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她,心中只有想着立刻能夠見到年亦軒,她要在他身邊,她要他們一家三口在一起。
想到這裡,黎之初不由得輕揚嘴角,亦軒,等我。
無崖子看着黎之初已經神遊了的表情,扶額長嘆一聲,“皇帝徒兒他媳婦,把手伸出來。”
聞言,黎之初楞了楞,但還是將右手伸了出來。
微生癟了癟嘴,師父,您能有點創意麼?還皇帝徒兒他媳婦,嘖嘖,你怎麼不直接喊兒媳婦呢!趁着無崖子正全神貫注的給黎之初把脈,微生走到一旁開始上下打量着依然昏迷的年亦瀟。
嘖嘖,沒想到這麼近距離的看他還真的與大師兄有那麼一兩分相似,但眉宇間一點也不與大師兄相像。大師兄眉宇間有帝王與生俱來的冷漠與霸氣,有時候很難讓人親近,而這個瀟王爺眉宇間更多的是傷感。
微生又悄悄的看了一眼黎之初,爲何有那麼多的男子會爲了打的頭破血流,甚至不惜性命。瀟王爺是,那個言將軍也是,甚至連身爲帝王的大師兄都會爲了這個女子捨棄自己的生命。她本該討厭她纔是,但爲何現在看來她並沒有那麼討厭,甚至和她接觸久了,你不得不承認一點,和她在一起心情愉悅,似乎沒有了壓力與包袱。很輕鬆,很輕鬆。
“娃啊,你肚子裡的娃骨骼清奇啊!這娃娃老夫定下了。保不準跟他爹爹一樣,是個習武奇才啊!”無崖子放開了黎之初的手腕,鄭重其事的點點頭言道。
聞言,微生倒吸一口涼氣,猛地咳嗦起來。
黎之初也覺得有些尷尬,呵呵笑着。
“師父,您老人家連一個還沒成型的孩子都不放過!您……您……這世間都沒詞可以形容您這種可恥的行爲了!簡直是令人髮指!對!就是這個詞,令人髮指!”說完,微生還特別誇大的指着無崖子。
無崖子僅僅扶着年亦瀟的肩膀,年亦瀟就像自己有了知覺一般站在無崖子身旁一動不動的。若不是他低着頭,垂着眸子,黎之初真的以爲年亦瀟是清醒的,只是被無崖子老前輩制住了。
“臭丫頭,不是沒有詞形容爲師了,我看是你平時不愛讀書習字,肚子裡沒有半點文墨說不出個所以然。別怪爲師不厚道,爲師這種作爲叫着先來先得,凡事都有定數,爲師與這小娃娃今生有緣。”說完,無崖子還不忘自顧自的點點頭。
微生氣的手指發抖,直接抱起黎之初的腰身,往皇宮內飛去。
“哎哎哎,丫頭,你慢點,別磕着摔着爲師的皇帝徒兒媳婦和爲師的小徒兒。”無崖子見微生竟然直接抱起黎之初飛走了,又急又氣,只好將年亦瀟提着衣領往皇宮內飛去。
只是轉瞬間的功夫,夜幕下已經恢復了往日的安靜。
黎之初只覺得身子忽然失了重,等到她再一眨眼時,自己看到的竟是皇宮內的屋檐,再一低頭,“哇!我的媽呀!我……我……我……”
微生想着她還懷着孕,更不能馬虎不得,將放在黎之初腰身的手臂更緊了一分,又怕傷着了她腹中孩子,只好兩個手環在一起抱着黎之初,“你別看下面,要是覺得害怕就閉上眼睛,等你再睜開眼睛時候,大師兄就會在你面前了。”
聞言,黎之初立刻閉上了眼睛。
“你……你……武功真了不得啊……
”黎之初只覺得耳邊灌入的風很難受,心中又害怕又忐忑,不敢睜開眼睛,只好找個話題讓自己不去想。
微生輕笑一聲,腳尖觸到皇宮內的一座殿屋頂,又輕飄飄的往前方飛去,就連下面一些巡查的太監侍衛都未曾發覺她的身影。
“這有什麼。我的武功還不及大師兄十分之一呢!你別看我師父無崖子整天吊兒郎當,沒個正經,爲老不尊,但是他的武功是真的沒話說的。要知道,我微生這一輩子都沒佩服幾個人,就佩服師父和大師兄。”
沒有聽到黎之初的回話,微生又繼續言道,“師父真的很厲害,可惜我是女兒身,很多武功學不來。在所有的師兄裡面,就數大師兄和二師兄武功最好,最得師父真傳了。大師兄和二師兄記憶超好,別說是武功,就是琴棋書畫他們倆都特別厲害,只是我很少聽到大師兄彈琴,二師兄倒是經常有事沒事就拿着他那把破琴滿地的招搖,生怕沒人知道他長得好看似的。”說完,微生嘴裡還嘖嘖兩聲。
黎之初不是不回答她的話,只是耳邊的風聲太強烈,心中的感覺也很強烈,她忍着想要嘔吐的慾望,捂緊了嘴巴,生怕自己一個開口就要吐出來了。
“喂!到了,你怎麼了?”到了乾熙宮宮牆外,薇生與黎之初落了地,但見黎之初臉色蒼白的捂着嘴巴,等到了地上,黎之初立刻從薇生身旁跑到不遠處乾嘔起來。
黎之初只覺得自己像是將肚子裡的五臟六腑都要吐出來的感覺,但是就是什麼也吐不出來,噁心的感覺讓她都嗆出了眼淚。
“臭丫頭,待會爲師再找你算賬。”緊跟着過來的無崖子立刻走到黎之初跟前。
微生無語,長大了嘴巴指着自己鼻子,“喂!師父,她這樣又不是我的錯好不好……”
無崖子一邊將內力輸入黎之初的後背,一邊憤憤的言道,“若不是你一直絮絮叨叨,而且大門不走非要帶着她來這後門,師父我能找了半天嗎?還有,臭丫頭,你那會說的話爲師可都一字一句的聽在心裡,你個沒心肝的臭丫頭,竟然說爲師整天吊兒郎當,沒個正經,爲老不尊!哼!”
