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賢走後,微生擡起頭,看着莊賢離去的背影,癟了癟嘴。
“師父,你說大師兄的娘怎麼現在有些不討喜呢?”微生站在無崖子跟前,喃喃道。
無崖子睨了她一眼,用手在她額前敲了敲。
“丫頭,禍從口出。你怎麼還不給爲師長個記性呢?”
微生摸着有些生疼的額頭,嘟着嘴,“師父,痛從手出。你怎麼還敲人家的頭啊?很痛的知不知道……”
無崖子聽後,哈哈大笑起來,指着微生,“你啊你……”
微生忙着上前攙着無崖子的胳膊,撒嬌道,“哎喲,師父,您要是以後不敲人家的腦袋了,那人家必定能記住您的教誨不是?要知道,人家記不住也是因爲您這麼多年來總是敲人家腦袋所致。”微生挽着無崖子的一隻胳膊,用手輕輕的捋着無崖子的白鬍須。
無崖子睨了她一眼,但寵溺的看着她,一旁的丹傾城跳了過來,“師父,您真偏心,人家也要抱您。”說着,竟直接挽着無崖子的另一隻胳膊,還將那顛倒衆生的臉頰貼在無崖子的肩上。
微生又氣又怒,一把將丹傾城推開,“丹傾城,你怎麼好意思啊?你還是不是男的了?”
丹傾城不着痕跡的略過微生的拳頭,笑嘻嘻道,“小薇生,你帥氣無比的丹師兄什麼時候不好意思了,再說了,像我這樣美麗的男子是不多了,也難怪你會覺得我不像個男子,正所謂一般的凡夫俗子怎可與我比擬呢?”說完,還不忘對着微生眨巴眨巴眼睛。
微生跑過去要追着打他,丹傾城則是很不錯的躲過她的追打,最後躲在一直未吭聲的冠磊身後,丹傾城拽着冠磊的衣袖,伸出一顆頭對着怒氣的微生挑眉,“小丫頭,你的武藝又退步了哦。”
一直很無辜的冠磊則是在他們二人之間來回徘徊着丹傾城的擋箭牌,最後冠磊直接一個躍身飛到一旁,拍了拍身子的衣袍,看到無崖子正在看着他,微微頷首,算作行禮,“老前輩。”
無崖子微笑的點點頭,捋着下巴的白鬍須。
“你別跑!有種你就別跑!”
“小師妹,你這話就不對了,你師兄我可是正兒八經的好男兒,唔,自然是有種的。”
“你……你……無恥!”
“哎哎哎,小師妹,你這話又是從何說起啊,哎,小師妹,微生小丫頭,你別走啊,生氣幹嘛啊,師兄我不過是順着你的話接下去,再說了,師兄我說的也沒有錯啊,你這又何必生氣呢?”
“你再說!”
“好好好,師兄不說了,小師妹你說。”
冠磊看着依然打鬧的二人,無崖子亦是微笑着不語。
而後,無崖子突然開口,“這次皇上受傷不要對任何人提起。”
冠磊微楞,而後點點頭。
無崖子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模樣,輕嘆了一口氣。
“老前輩,皇上他……”冠磊忍不住出聲。
不遠處的微生聽到皇上二字,立刻跑了過來,“師父,是不是大師兄怎麼了?”說完,竟要開門而入
。
無崖子一把將她拉住,微生詫異的回頭,“師父,您幹嘛要拉着我啊?我要進去看看大師兄。”
丹傾城也走來過來。
“沒有爲師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接近皇上。你們也是。爲師要你們來的任務就是要你們好好保護皇上的。”無崖子言道。
不能見大師兄?有沒有搞錯?我們又不是外人,微生努着嘴,“師父,我們又不是外人,幹嘛不能看大師兄啊。我要進去看大師兄,他身子不好,需要有人照顧。”說完,又要進去。
無崖子再次將她的身子拉住,微生又氣又急,丹傾城趕緊將微生的胳膊拉住,“聽師父把話說完,我想師父這麼做有他一定的理由。”這一次的丹傾城再也沒有吊兒郎當的模樣。
冠磊緊抿着薄脣,望着房門緊閉的屋內。
主子,您這樣做,真的不會後悔嗎?主子,是冠磊無能,不僅沒有保護好您,更沒有將皇后保護好。
主子,若是當初您知道現在這樣的結果,你還會願意遇到她嗎?
主子,這天下不能沒有您,而皇后她……更不能沒有您。
“這世間,只有一人對皇上來說,不是外人。”無崖子緩緩道。
冠磊詫異的看着無崖子,他雖爲主子的師父,但一直將皇上放在口中,他說這世間只有一人對主子來說,不是外人,那麼是太后嗎?
