你府裡那麼多的美人兒,小心你滿足不了,哪天有人奈不住寂寞爬牆溜門的,若是再沒有了門,豈不是危險?”
周城槿臉色頓時難看,他怎麼聽都覺得端木十七這話是說蕭玉卿,爬牆溜門這活兒蕭玉卿可沒少幹,“西蜀王,今天上門打動干戈,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端木十七冷笑,“槿王爺驚採絕豔,又納了新人,端木家的女兒高攀不起,不如就趁此了結了吧,”說着從懷裡掏出來一張皺巴巴的紙,團了團,直接扔向周城槿,“拿着,這是我家玉卿給你的休書,以後各自婚嫁,再不相干!”
周城槿頓時臉黑下來,休書?伸手接住紙團,卻沒有打開,握在手中微微用力,便見紙屑紛紛落下,飄飄灑灑,“西蜀王,本王的休書可不是這麼好給的,端木家以爲自己有了西蜀王這個名頭就有資格在本王面前囂張了?”說着冷冷一笑,“本王可以實話告訴你,敢說這樣的話就要有膽子承擔後果,本王可以讓端木家裂土封王,也可以讓端木家淪爲庶民甚至是乞丐!”
端木十七臉色也難看下來,譏諷的一笑,“本王可不是嚇大的,槿王爺,你要記好自己的身份,讓端木家裂土封王的是大秦的皇帝,不是你一個小小的王爺,有了你這句話本王還就勢必要讓玉卿將你休棄!”
“哦?是嗎?蕭玉卿敢休棄本王,那就做好淨身出戶的準備吧,想必端木家富可敵國養個已經出嫁的女兒也不是什麼難事!”周城槿冷冷的道。
端木十七彷彿聽到了什麼十分可笑的事情,“原來槿王爺是打的我端木家嫁妝的主意,看來新來的側妃娘娘沒有給槿王爺帶來什麼有利的東西,竟然讓槿王爺如此心心念唸的算計妻子的嫁妝?呵!端木家確實不缺這點兒東西,不過槿王爺先違背了兩家的姻親之約,就算端木家不缺這些東西,也不會給你,讓你拿着端木家的東西去養別的女人和孩子!”
“本王可不是算計你這點兒東西,不過就是知道蕭玉卿最是在乎這些身外之物,若是她知道她離開卻不能帶着這些東西,估計會捨不得離開,本王也是可憐她,本王沒了她,自然還可以有別的女人,可是她一個被休棄的女子又能有什麼好下場?”周城槿淡淡的道,“本王並未動她的王妃之位,女子還當溫婉一些,何必因爲妒氣剛烈至此?現在出一口氣是痛快了,可是以後呢?本王始終和她夫妻一場,不忍看她落得個悽慘的下場!”
“那本王是不是還要感激槿王爺的一片慈心?”端木十七撇撇嘴,“虛僞!”
周城槿彷彿沒有聽到一般,臉色不變,“本王從未有慈心,能夠坑殺萬人的魔頭能有什麼好心?不過,蕭玉卿確實心性合本王的胃口,若是男子本王必定器重她……”
“我端木家沒有這個榮幸,也不稀罕,端木家的女兒養在深閨,不會去給人當什麼兄弟,王爺還是派人將嫁妝禮單整理出來,咱們也好合好散,別弄得臉面上過不去,雞犬不寧的!”端木十七對於周城槿說什麼‘若是男子……’嗤之以鼻。
周城槿冷着一張臉,表情未有絲毫鬆動,“道不同不相爲謀,既然談不攏,西蜀王就冷靜冷靜再來和本王理論,本王隨時恭候!”
端木十七從門板上跳下來,“周城槿,你這個小人,你這是納了美人兒,還要死賴着不放手?”
“西蜀王,請注意你的言辭,這裡不是西蜀之地,若是本王想要留下你,你就永遠出不了盛京城,本王倒要看看你怎麼替人出頭?”
端木十七眼睛一瞪,合着這根本就是不講理了,“好,周城槿,算你狠,本王這就進宮告御狀,也問問皇上,是不是周家的人都是這麼不講道理的?”
周城槿擡手一揚,“送西蜀王!”
端木十七一僵,“周城槿,你這是打算耍賴使橫?”
周城槿沒有說話,只是淡漠的看着端木十七,彷彿看一隻街頭賣藝的猴子,端木十七臉色頓時漲紅,“既然你不講道理,本王也用不着跟你客氣,”說着大吼一聲,“劉勇!”
“是!”
“給本王殺進去,端木家的東西帶不走也不會白白送人,給本王砸了!”端木十七自腰中抽出了劍,當先揮舞着衝了上去。
劉勇雖然覺得這事兒不靠譜,可是自家主子在前面衝鋒,他也不能當了軟骨頭,於是也跟着衝了上去。
周圍本來看熱鬧的人還興致盎然,可是一看動了刀槍棍棒,立刻臉色大變,亂成一團。
周城槿看着端木十七衝過來,眉頭微微跳了跳,他敢肯定這小子是趁機耍威風呢。
文左文右看到端木十七衝上來,立刻眼睛一瞪,迎了上去,若是真讓西蜀王殺了進去,他們豈不是成了擺設?
威嚴的槿王府門前,往日經過個人都膽戰心驚,此時卻氣勢全開,上演全武行。
端木十七和周城槿不一樣,他可不是什麼高手,對上文左文右這樣的人,實在沒有什麼勝算,可是奈不住他的人多,在加上文左文右對端木十七多有留情,所以端木十七竟然直接衝到了周城槿面前,“周城槿,看本王不收拾你!”
周城槿彷彿看小丑一樣看着端木十七,那低眉俯視的目光,讓端木十七一陣氣血上涌,手中的劍直接揮了過去。
周城槿背在身後的手一顫,原本空着的手裡多了一把烏骨折扇,正要擡手去擋,可是當看到四逃的人羣中站着的那個人,行動上一時遲緩,竟然忘了出手。
只是剎那間的晃神,在對敵的時候就足以致命。
端木十七那把帶着寒光的寶劍已經近身,醒神過來的周城槿來不及出手,側身躲避卻堪堪被利劍劃過了手臂,立刻就泛出了血光。
周城槿側目看向端木十七,端木十七也是一愣,他真的沒有想到竟然……砍中了周城槿。
周城槿不是曾經帶了寥寥幾人就滅了人家一族?不是連帶着婦孺幼子殺了萬人?
其實根本是瞎說的吧?不然怎麼讓他一個文弱書生就給擊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