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句話說來是十分的貼心的,更像是一個母親對着一個不爭氣的女兒,蕭玉卿掃了一眼蘇幻兒那一臉的尷尬,才道,“玉卿知道太后娘娘是真的爲我考慮,可是玉卿實在無法和一個沒有心的男人生活,那簡直太……噁心了!”
端木十七覺得周城槿實在是太倒黴了,怎麼就遇到蕭玉卿了呢?怎麼就和這種人相約一生了呢?聽聽,這可不僅僅是嫌棄,簡直就是厭惡了。
本來場中衆人看着蕭玉卿的目光還是同情帶着嘲諷外加看戲的,現在衆人同情的目光立刻轉向了周城槿,覺得威武的槿王爺的威名被蕭玉卿這位不靠譜的‘天魂血魄’給打擊的只剩渣渣了。
“槿王妃,您別這樣說王爺,都是妾身的錯,您要怪就怪妾身,千萬別和王爺生出什麼嫌棄,妾身……”蘇幻兒說着抽噎了一聲,將委屈演繹的淋漓盡致。
蕭玉卿挑了挑眉,疑惑的看向蘇幻兒,“側妃娘娘這是怎麼了?懷孕不是好事嗎?怎麼這麼委屈?難道你……不想給周城槿生孩子?你別怕,和我說,我給你做主,是不是他強迫你的?”
好吧,周城槿原本還只是一個變了心的渣男,現在成了霸王硬上弓的強盜。
蘇幻兒臉色幾變,都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來面對蕭玉卿了,“王妃,妾身不是這個意思,妾身……”
蕭玉卿擡手阻止她繼續說下去,“側妃不用不好意思,槿王爺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紀,有的時候不顧你的意願做一些強迫之事,也在常理之中,實在不必覺得臉紅!”
好吧,不僅蘇幻兒臉皮漲紅,殿中之人無一不覺得不自在,不管男人女人。
端木十七撓撓頭,尷尬的咳了咳,“玉卿啊……”
“我知道,你是想說非禮勿言對吧?”蕭玉卿臉色變都未變,十分自然的說道,“我也不想說,當着這麼多人說這種私話我也覺得不好意思啊,這不是側妃求我,我才說的嘛!”
端木十七無語,衆人默,沒有看出你哪裡不好意思了,更沒有聽到側妃求你。
蕭玉卿看向周城迆,“皇上,這也算是您的家事兒,還是您處理吧,清官難斷家務事,更何況我還不是什麼清倌,對了,聽說清倌在青樓很吃香而且多才多藝……”
端木十七憋得臉漲紅,忍不住擡手拉了拉蕭玉卿的袖子,沒什麼誠意的解釋道,“玉卿,清官難斷家務事不是那個清倌!”
蕭玉卿撓了撓頭,瞪大了眼睛,“不是嗎?難道不是這句話?”
衆人再默,一直都聽說花都的蕭玉卿不學無術目不識丁,後來知道她是天魂血魄,還以爲是大智若愚,卻原來是個真草包!
周城槿原本難看的臉色微微好轉,十分無語蕭玉卿再次將自己的名聲弄臭。
皇上坐在上面臉色微凝,“行了,宴飲也差不多了,去聽戲吧,別讓她在這裡胡說八道了!”
蕭玉卿無所謂的聳聳肩,看向端木十七的時候敲了敲嘴角,壓低聲音道,“我這一招抹黑自己怎麼樣?”
端木十七皺眉,一邊跟着衆人往外走,一邊道,“我就是不明白你弄臭自己的名聲所謂何事?還是你們又有了新謀劃?”
蕭玉卿搖頭,“我名聲臭了,就沒那麼多人圍着我了,你沒看周城槿的眼睛都要瞪出來了?”
“你倒是爲他着想,”端木十七白她一眼,真是沒出息,“你就該讓衆家公子都圍着你轉,讓他也嚐嚐隨時可能失去你的滋味,看他以後還敢和別的女人牽扯不清?”
蕭玉卿深表同意的點點頭,“你果然是我親哥!”
端木十七挑眉,“那當然,不然我爲什麼不遠萬里跑來這裡?”
“我就是比較同情你,”蕭玉卿一臉的感慨,拍了拍端木十七的肩膀,嘆道,“十分遺憾的告訴你,剛纔你的話……他好像聽到了!”
端木十七身子一僵,不用到處尋找就能感覺到一道冰冷的目光投注在他身上,如有實質,咬牙切齒看着蕭玉卿,惡狠狠的道,“你就是專門來坑你親哥的吧?”
“這倒不是,誰讓你剛纔看戲不怕臺高還添油加醋?是不是就想着看我當場發飆?”蕭玉卿對他皺了皺鼻子,“你以後可千萬別娶媳婦,看我怎麼折騰你!”
還親哥呢?有總是想着看自己妹妹和妹夫好戲的哥哥嗎?