微生一把將丹傾城的手打掉,對着無崖子嘟着嘴,“師父,我知道,不就是大師兄的娘那個太后嗎。”
丹傾城失笑的看着自己被打掉而停留在半空中的左手,心中微微一疼,無奈的將雙手背在身後。對於微生的話,他雖沒有反駁,但他心中總是覺得那個在大師兄那個皇帝心中最最要的人並不是太后。
無崖子微笑着搖着頭。
“不是那個娘太后,那會是誰啊?師父,你快說。”微生搖着無崖子的胳膊言道。
就連冠磊也詫異,但最後腦子裡突然想起一個人,而那個人正是黎之初。
丹傾城腦子裡忽然閃現出,那會在他回皇宮的時候,在城門那看到的一幕。
“這麼快就談好了嗎?那麼,該本王說話了,言靖琪,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帶着前朝的餘孽隱忍了二十幾年?你可知,其罪……”站在城牆上的年亦瀟言道。
“其罪當誅。瀟王爺,言某知道。只是,瀟王爺,你覺得你真的贏了嗎?”言靖琪緩緩開口,看着城牆上淡漠的男子。“爲何本王沒有贏?”
“因爲,贏者贏得是人心。”這一次是那個皇后的話。
丹傾城眸子微眯着,贏者贏得是人心。這一句話他很喜歡。
“行了,我要走了,這裡就留給你們。微生啊,你跟着師父一起回去吧?”
“不要,大師兄還生着病,我纔不要走,師父,嘿嘿,你找二師兄啊!”微生說着一把將丹傾城的身子推到無崖子跟前。
丹傾城無奈,只好對着自家師父嘟着嘴,“師父,徒兒的使命就是保護您的另外兩個徒兒。您放心!這裡有我,一切沒
事!”
“不行!微生,你必須跟爲師走一趟。”說完,竟直接拉着微生的胳膊。
下一刻,丹傾城看着身邊已經消失的師父與小師妹,努着嘴對着天空鄙夷了一眼。
冠磊詫異着那個無崖子的功夫,他的功夫在主子之下,想必主子的功夫也不及無崖子老前輩吧,冠磊看着遠處出神。
丹傾城無奈的轉過身子,“那個,我去找壺酒來,咱倆幹站在這裡怪無聊的啊。”說完,竟直接消失在冠磊面前。
“馬上就來,你一個人好好守着。”人已經不見,聲音卻傳了過來,冠磊嘴角抽了抽,查看了殿外的四周並無異常,繼續站在殿外。
而殿外的不遠處,草叢中,有一雙眼睛正將那裡的一切收入眼底,最後悄無聲息的消失在皇宮內。
而在宮牆外的一處。
“師父,你看你,不要我在那裡好好照顧大師兄也就算了,竟然直接拉着我飛到了這裡!”
“這裡怎麼了?這裡多好啊!優雅清靜,看,還有花兒樹兒的。多像咱們山上啊!”
微生氣急,哼了一聲就要走。
“哎哎哎,師父,你幹嘛定着我啊?”正要走的微生在次被無崖子師父使了個定身咒。
無崖子走到微生跟前,沒有笑嘻嘻,有的只是很正經,這讓微生覺得,出大事了?
“師父,你別這樣,很不像你的。你還是說吧,這次是什麼事?”
“哈哈哈,還是我家徒兒聰明美麗啊!”
微生白了自家師父一眼,深感無力,言道,“快說吧……”
無崖子也覺得是時候了,就在微生耳邊耳語了幾番。
最後在微生的震驚中將微生的定身咒解開了。
“師父!你說的可是真的?大師兄他……他……他真的也同意了?”
無崖子思索一番,點點頭。
“哇!好!我答應了!師父,咱倆快走吧!”
無崖子詫異,站穩了腳步,不讓自己一把老骨頭被移動,“你還想跑是不是?”
聞言,微生楞了,但轉瞬間,“哎喲,師父,你想錯了,你不是說大師兄要娶我嗎?那咱倆還等什麼,當然是去皇宮了。”
無崖子無言,這個徒兒還是女孩子嗎?有哪一個女孩子是這樣恨不得立刻急着要嫁人的……
“徒兒啊,爲師的話好像不是這樣說的啊,爲師說的是假扮……”
“我知道啊,假扮也是嫁給大師兄啊!”
無崖子嘴角扯了兩扯,連鬍鬚都抖了三抖。
“但我們還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做。”說完,無崖子伸手掐指,而後,緊蹙着眉頭。
“壞了,壞了,丫頭,快隨爲師走。”
“師父!你又不打招呼飛!”宮牆外樹上的一羣鳥兒都被這一聲尖叫驚了魂,撲閃着翅膀飛向天空四周。
黎之初此刻正站在城牆上一動不動,而臉上佈滿了淚水,嘴裡也發不出聲音來,她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城牆下揮舞的刀劍,還有入目不及的紅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