“師父你……你怎麼不說我後面說的話啊!還有,你不是帶着那個王爺嗎?徒兒我是爲了給師父您分擔一些纔將她帶過來的,要不然徒兒怎麼忍心看到師父您一把年紀了還馱着兩個人吧?還有還有,不走後門難不成還要大師兄那個惡狠狠的母后逮個正着啊!”微生越想越氣,越氣越說,越說越難過,一個沒收住直接扯着嗓門喊了起來。
下一刻世界安靜了,當然只剩下黎之初掙扎着要起身以及她難過的乾嘔聲。
“怎麼樣?徒兒媳婦,有沒有覺得好一些。”無崖子關切的問道。
黎之初抹了一把眼角的淚,艱難的站起身子,用手輕拍着胸口讓自己平靜下來,最後緩緩道,“謝謝師父,初兒沒事,是這個小傢伙在鬧騰,怕是知道了快要見他父皇了吧。”黎之初輕輕的扶摸着尚未隆起的小腹,眼角淡淡笑意。
突然聽到有人走過來的聲音,無崖子對着黎之初做個手勢,看了看黑暗中的某處,良久之後,直到那邊傳來了些許聲音。
“冠統領。”
“嗯。都仔細的巡查了嗎?”
“是,小的們都仔細巡查過了,只是還有那邊
乾熙宮後面沒有巡查。小的們這就準備過去。”
“不用了,你們幾個繼續去各個宮仔細巡查,乾熙宮乃皇上寢宮,安全更要仔細,就由本統領去巡查。”
“是。”
直到聲音慢慢的消失了,黎之初也聽到了那是冠磊的聲音,差點激動的喊出聲來,但是想着她本就是亦軒送出宮的,知道一定是宮內出了什麼事,只好忍住沒有喊出聲,但欣慰的是一會冠磊就要來這邊。而她們所在的位置,雖在黑夜有些看不清,那不遠處的那顆合歡樹她認得,兩顆並一顆的連理合歡正是乾熙殿後面一處最耀眼的風景。
“徒兒媳婦啊,來來來,咱們進去吧。”無崖子直接越過被定住的微生,故意不去看她求助的汪汪雙眼,走到黎之初身旁,說着就要扯着黎之初的胳膊往門內走。
黎之初這纔看到一臉委屈的微生,而微生只是鼓着腮幫子定定的看着她,那樣的感覺讓黎之初突然想起了什麼……微生被施了定身法!
“師父,您還是解開微生身上的定身法吧。”黎之初也覺得是自己連累了她,若不是她剛剛一直身子不適也不會忘記了微生,更不會要微生被師父責罵還責罰……
無崖子走到微生跟前,只是眼睛一直不去看她,別過臉去,吹鬍子瞪眼,“徒兒媳婦你不要替着臭丫頭說清,哼,她一點也不將我這個師父放在眼裡,你說你說,我這個師父還會存在她這臭丫頭的心裡嗎?”
黎之初看着無崖子與微生又在鬥氣,又好笑又無奈,看着微生對着她給了她一個放心的眼神,走到無崖子跟前,輕輕道,“師父,您也責罰初兒吧,是初兒的不是。若不是適才初兒因爲身子不適纔不能與微生聊下去,而且師父您一定聽到的,微生心中您可是她崇拜的人呢!您武功很好,待她也很好,她的心裡愛您都來不及呢!微生,你說是嗎?”
看着微生不能轉身更不能說話,黎之初無奈,輕輕的將無崖子的身子轉過來,“師父,您看嘛!我們大家都是很愛很愛您的。微生,你是不是很愛很愛師父,是的話就使勁的眨巴眼睛。”
聞言,微生一個勁的眨巴着眼睛,眼裡水汪汪的看着無崖子。像是在說,師父,蒼天爲證,徒兒今生愛您愛不完!
無崖子一開始故意不去看微生,但突然出了一個聲音,“前輩,您看您的徒兒眼睛眨巴的都帶勁,您可不能再生氣了,依晚輩以爲,這樣的眨眼睛真的能博您一笑。不信,您自己看看。”
無崖子看到來人正是冠磊,對着他微微頷首,無崖子言道,“臭丫頭,你心中是不是真的將爲師放在第一位?”
聞言,微生更是使勁的眨眼睛。
無崖子一個揮手,微生頓時覺得身子瞬間擁有了自由,正在甩胳膊,但見無崖子正看着自己,緊忙走到無崖子跟前,抱着無崖子的胳膊,“師父,徒兒的心,天地可鑑!師父,您看,人家的身子好酸呢,師父您都不心疼徒兒嗎?”
無崖子指了指她的鼻尖,無奈的笑着。
“冠磊給皇后娘娘請安。”
忽然的出聲與行禮,讓黎之初有些吃驚,緩緩道,“起來吧。”
冠磊起身後,看了看四周,走到後門輕輕叩三聲,又叩兩聲,門開了。
“娘娘,前輩,快請進。”
(本章完)