端木十七看着蕭玉卿大搖大擺走遠的身影,氣的頭頂冒煙兒,他是倒了什麼黴遇到這麼個剋星?原來看她這樣對付別人的時候只覺得有趣,枉他當初竟然還喜歡她,真是瞎了眼,原來這些招數用在自己身上的時候,這麼讓人抓狂。
周城槿原本氣的頭頂冒火,可是走出灩翠閣聽到蕭玉卿的那些話,她弄臭了自己的名聲就爲了不讓男人靠近,只是因爲他臉色不悅,頓時心中的氣消散一空,看看,他的卿卿多麼的體貼可人?
這男人絲毫不記得之前在灩翠閣裡面的時候,蕭玉卿將他說的還不如一隻公雞的話了。
蘇幻兒怯怯喏喏的跟在周城槿的身後,見他臉色稍好,緩緩吐出來一口氣,原本不覺得槿王爺恐怖,可是那張絕色的臉一陰沉下來,還是挺讓人害怕的。
正走着,忽然一個小丫頭忽然靠了過來,不知道手中端着的是什麼,竟然一不小心灑在了蘇幻兒身上。
“啊……”
“側妃娘娘恕罪,奴婢不是故意的……”小丫頭估計也是嚇得夠嗆,只知道一個勁兒的磕頭認錯,嘴裡翻來覆去就只有這兩句話。
周城槿看了一眼蘇幻兒身上黑乎乎的東西,微微皺了皺眉,“你去梳洗一下吧!”
蘇幻兒委屈的眼眶含淚,“是!”
那小丫頭終於聰明瞭一次,十分知機的站了起來,“奴婢……奴婢知道有一處地方可以更衣,離看戲的會英堂不遠,側妃娘娘跟奴婢來吧!”
看着蘇幻兒跟着那小丫頭離開,周城槿面色未變,只是不着痕跡的翹了翹嘴角,然後看了一眼身邊的文登。
文登原本就是宮裡的太監,對宮中的道路十分的熟悉,立刻放緩了腳步。不着痕跡的退出了人羣。
會英堂的位置在皇宮的西南角,確實是十分的偏僻,太后皇上和皇后都有轎攆,其他人則要步行過去,是以花了一刻鐘的時辰,蕭玉卿纔看到姚文禮口中‘年久失修’的會英堂。
在娛樂項目十分缺乏的古代,看戲是比較流行的消遣方式,尤其是對於那些富貴閒人。
會英堂一進門就是一個十分龐大的戲臺子,戲臺子是搭在湖上面的,那湖還不是普通的湖,裡面是溫泉水,湖面上蕩着一層淡淡的水汽,氤氳攏在在戲臺的底部,戲臺上的人似乎要化羽成仙一般,果然十分的有趣。
蕭玉卿不知道這裡會發生什麼,不過姚文禮不會平白無故提起這裡,所以十分仔細的觀察周圍的環境,就連衛青也是十分的警惕。
別人自然不會感覺到,可是對於周城槿這個時刻都用餘光注意蕭玉卿的人來說,就十分容易發覺這兩人的不對勁,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蕭玉卿打量着四周的眼睛忽然對上了周城槿的,挑了挑眉,不自覺的擺弄了幾下手指,周城槿眉頭一蹙。,蕭玉卿不着痕跡的轉開視線。
皇上和太后自然是坐在最前面,皇后和周城槿分坐在左右兩側略微靠後的位置,蕭玉卿因爲跟着端木十七,所以位置也比較靠前,然後其他人的位置按着官位和品級的高低依次排下去。
戲單從皇上手中遞到太后手裡,太后看着上面的曲目,只是一眼便合了起來,“哀家在這中宮四五十年了,這戲班子的曲目聽的耳朵都起繭子了,你們點吧!”
“今天是母后的壽辰,自然該母后先來,”周城迆說完想了想道,“不過,每年都是這樣的曲目確實有些寡淡,也該是弄些新鮮玩意兒進來了!”
齊國公姚夫人這時候站了起來,“回稟太后娘娘,今天來了不少各家的小姐,不如讓她們表演一個看看,也新鮮!”
皇后笑道,“這倒也是個好主意,母后,您說呢?”
太后點點頭,“估計她們也都是吟詩作對或者畫畫,沒有什麼新意,不過也比只看戲強!”
姚碧文笑着站起來,“太后姑母,您怎麼忘了今天來了一個新鮮人兒呢?剛纔在灩翠閣的時候,說的話可都是十分有趣的,不如讓她表演一個吧!”
“你是說……”
“就是以前的槿王妃蕭玉卿啊,”姚碧文笑的一派天真,“我哥哥對她可是十分推崇呢,總是誇獎她貶低我,正好藉着太后姑母的壽辰,也讓碧文看看到底是差到哪裡了,您說好不好?”
蕭玉卿挑眉,臉色不變,笑道,“姚小姐剛纔的壽禮可是就讓玉卿自愧不如了,還用比嗎?玉卿怎麼比得上姚小姐天資聰穎?”
端木十七收到蕭玉卿的目光,也立刻道,“我家玉卿天生蠢笨,最不喜女子那一套,所以你們真的沒有什麼可比的!”我家玉卿和你比不是自貶身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